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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第一件政治大血案
作者:易然
【摘要】民国第一件政治大血案。1913年3月20日晚10点45分,上海沪宁车站,国民党代理理事长宋教仁遭到暗杀,成为民国建国后第一件政治大血案。宋教仁为什么会被杀,被谁所杀?一时间谣言四起,众说纷纭。904年,宋教仁与黄兴、陈天华、刘揆一等在长沙创立革命团体华兴会,宋被推举为副会长。
  1913年3月20日晚10点45分,上海沪宁车站,国民党代理理事长宋教仁遭到暗杀,成为民国建国后第一件政治大血案。

宋教仁为什么会被杀,被谁所杀?一时间谣言四起,众说纷纭。

1904年,宋教仁与黄兴、陈天华、刘揆一等在长沙创立革命团体华兴会,宋被推举为副会长。此后,他积极联络革命志士,筹划发动起义,失败后逃亡日本,留学东京,继续革命活动。在资产阶级革命实践中,宋教仁认为只有建立政党内阁,才能把实权揽到革命党手中。因此,宋教仁认为建立一个在议会中占优势的政党是实现政党内阁制的第一步。国民党成立后,宋教仁被选为理事。此后不久,当选为理事长的孙中山委任宋教仁为代理理事长,成为国民党实际上的负责人。

一时间,宋教仁成为民国政坛的核心人物,但也同时成为共和党的支持者袁世凯想要独裁的最大障碍。为了控制宋教仁,袁世凯想尽办法,先是百般笼络,表示让宋继陆征祥后出任总理,但宋教仁坚决不干。袁世凯一计不成,又想以钱收买,特地召见宋教仁,送价值3000元的貂皮外套等物,还慷慨赠送50万元巨款。孰料宋教仁仍然不买账,原封退回,拒不接受。袁世凯见收买不成,便萌生杀害之意。

1913年初春的一天傍晚,一辆黑色小汽车在北京政府内阁总理赵秉钧的门前嘎然停住。一个身穿貂裘皮大衣、头戴海獭皮礼帽的人,从车门里闪了出来,一跛一跛地溜进了赵寓。这人便是袁世凯的大公子袁克定。赵秉钧对袁克定很熟悉,知道他此时亲自上门,必有要事。还未坐定,袁克定便抢先开了口:“赵叔,外面风声很紧,谅必你也有所闻了吧。国会选举揭晓后,大势不好呀!‘梁山匪魁’宋教仁趁国民党人在参众两院选举中获胜之势,借口回湖南故里省亲,在湘、鄂、皖、苏诸省,大放厥词,大肆鼓吹政党责任内阁制。这小子野心倒不小。我爹早就看出宋教仁是个不识抬举的东西!”袁克定见赵秉钧直愣愣地站着,急忙又说道:“赵叔,你想到过吗?若让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出山组阁,到那时,‘梁山宋江’登上国务总理的宝座,你就得卷铺盖,我爹即使在位,也只能是个徒有虚名的大总统,我们的天下就算完了。”“唉,这个‘梁山宋江’,年纪不大,手腕倒是真他妈的厉害!”赵秉钧为表示效忠袁世凯,连骂了几声。“我爹说了,总统总统,就要统管天下。手上无权,听人使唤。”袁克定说到这里,拧开一颗大衣钮扣,伸手从内襟口袋里取出一支乌黑锃亮的小手枪,尔后又掏出一个小蜡纸包,轻轻地放在漆木桌上,沉着脸说:“我爹口谕,务必在四月初国会开会之前,把‘梁山匪魁宋江’除掉,这支手枪和5发带剧毒弹头的子弹,由你交给一个绝对可靠又有胆量的人去执行,不得有误,事成之后嘛,我爹应诺了,从向五国银行团的借款中支取10万英镑予以重赏。”赵秉钧听罢这位大少爷传达了他老子的口谕,犹如当头挨了狠狠一棒,脑子发胀,手脚发麻,两眼盯着桌子上的手枪和子弹。“赵叔,你看这桩事,……嘿嘿……”袁克定奸笑了几声。赵秉钧立即意识到:若不马上应下这桩秘密差事,必将招致杀身之祸。他强掩着内心惊惶,赶快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十分虔诚地说道:“总统口谕,智庵俯首听命,绝对服从,只是这合适的人嘛……唯恐一时难以选到,不过,我将尽力物色,尽快去干!”

