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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林翼贵州任官事略
作者:张启安
【摘要】胡林翼,字贶生,号润芝,湖南益阳人。生于嘉庆十七年(1812)7月14日。父胡达源,官至少詹事。道光十五年(1835)举乡试,次年中进士。道光二十年(1840)秋,胡林翼充江南副考官,受正考官文庆舞弊案牵连,降一级调用。
  胡林翼,字贶生,号润芝,湖南益阳人。生于嘉庆十七年(1812)7月14日。父胡达源,官至少詹事。道光十五年(1835)举乡试,次年中进士。道光二十年(1840)秋,胡林翼充江南副考官,受正考官文庆舞弊案牵连,降一级调用。道光二十一年(1841),因父去世,胡决定以“池圃足高卧,图书供古欢”的生活独善其身。道光二十六年(1846),对胡林翼颇了解的林则徐再度被启用而出任云贵总督,林极力敦劝胡出山。同年,胡林翼捐升知府发贵州。离乡赴任之际,在祖宗墓前起誓,“不以官俸自益”。此后无论是在贵州的9年,还是湖北巡抚任上的6年,他果然恪守了为官清廉的诺言。在贵州期间,先任署安顺,后历署镇远、思南知府。咸丰元年(1851)年补黎平知府。咸丰四年(1854)擢贵东道。同年,奉调领黔兵千余入湘鄂参与镇压太平军离开了贵州。他任职贵州的9年,为其后与曾国藩、左宗棠齐名、成为晚清中兴名臣奠定了政治基础。

第一次鸦片战争后,处于穷乡僻壤的贵州,匪盗遍布各地,勾结营兵胥役四出劫掠,地方官吏无敢捕治。黔中腹地安顺,素有“滇之喉、黔之腹”之称,且“商业之盛,甲于全省”。在此期间,郡内冒顶山的大五、小五诸匪时常抢劫过往客商和附近山村百姓,甚至于大白天,扮成商贩进城劫掠事先盯上的商家。得手后纵马飞驰出城,待守城官兵闻讯赶来,匪盗早已不知去向。面对这样的社会治安状况,胡林翼上任伊始,不动声色,而是著麻鞋短衣到四乡走村串寨,并在各村寨安插耳目。当侦知匪众将在除夕聚会辞岁时,亲率经过挑选的强健彪悍的捕快,骑快马至匪众聚会处,一举擒获匪首余绕贵等,其党羽无一漏网。仅一年多,先后擒获巨盗300余名,安顺地方得以绥靖。

胡林翼勤于政务,注重地方教育,每日必在府衙坐堂,遇有人击鼓告状,立即剖断。在任期间清理积案300余件。他还倡导修建义学十数所,搜集节孝800余人,报请朝廷旌表。清代,安顺地方政府详报节孝始于胡林翼,故曾国藩后来盛称他是“变风气为第一,而荡平疆土二千里次之”。胡林翼在安顺的7年里,注意修整府治城垣道路,裁减官府的办公经费和书吏的薪俸。有关作法所积累的经验使其后来能在湖北巡抚任上实行“建议减漕、严裁亢费、利国利民,而不利于官吏中饱私囊”等施政措施、取得每年增收节资白银73万余两的政绩。

道光三十年(1850),胡林翼调署镇远府。到任之际,正值台拱、清江、黄平苗民起义。他奉令带兵剿杀了黄平革夷山等处的苗民义军,俘获义军首领保鹅等300余名,荡平了义军的山寨据点。战后,镇远地方发生了饥荒,胡林翼及时开仓平粜,清理宗祠和村寨中由民众日积月累积贮的公粮,对侵吞者予惩办。湖南新宁也在上一年(1849)发生饥荒,因官署既不开仓平粜,也不劝谕商贾绅粮减低粮价,入秋后,官绅更重利盘剥,激起了李沅发率苗、瑶民起义。次年(1850)该义军进入广西,所过之处,天地会会众纷纷加入,力量不断壮大。义军转战于湘、桂、黔20余县。胡林翼奉调带兵赴黎平,阻止义军进入黔省纵深与黔东苗民联系。李沅发在回师新宁途中被湘军将领向荣俘获,解京就义,起义最终被清军绞杀。事后,胡林冀被任命为思南知府。此后半年,太平天国金田起义爆发。次年,咸丰元年(1851)胡林翼被补为与广西相邻的黎平知府。

