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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栗诚公年谱(1848-1881)
作者:曾昭棉
【摘要】自晚清以来,有关吾曾祖父曾文正公和伯祖父曾惠敏公之全集、年谱,暨惠敏公出使法、英、俄等国之日记等,均先后刊印出版多种版本,在清末有傅忠书局版和江南制造总局版;民国时有世界书局版;解放后又有岳麓书社版;在台湾有学生书局版。而吾祖父曾纪鸿(宇栗諴)之史料,则付阙如。

  自晚清以来,有关吾曾祖父曾文正公和伯祖父曾惠敏公之全集、年谱,暨惠敏公出使法、英、俄等国之日记等,均先后刊印出版多种版本,在清末有傅忠书局版和江南制造总局版;民国时有世界书局版;解放后又有岳麓书社版;在台湾有学生书局版。而吾祖父曾纪鸿(宇栗諴)之史料,则付阙如。间或有见诸少数书刊或家人记载中者,亦均为零散记述,语焉不详。窃以为在祖父短暂的一生中,虽无有关国计民生之丰功伟绩,但其在当时社会风气极为闭塞的情况下,能发奋致力于近代数学之研究,且有所发明,有所创新,在某些方面实已达到当时国际先进水平,诚极难能可贵。为宏扬国光,其可无纪年之谱?1984年,湖南大学数学系许康教授来访,云拟编写湖南数学史,希能搜集到有关先祖父之史料,予以手抄姑母曾广珊所作《中宪大夫栗諴府君轶事》及清人诸可宝所作《曾栗諴公传》二文应。约月馀,许君将二文见还,并云:“初以为湖南可能无数学史料,今始知不但有,而且非常丰富。余(许康)循此线索,又在省图书馆找到了《白芙堂算学丛书》,知当时湖南的业余数学爱好者不少,有丁取忠、左潜、黄宗宪及令先祖父等多人。他们经常交往砌磋,不但形成了业余数学爱好者组织,还出版了数学刊物,实非始料所及”。并云:几经探询,也找到了丁取忠公的后人,现为望城县一普通农民家庭。据其后人告知,过去曾保存其先人数学手稿一大柜,“文革”中“扫除四旧”,怕被抄没、招祸,已尽将其浸入泥浆中造砖砌屋矣,仅保存一部完整的《白芙堂算学丛书》共二十三本,巳捐献给望城县政府档案馆了。  

  1988年,许君撰《纪念曾纪鸿诞生140周年》一文,登载于中国科技史料第九卷上。反响甚佳且广,足见公之一生成就,迄今仍为人所称道。今特用年谱形式,记述公之一生经历与学术钻研情况,这对我等子孙了解祖先及后人研究史料,也许是增一份新的材料吧。其有遗漏或讹误处,敬希识者和读舌予以如实更正为荷。  

  公讳纪鸿,字栗諴,行科一,曾文正公的次子,湖南湘乡荷叶(今属双峰县)人。兄纪泽,曾出使英、法、俄等国,与俄改订伊犁条约,为国家挽回大片领土。女姊妹六人,长姊纪静,适湘潭袁秉桢(袁漱六子);二姊纪曜,适茶陵陈松生(陈岱云子),夫妇均随惠敏公出国,以病没于巴黎;三姊纪琛,适湘乡罗允吉(罗泽南子);四姊纪纯,适湘阴郭依永(郭嵩焘子);五妹幼殇;六妹纪芬,适衡山聂缉槻。纪芬即崇德老人,写有《自订年谱》。

  初,曾祖母欧阳太夫人方有娠,一日在京寓宴客,太夫人于席间遽尔晕厥,醒后自云见一石碑,镌人名甚多,已而公生。后文正公房裔皆公一脉所衍。公毕生精研数学,与长沙丁取忠,湘阴左潜、南海邹特夫、南丰吴嘉善、海宁李善南、新化黄宗宪、长沙黄传初、湘阴殷家俊诸公相交,著有《对数详解》、《粟布演草》、《圆率考真图解》等,均刊入《白芙堂数学丛书》中。而公求圆率(即∏)到二百余位小数,处当时国际先进水平。其他如英语、音乐、电学等亦均爱好。清特赏举人一体会试,官兵部武选司郎中,诰授奉政大夫,诰封中宪大夫。

