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钊与林伯渠的友谊,可以说是近代中国进入20世纪后政党政治中的一个缩影,也是中国民主主义者并肩走向共产主义道路的一个典型。
在那灾难深重的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国,许多进步的知识分子先后走上了爱国主义的道路,李大钊和林伯渠也不例外,他们为寻求救国之道走到一起,相识、相交,结下深厚的革命友谊,成为中国共产党的重要创始人。
林伯渠曾两次赴日。第一次是1904年春东渡日本求学。l905年8月20日,孙中山领导的中国同盟会在东京成立。不久,经黄兴、宋教仁的介绍,林伯渠加入了同盟会。1906年初,他被东京同盟会总部派往湖南工作,翌年秋前往吉林工作,1911年8月又到上海工作。1913年3月20日,宋教仁在上海惨遭杀害后,林伯渠悲愤至极,坚决支持孙中山武装讨袁。7、8月间,革命党人领导的“二次革命”遭到失败,林伯渠被通辑,只好第二次东渡日本。为了继续革命,1914年7月,他参加了孙中山领导的中华革命党。1915年,曾被派回国内,到武汉、长沙从事反袁的组织工作,并于年底返回日本。
李大钊,1912年冬在天津经曹百善介绍加入了中国社会党,次年2月担任社会党天津支部干事。8月,社会党领导人陈翼龙因从事反袁起义的准备工作被捕,并惨遭杀害,李大钊也因此受到牵连,在避难期间,李大钊不仅为革命党人“二次革命”的失败而优虑,更为社会党反袁起义的失败而苦闷。为了寻求新的救国道路,他决定到日本去学习,探求革命的真理。1914年l月,他到达日本东京,9月进入早稻田大学政治经济学科本科学习。
第二年1月18日旧本政府向袁世凯提出企图灭亡中国的“二十一条”后,李大钊等积极行动起来,四处散发传单,筹备成立留日学生救国组织,共同谋划反袁救国的方策。21日,留日学生2000多人在神田美士代町青年会馆冒雨举行集会,一致决定:(1)电政府力拒日人要求,并请宣布该条约内容;(2)发布印刷物,警告全国父老;(3)自国民立脚点,对于友邦发表国人所持之态度,(4)派遣代表回沪组织暂时机关,联络海内外爱国之士合筹对外方法;(5)筹备全体学生回国之事。李大钊受留日学生总会之托,撰写了《警告全国父老书》,在留日学生中引起反响,扬名东瀛。时隔不久,林伯渠和李大钊在东京一见如故,结为知交。共同的志趣,共同的遭遇,共同的革命理想把他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经过一段时间开诚布公、充满革命激情的交谈,不仅加深了彼此之间的相互了解和信任,而且在筹划建立反袁组织和进行反袁活动上取得了共识。李大钊十分饮佩林伯渠那种不屈不挠的革命精神,而林伯渠则羡慕李大钊大文豪的风采。他们相互支持,相互配合,李大钊利用林伯渠等人建立的乙卯学会,积极联络一批志同道合者,于是年冬组建起中华学会。
1915年底和次年初,李大钊和林伯渠的革命友谊不断升华,他们为筹建反袁秘密组织神州学会而同甘共苦、努力工作。据高一涵回忆说:“守常(即李大钊)因帝制发生,因约余与湖南申文龙、云南王九龄等,秘密组织神州学会,作革命机关,一时入会者甚多。”神州学会由中华学会、乙卯学会合并而成,成立于1916年1月,李大钊、林伯渠是重要发起者和组织者,其成员曾合影留念,照片存中国革命博物馆,同年2月5日,神州学会召开第一次例会,100多名会员一致推选李大钊为评议长,林伯渠以及广东留日学生容伯挺等为干事。神州学会“每于星期六讲演一次,并讨论祖国政治及世界大势”。可见,神州学会的成立,标志着中国留日学生爱国反袁斗争的进一步深入,也凝聚了李大钊和林伯渠不少精力和心血。为此,他俩特别高兴,结为拜把兄弟,成为在日本时最好的朋友。