黎平地处黔、湘、桂三省交界,山深箐密,不肖之徒、散兵游勇聚集为匪,出没剽夺,剿不胜剿。胡林翼到任后,宴请士绅、寨老、土司等地方人士,详细了解民情和地理环境,从黎平地方民情、反叛的实际出发,胡林翼采取了以下措施:令各村寨相连为堡,择立乡正、团长、牌长,互相稽核,相互救助,捕治诸不法者,以整饬地方秩序;在兵力财力不济的情况下,他招募乡勇,令治下各县1500余村寨办团练、建碉卡450余座,相互守望,在与广西交界的关隘要道设防堵截太平军;同时上书云贵总督吴文镕、贵州巡抚乔用迁,提出“环边要隘,筑堡守禦,以为言战不如言守,用兵不如用民,用民力以自卫,不如先用地利以卫民”的战略主张。并考虑到大战在即的情势,劝民众捐谷置仓,以备城守。此后,黎平累被攻扑而不可摧,都得益于胡练乡勇和贮存粮食之举。

胡林翼在咸丰三年(1853)还镇压了瓮安的“榔党”起义。在瓮安农村,民间因窃盗繁多,官府不能究治,乃创议榔约。其法合几个村择一公所,立会树杆,挂篾篮其上,设约数条,牌悬于下,各村遵守。有事齐集会所公议,不问官府。捉住盗贼就放在篾篮里,沉到水底,也不送官。每年玉麦初熟,即聚众会议,履行其事,其势力渐形盛大(罗尔纲《苗族英雄张秀眉传》)。榔党首领刘瞎么即利用这一组织号召3万各族民众准备起义,其中就有张秀眉。不幸事情暴露,胡林翼用计谋解散了民众,将刘瞎么逮捕杀害。

但胡林翼也深谙民间疾苦。在太平军攻下天京(南京)、清政府封锁长江航运、致使黔东一带靠放排运送木材到长江中下游一带为生者生计艰难时,胡林翼在其《论黔东路事宜启》中即指出,“土司、通事挟其诈力,剥削无已。一切食米、烟火、丧葬、嫁娶、夫马供应之费,无不取之于苗民……借事勒索,不倾其家不止,而苗民之机绝矣。”以致“当秋冬催比之际,有自掘祖坟银饰者。”

曾任云南永昌(今大理一带)知府的湖南巡抚张亮基,与胡林翼一同都是林则徐看重的年轻干练的地方官,对胡的才干早已了解,故在咸丰二年(1852),太平军进军两湖时,张亮基即奏请朝廷调用胡林翼,而贵州巡抚蒋霨远则以胡林翼所辖黎平防务关乎全省大局,奏请留下。已从云贵总督调任湖广总督的吴文镕,于咸丰三年(1853)十月奏请调胡林翼来湖北办理军务。御史王桂发亦以言官的特殊身份,极力向朝廷举荐,称胡林翼捕盗除奸,有超人胆识,所训练的乡勇可以以一当十,应将他及其所训练的乡勇调往湖北,参与对太平军作战,这次奏请获准。

咸丰四年(1854)春,胡林翼擢贵东道并率领经过精心挑选的千余名黔勇,离开贵州前往湖北。当他的部队一路征战到达湖北通城时,闻吴文镕已战死,而自己又不愿意受接任的荆州将军旗人台涌节制,遂率剩下的600名黔勇退到湖南平江。安排好部队后,只身前往湘军大营与曾经同事一年的曾国藩会晤。参加会见的还有左宗棠。曾、左极力劝阻他不要再回贵州。经湖南巡抚路秉章同意,其由湖南藩库发饷。此后,胡林翼以600名黔勇为基础不断扩充队伍,组建了另一支湘军主力。在以后的政、军生涯中,胡林翼遇事果断处置,只要是合符情理的,他都毅然承担责任,不受制度桎梏。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守镇远、黎平诸剧郡,捕治盗贼,为民兴利除害,皆默自课程,唯恐大吏闻,有所牵掣。”可见,在贵州9年的经历,对胡林翼的影响是深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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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贵阳文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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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所有:湖南图书馆 2009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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