  清道光二十八年(1848),一岁  

  二月二十四日,公生于北京南横街路北宅中,体气甚壮,满月时送礼者十余家。是日未清客,后陆续请酒酬谢。文正公同郭公沛霖于公满月时即欲结儿女姻娅,文正公请示父母后订亲。

  道光二十九年(1819),二岁 

  体结实,日日欢笑走跃。

  道光三十年(1850),三岁 

  四月十九日,移寓贾家胡同南头路西,五月初二日,公五妹生,后殇。

  咸丰二年(1852),五岁 

  三月三十日,公满妹纪芬生。

  咸丰三年(1853),六岁 

  因文正公奉旨在湘办团练,公随母及全家由京返湘,五月初三抵长沙,寻归湘乡,住黄金堂。

  咸丰四年(1854),七岁 

  在家读书,文正公家书中有“科一、科三、科四之字具好,科一请安禀其字画粗大,颇有乃文风”等语,则是时已开始学习写信。

  咸丰五年(1855),八岁 

  文正公家书中有,“纪鸿儿亦不必读八股文,徒费时日,实无益也”等语,则是时已录家训,或与后来喜攻近代科学有关。  

  咸丰六年(1856),九岁 

  三月份,兄纪泽元配贺夫人来归,九月份文正公家书,谓公“举止大方,余为稍慰”教公勤俭力持,习劳习苦,莫坠家风,读书写字不可间断,要早起等。  

  咸丰七年(1857),十岁 

  二月初四日,公祖父竹亭公死于里第,文正公丁忧请假于廿九日返家。公兄弟皆在馆读书,聘邓寅皆先生教读。公一日读三百字。六月初,兄嫂贺夫人因难产殁于黄金堂。

  咸丰八年(1858),十一岁 

  二月十三日,堂弟鼎三生。文正公率公兄弟等赴白玉堂道喜,共四席。五月初五日文正公致忠襄公(国荃)的信中说:“今年家中学生,科一进功最多,科四,科六,甲三等次之”。又八月廿日(是时文正公已离家赴军中)谕纪泽信,言“予生平有三耻,其中一为天文算学毫无所知,若为克家之子,当思雪此三耻”。后公之致力于攻研数学,有所成就,当与此谕有关。又十一月十二日信,要公兄弟轮流到老屋久住,以慰叔父既六弟妇嫡,庶二人之心,盖是时温甫公已于三河阵亡矣。

  咸丰九年(1859),十二岁 

  是年公患喉痛,文正公信嘱不可服凉药。公兄纪泽继配刘夫人来归。

  咸丰十年(1860),十三岁 

  六月份,兄纪洋将去文正公营中,命以后家信由公书写。十月份公作连珠文送览,文正公谓“文笔劲捷,可慰可喜”。

  咸丰十一年(1861),十四岁 

  文正公信,元月份言公现阅通鉴,为邓师所赏,甚为欣慰。二月份嘱公兄弟须在屋后山内栽竹。三月份嘱公兄弟长大后不可涉历兵间;并教以“八本”,“三致祥”;银钱要少,用度要省,着重于劳字俭字。四月份谓公文笔大方,可为喜慰。本年冬,长姊纪静适袁。

  同治元年(1862),十五岁 

  二月份,文正公函嘱公赴县考试时,要请邓师护送。四月份公赴县考试,取榜首。五月份公至省城,兑银四佰两作进学之用并邓师谢礼。文正公函嘱:“省城繁华之地,只宜在寓中静座,不可外出征逐游戏”。七月十三日,公由长沙启程回家。十一月份作诗四首寄父。又本年二月二姊纪曜适陈,四月份三姊纪琛适罗,均在湘乡成礼。

  同治二年(1863),十六岁 

  本年原拟赴省城参加科考,后因学使赴郴桂两地主考,长沙八月份恐无考期,故未参加。六月份公信禀秋凉后侍母及全家来安庆省亲,八月十九日自家启程,九月初抵长沙。文正公告以“船上有大帅字旗,余未在船不可误挂,沿途不要惊动各地官长。”九月十六日抵汉口,九月廿九日全家抵安庆。一路平安。全家共九人,为母,四姊妹(应为大姊、三姊、四姊、满妹),嫂刘夫人,侄女广璇,姊夫罗允吉及公。十月份,在署请周缦云先生教读,公与王兴钧、罗允吉三人从学,后兄纪泽亦来。