1916年3月4日,林伯渠为推动湖南的反袁斗争,启程返湘。4月26日,湖南宜布独立,公推程潜为湖南护国军总司令,林伯渠也被任命为湖南护国军总司令部参议。5月上旬,李大钊也为推动反袁斗争毅然辍学回国,中旬抵达上海。6月6日,袁世凯在全国人民一片声讨声中病死于北京,由黎元洪代理大总统。10月,李大钊回到北京,多次与友人商讨救亡图存之大计,积极从事改造中国的活动。闲暇之余,他一直想念着在东京结识、正在湖南从事革命活动的挚友林伯渠。
李大钊和林伯渠在日本留学期间,都接触到了马克思的共产主义学说,他们通过相互交换进步书刊,进行思想交流。这为他们后来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为革命携手前进莫定了思想基础。
1917年3月12日,俄国发生二月革命,推翻了沙皇专制政体。密切关注俄国革命和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李大钊,经过认真分析研究后,在短短的一个多月里。连续发表了《俄国革命之远因近因》、《俄国大革命之影响》、《大战中欧洲各国之政变》、《欧洲各国社会党之平和运动》等文章,不仅阐述了俄国二月革命的梗概,而且指出了俄国二月革命对中国及世界政治前途的影响。这表明他在开始重新寻求中国革命的道路,把学习目标由日本转向俄国。这一新的觉醒和转变,在当时的中国,李大钊还是第一人。
1917年11月7日,俄国在列宁的领导下,取得了十月社会主义革命伟大胜利。在北京的李大钊和在湖南的林伯渠,都为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而兴奋、而思索,并且相互启发,进而从十月革命中看出中国未来的曙光。此时期,密切关注俄国革命的李大钊。不仅四处搜集文献资料,深入地思考着俄国十月革命与中国革命的关系等问题,还把自己的思考和认识。首先写信告诉林伯渠。1956年10月,林伯渠在写《党成立时期的一些情况》一文中就说:“约在1918年3、4月,连续接到李大钊同志几次信,详细给我介绍了十月革命情况及一些小册子、文件,并对目前中国形势阐述了他的所见,得到很大的启发。如何联系群众,如何组织军队,在实际生活中有些新的认识。”从林伯渠的回忆来看,十月革命胜利以后,李大钊和林伯渠是站在时代的前列,迎着十月革命的曙光携手前进的革命密友,并且都从激进的民主主义开始向马克思主义指引的方向转变。
1919年,在伟大的俄国十月革命的影响下,中国爆发了具有历史意义的五四运动。随着五四运动的深入发展,伟大的民主主义革命家孙中山先生迅速从沉默中警醒,正在他身边工作的林伯渠也深刻思索着这一运动的巨大意义。同年10月,孙中山把中华革命党改组为中国国民党,决心顺应时代前进的潮流。林伯渠在上海继续协助孙中山工作。在此期间,林伯渠陆续看到了李大钊发表的《庶民的胜利》、《布尔什维主义的胜利》、《新纪元》和《我的马克思主义观》等著名论文,不断激起他对十月革命与中国革命道路问题的思索,并从多年的革命斗争实践中认识到:马克思列宁主义才是救中国的唯一真理。1920年初冬,林伯渠接到李大钊从北京寄来的一封信,信中谈及陈独秀已在上海发起成立了共产党组织,他自己和张国焘、邓中夏也在北京组织了共产主义小组,并提议林伯渠去上海会见陈独秀。看完信,林伯渠感到兴奋不已,遂决定尽快去见陈独秀。同年12月,林伯渠来到上海法租界环龙路渔阳里2号拜见陈独秀,就中国革命和共产主义理论等问题交谈。交谈中,林伯渠多次表示了参加上海共产主义小组的愿望。1921年1月,他经李大钊、陈独秀的介绍,加入了上海共产主义小组。从此,林伯渠对共产主义坚贞不渝,为中国革命事业始终不懈地努力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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