1913年3月20日,宋教仁因国会议员已陆续北上,他以国民党代理理事长的资格,准备赴北京参加国会。这天,天空阴沉沉的,毛毛细雨从清早开始一直不停地下着,宋教仁在黄兴、廖仲恺、陈其美、于右任陪同下,从《民立报》报社乘上一辆四轮大马车赴上海沪宁车站。为了挡雨,车上四周的帆布帘篷全都落下,遮得严严实实的。车内,宋教仁、黄兴、陈其美、于右任谈笑风生。离检票进站上车还有20多分钟时,宋教仁、黄兴、陈其美、于右任、廖仲恺刚从马车上下来,沪宁火车站临时特设的议员接待室门口走来几个撑着雨伞的人,热情地迎到马车跟前:“噢,是黄先生、宋先生、陈先生、廖先生,失迎失迎!”宋教仁、黄兴等并不认识他们,以为是政府临时雇来的招待员。宋教仁、黄兴等人都穿着风衣,戴着礼帽,雨并不大,可迎候者还是举着伞,把他们接进了车站。就在进门的那一瞬间,在接待室通往进站口的拐角处,一个人鬼鬼祟祟地飞快闪过。廖仲恺眼快,见此情况心中顿生疑云,警惕地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宋教仁,侧身凑近他的耳边说道:“钝初兄,那边似有坏人。”宋教仁听了,不以为然地朝拐角处瞥了一眼,轻声答道:“这类事,防不胜防。”便大大趔趔地走进了接待室。时间将近10时40分,一阵急促的铃声,开始检票进站了。议员们自当是第一批进站的贵客。宋教仁提起身边的一只小皮箱,转身对黄兴、陈其美、廖仲恺、于右任说道:“诸兄,请留步,望多保重,等候我们的好消息吧!”黄兴拉着宋教仁的手,深情地说:“钝初,到了北京,莫忘了给孙先生写封信,据日程,他明天可能就要到长崎了。”“一定,一定。不过,我想等国会闭幕之时再写,到那时,我要向他报告一个他意料不到的特大喜讯,让他也高兴高兴。哈哈……。”宋教仁一边笑着,一边大步走出接待室,在黄兴、陈其美、廖仲恺、于右任陪同下,匆匆向检票口走去。从接待室至检票口只不过数十公尺距离,他们刚走到一半,突然“砰砰砰”地3声枪响,宋教仁惊喊道:“有人刺我!”宋教仁的小皮箱“啪”地一声从手里掉到地上。他双手捂住腰部,随即栽倒在地上,鲜血从风衣里流出来,黄兴、陈其美、廖仲恺、于右任随即将他送进附近的铁道医院。火车站内警笛四起。巡捕们发现一个持手枪的人,正趁站内秩序大乱之机,慌慌张张夺路而逃。宋教仁由于被子弹击伤肾脏、大肠,手术后虽将子弹头取出,但因子弹带有剧毒,抢救无效,于3月22日晨去世,享年仅31岁。

袁世凯得知宋教仁死讯,凶手当场逃之夭夭,正自以为得计,没有料到事实真相很快就揭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江苏都督程德全、民政长应德闳通电全省各地官吏协拿凶手,限期破案。黄兴与陈其美积极与各方联络,并致函公共租界的总巡捕英国人卜罗斯,悬赏万元,缉拿凶犯。沪宁铁路局认为车站内发生凶杀案件,事关铁路局声誉,因此也出赏金5000元。

破案工作加紧进行,线索渐渐多了起来。有人曾现场目击凶手模样,描述其是矮壮身材,满脸横肉,样子很凶。接着,又有住在宝善街鹿野旅馆的陈先生提供线索,说他邻室有个刚结账离开的客人十分可疑。此人名叫武士英,以前手头拮据,经常向人借钱,也向他本人借过钱、宋教仁被刺的那一天,有来历不明的人找他面谈,武面露喜色。晚上回来时,武士英怀揣一个装满钞票的皮夹,顺手从里面取出一张一元的票子还给陈先生,然后便出去了,整夜未归。第二天一早,他就结账走了。英国总巡捕卜罗斯让陈先生描述武士英模样,发现其特征与现场目睹凶手者所述特征相符。

23日晚,一位名叫王阿法的古董商人到巡捕房提供线索,声称文元坊应桂馨曾让他看过一张照片,并许诺以1000元为酬,让他杀掉照片上的人。王阿法因害怕而未干。宋案发生后,王阿法发现照片上的人正是宋教仁。应桂馨,原籍浙江宁波,从事过非法生意,武昌起义时曾投机革命,在南京临时大总统府任庶务科长,孙中山发现他品行不正,将其撤差后,便来到上海。24日凌晨,捕房到应桂馨家搜查,竟意外抓到刺宋的直接凶手武士英。

接着,在巡捕房的审讯过程中,武士英供认,他是在两个月之前来到上海的,住金台六野旅馆,经人介绍认识了应桂馨。应桂馨答应给他1000元,并拿出宋的照片,让他行刺,并先付他30元。武贪财效命,并不知道照片上是什么人。

此后,巡捕房又对应宅进行了两次搜查,得到了更大的收获,搜出作案凶器——五响手枪一把。该枪尚存子弹两颗,未曾放出。巡捕房拿出案发日从车站拾到的弹壳两枚,与枪内所存子弹相验,均为同式,是极重要的证据。最大的收获是查出一批电报和信件。这些电报信件表明,此案与北京政府有关,直接牵出赵秉钧、洪述祖两人,案件顿时变得复杂化。

赵秉钧时任国务总理,洪述祖则是国务秘书,均为袁世凯的心腹,所搜电报、信件暴露了赵、洪二人与应桂馨的勾当。

在孙中山和黄兴的强烈要求下,4月25日,程德全、应德闳不得不将查获的函电证据公诸于世。这些确凿的证据公布后,舆论哗然,证据再明白不过地暴露了袁世凯是暗杀宋教仁的元凶。

租界当局终于在4月16日、17日将应、武二犯引渡中国上海司法当局。18日将所得到的各种证据也全部移交。在黄兴、陈其美等人的坚持下,决定于4月25日由上海地方法庭开庭公开审理,按法律程序解决。然而,就在法庭公开审理的前一天,凶手武士英在严密监护下竟中毒身亡,袁世凯杀人灭口的企图昭然若揭。

随后,袁世凯的活动更为频繁,加快了各方面的部署,差人到上海把凶手应桂馨等除掉,来个杀人灭口。以后又命赵秉钧辞职,以段祺瑞兼任总理,组成军人内阁,组织军政力量,以便对国民党进行武力镇压。

袁世凯的阴谋虽然得逞,并倚靠卖国求荣等卑鄙手段,当上洪宪皇帝。但讨伐袁贼的巨潮汹涌而来,袁世凯被迫取消帝制,在忧惧中一命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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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北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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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所有:湖南图书馆 2009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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