  同治三年(1864),十七岁 

  上半年,公兄弟及王罗诸亲在署读书均有恒。六月份,公回乡参加乡试,文正公信告封侯事,教公在外以谦谨为主。场前不可与州县往来,不可送条子。公十六日出闱,十七八日在省城拜客,十九日即回湘乡家中,居家听榜信。九月份,文正公巳携家赴金陵。十月初,公与王兴钧自家启程去金陵署中。是科未中。  

  同治四年(1865),十八岁  

  公定于今年四月完姻。三月十六日,文正公请同年弓小芬去安庆郭宅,为公圆媒,四月廿一日,公与郭夫人在金陵督署成婚,道喜之客甚多。未初发轿,申正三刻喜轿入署,酉初行礼,酉正宴客,男客四席,女客二席,二更客散。

  先祖母讳筠,字诵芬,湖北蕲水郭公沛霖之第三女。工诗能文,抚育子女有方,与栗諴公宾敬唱随,诗书互勉。祖父不幸早逝,祖母母兼父职,所生子女五人及各房长孙子女皆躬亲教养,后均有成。名其居曰艺芳馆,所著诗篇则曰《艺芳馆诗钞》。祖母道光廿七年丁未五月十三日辰时出生,民国五年丙辰三月十二日酉时去世,享寿七十。葬湘乡富托达括山。民国廿四年乙亥迁葬长沙颜家冲贺家屋场风形山与栗諴公合冢。清诰封恭人,晋封一品夫人。所著《艺芳馆诗钞》,原刊于清末。所存手稿,由孙女宝荪于一九七四年在台湾学生书局影印重刊,以存真迹,名曰《艺芳馆诗存》。

  闰五月,文正公去淮安、徐州、周家口等地长驻,家人仍居金陵。

  同治五年(1866),十九岁 

  正月,文正公函授公习字之法,谓“不可求名太骤,求效太速。每日习柳字百个,单日以生纸临之,双日以油纸摹之,临帖宜徐,摹帖宜速,数月之后,字愈丑,切莫间断,熬过此关,自求稍进。不但习字,凡事皆有极困难之时,打得通的,便是好汉。每日要看读写作,四者俱全。”时欧阳太夫人欲携眷赴周家口,文正公不同意,命全眷返湘。时公九叔父已凋任湖北巡抚,命“到鄂可稍为停留,金陵署内之木器好的不要带走,概交与房主姚姓张姓,当寄银回家自办家具”。

  三月份公兄弟奉母及全家自金陵启程返湘,沿途发信寄禀文正公。五月初抵鄂居九叔父署中过夏,公与纪瑞在署一同读书。八月份有背病发热之症,医者以痨病目之。八月初十日,公长子广钧生署中。十月份兄纪泽奉母及全家返湘,十月廿四日四姊纪纯适郭,即于舟中发轿。太夫人亲送之,三日后返舟。公则于十月初六日自鄂赴周家口文正公处,于十五日抵达。十一月份兄纪泽奉母及全家返抵湘乡,居富厚堂。

  同治六年(1867),二十岁 

  正月初六日文正公自周家口赴徐州,公随行。抵徐州后又奉谕旨令回金陵任两江总督,三月初六抵金陵,仍居姚宅行台。

  公随来金陵后常有小病。三月十四夜起大病,十七日遍身发红疹子,请医诊视谓为天花。幸服药后,三日内转危为安,月底完全复元,逐渐壮实。后文正公亲书匾联,悬金陵痘神庙中,联为:

  善果证前因,愿斯世无灾无害;

  拈花参妙谛,惟神功能发能收。

  后此联收入曾国藩全集诗文卷中。

  五月廿六日公乘轮船赴鄂返湘,六月份抵湘乡家中。七月赴省城参加乡试,未中返家。十二月份文正公来信,命公明年接全家来金陵。  

  同治七年(1868),二十一岁  

  三月份,公奉母及全家去金陵,于廿八日抵署中。五月廿九日,公二子广钊生,后殇。在金陵期间,文正公每日酉初课公兄弟背书文,又写“律吕表”,命公代算。自咸丰八年文正公言己于天文算学毫无所知时起,公即喜习算学不辍,此时巳能应用矣。  

  十一月四日,文正公自金陵北上入觐,公一人随行,先由水路自青江登陆,改旱路,于廿七日抵山东泰安,公登泰山一游。十二月十三日抵北京,寓金鱼胡同贤良寺。廿日搬出城外,寓法源寺。  

  同治八年(1869),廿二岁 

  是年,文正公调直隶总督。正月十七日入朝亲见慈禧皇太后。廿一日由京启程,公随行。廿七日抵保定,寓莲花池。二月十三日,移居总督衙门。是月派人至金陵接眷来保定,四月廿日,全家到署。  

  本年文正公常于夜间课公等背书。习字有长进。  

  同治九年(1870),廿三岁  

  正月初一日,公次子广镕(字理初)生于保定督署,即余父也。初三日为汤饼之期,午刻敬神行礼。三月初一日任小园荐潘撷珊(壬戍进士)来为公师。初二日,潘师送公入学,拜孔圣,行宾主礼。旋小宴,请幕府诸公陪宴。晚令公背文。  

  六月份,文正公为教案事将启行赴天津,初四日即在家写有遗书,安排后事并书不忮不求诗二首。初十日抵天津。八月廿二日公与王叶亭亦同赴津。廿九日文正公命公等回保定,准备奉母南旋,九月十二日全家由水路启程,十九日抵天津。文正公来舟中与家人相会。廿二日公送全眷仍由水路赴金陵,兄则留津侍文正公进京。陛见后仍赴两江总督任。十日廿八日在山东济宁州与文正公南旋之舟相会同行。闰十月廿一日抵金陵,借寓盐道衙门。

  同治十年(1871),廿四岁 

  正月廿六日,公三子广铨生(后出抚与兄纪泽)。三月下旬次子广镕患白喉病颇重,四月初痊愈。六月份又患食不消化,夜不能寐等症,寻亦愈。

  十一月廿二日移居新署,即前江督旧署,洪秀全王府复修者也,规模宏大,署西有花园。时公兄弟从西人马格里先生习英语。是年文正公出省大阅,信谕公等养生之法,曰:每夜以热水洗脚,饭后千步,黎明吃白饭一碗不沾点菜,射有常时,静坐有常时等。又谕公等以慎独则心安,主敬则身强,求仁则人悦,习劳则神钦四条。令公等各自勖勉,每夜以此四条相课,每月终以此四条相稽,以期有成焉。

  同治十一年(1872),廿五岁 

  六月份,公等每夜听文正公讲解《孟子》。二月初四日,文正公死于金陵督署。公叔父国潢闻讣自长沙驰至金陵临丧。四月下旬,率公兄弟及全眷扶柩回长沙。舟经洞庭湖时触礁,船破漏水,公取棉被塞漏洞,身坐被上乃平安渡湖。五月廿日抵长沙省城,暂寓曾子庙。六月十四日出殡于南门外金盆岭。后兄纪泽购洪家井之宅,丧事毕迁入新居。

  是年,公居长沙与丁公取忠等多人常相交往,与外地数学爱好者亦函信往来,互相讨论。居家每日晨兴即少书室,终日危坐案前,写作不辍,无论酷寒盛暑从未间断。夜分犹手执一篇,挑灯细读。如此刻苦钻研,致后来在数学上有较高成就,且有发明创新。  

  本年,公女广珊生,后适宛平俞明颐。

  同治十二年(1873),廿六岁  

  本年仍居长沙。母欧阳太夫人晚年失明,公与夫人朝夕侍侧,目听神会,每有所示,辄能先承意旨。太夫人尝曰:“余不感盲目之苦者,幸有此佳儿佳妇耳”。

  是年,丁取忠公谓公曰:“子颖悟绝伦,心精力果,何弗用代数式详解对数呼”。公曰:此夙志也,逐以数月之力撰《对数详解》五卷。始明代数之理,中言对数之理,末言对数之用。而丁公更赞公不欲以作述自居,“每卷首皆署余名,而署己名于卷后为仇校之首,又分署友明同志之名于各卷之后,其与人为善之心近世罕觏”。是年,丁公刊此书于长沙荷池精舍,后皆归入《白芙堂算学丛书》中。  

  同治十三年(1874),廿七岁  

  本年,公又著《圆率考真图解》一卷。当时国际上均以推算圆周率(∏)之位数标志其数学水平,丁取忠公在此书序言中言:“西士固灵曾竭毕生之力,只得圆率三十六位,至殁时犹令其子刻之墓碑,诚以其得之难而失之易为可惜也,厥后西士杜德美以屡乘屡除之法代开方,得数较捷,然以之求十余位则甚易,如求至多位,则乘除之数甚繁,而降位尤易讹误,故秀水朱小梁雪以其法推得四十位,除君青氏探入务民义齐等学中,今考其率,自廿五位以后,悉与真数不合,亦足以见求圆率之难矣”。而公对此极感兴趣,凝心构思,创造新法,仅以月余之力,即推算得圆周率π值至百位之多,于当时国际上处于领先地位,实属难能可贵。其圆周率π值百位数为:3.14l592653589793238462643383279502884197169399375105820974944592307816406286208998628034825342117069,较之西人旧法诚快速不可比拟。又与南海邹君特夫等著《粟布演草》二卷。后均刊入《白芙堂算学丛书》中。清人诸可宝写《栗諴公传》,记述公在数学方面之成就颇详。

  八月十三日,母欧阳大夫人死于长沙里第,年五十九岁。公兄弟改葬文正公于长沙望城县平塘镇伏龙山之阳,奉太夫人柩合葬,此地为公叔父忠襄公所定兆域也。树刻墓碑为:

  皇清  太傅大学士曾文正公  之墓

  一品侯夫人欧阳夫人

  今墓碑犹保存完好。约在十一月份,公因将进京应试,先往金陵拜见岳母,郭夫人则率子女回湘乡,居富厚堂。

  光绪元年(1875),廿八岁  

  年初由金陵至河南汴梁小住。九月份由汴赴天津,十一月由津至保定,住李相署中,一面在署读书,准备进京应试;一面为李相做点事,每月薪水百金。又本年正月十四日,公季子广锤生。

  光绪二年(1876),廿九岁 

  年初进京,四月份入场考试,是科又未中。九月份选兵部武选司郎中。后郭夫人亦携子女来京。公暇日率诸子与朋辈习骑射,延邵阳武举人曾君教授。  

  光绪三至七年(1877一1881),卅至卅四岁。 

  五年间,公与家人均居京师,除在兵部学习行走外,在家自学并教育子女。除教学外,其他有关近代科学技术之述作,无不喜爱。后又著有《炮攻要术》六册,《电学举隅》一册,因公谓此“非发明也”,故均未刊印。据考证,《电学举隅》一书可能为我国最早之电学著作。又因圆周率∏之。推算,当时黄君宝屏及左君壬叟均曾参与计算,后于光绪二年,黄君曾随郭嵩涛公出使英国,参观伦敦博物馆时,发现其天算书中有圆周率值158位,与以前公等所推算之值相较,一一吻合,足证公所创新法,完全正确。  

  公慎交游,所过从者皆当代知名人士。每见有一技之长者,必退而称道再三,广为揄扬。性好施与,人有危难,倾襄相助。而持躬克俭,粗衣菲食。肖杞山、黄敬舆俩先生慕公行谊,愿结儿女姻娅,乃为次子广镕聘黄女,季子广锤聘肖女。公夫妇琴瑟静好,相敬如宾。

  公在京师治学之暇,多藉手谈消遣。又妙解音律,喜听京剧。入剧院每背台坐,闭目听,不睹台中人物观姿。或察为侯相之子,莫不骇然。  

  光绪四年,兄纪泽出使英法时,向公月致馈贴,由总理衙门咨户部扣奉抵解,公受而置之,不取用丝毫,意将壁返也,后公灵榇即资以南旋。  

  公夙有咯血症,伏根巳久,时作时辍,遂成痼疾。加以终日伏案,用脑过度,而考试屡次未中,心烦意乱,又兄姊等远居国外,无从相会,深系悬念,均为促算之因。光绪七年辛巳年春疾剧,中西医均束手,终于三月十五日逝世,得年三十有四。哀哉痛哉!后忠襄公在长沙南门外颜家冲购山地一方,为公卜佳城。郭大夫人则携子女居长沙。后返湘乡。

  是年十月,公仲姊纪曜以瘵疾殁于法国巴黎。四姊纪纯,五月份亦以肺萎逝于长沙。盖家运之不顺,无逾是年者。

  公年谱自道光二十八年至同治十一年皆有地点,年月可考。同治十一年后至光绪七年,史料较为短阙,或有遗漏、讹误之处,然公一生事绩之大端具载于此矣。

  (也在曾国藩研究导报2007年第13期发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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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双峰文史第5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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