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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曾国藩,李鸿章的实力外交思想
作者:陈光明
【摘要】外交必须以强大的国力为后盾。曾国藩主要通过扩充军力以培植国力。李鸿章不仅继承了曾的这一思想,并把曾氏建立近代海军的设想扩展为海防思想,而且还把实力外交思想从单纯扩充军力发展到增强经济实力,形成了富强相因的思想。曾李为培植国力作了诸多努力,对中国的自强运动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一个国家的外交都必须要有一定的基础,尤其象中国这样的封建落后的古老帝国,在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交往的时候,更需要建立自己巩固的基础。曾国藩和李鸿章在确立外交的实力基础(军事和经济)、体制基础、人才基础三个方面作了较大的努力。本文仅简述其培植国力的实力外交思想。

外交之道,神秘莫测。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凭借外交家们的机敏才智,在外交舞台上纵横捭阖,与各国巧妙周旋,就能取得较大成效。其实这是很难的。外交必须以强大的国力为后盾,正所谓“外交之为用,形变之术,固在乎外交家之智敏手腕,而万事成之基本关键,未有不以其国力如何以为断者”。这里的国力主要指一个国家的军事实力和经济实力。

曾国藩的实力外交思想的基本内容是培植军事实力,通过创办军事工业和建设海军,以达自强,为对外交涉打下基础。鸦片战争以来,列强利用其军事上的优势来挟制中国让步,以满足其攫取权益的要求。故扩充军力以达自强,抵抗列强的军事侵略,就能为外交创立条件。他认为洋人“遇事专论强弱,不论是非。兵力愈多,挟制愈甚,若中国无备则势焰张,若其有备,和议或稍易定,”故要“时时设备,以为立国之本”。

曾国藩的自强思想很早就有了。早在1860年就认为,“无论目前资夷力以助剿济远,得纾一时之忧;将来师夷智以造炮船,尤可期永远之利”。两次鸦片战争之后,曾国藩认识到外国侵略对我国造成了很大的危害,“军兴以来,中国之民久已痛深水火”,面对内忧外患,唯有自强,“外攘之要,莫如内修,刻下维持大局,以自强为主”,自强之法在于向西方学习,“购买外洋船炮,则为今日救时第一要务,”购买之后,接着进行仿造,这样就“在中华则见惯而不惊,在英法亦渐失其所恃”。曾国藩身体力行,于1862年创办中国近代第一个军工企业——安庆军械所,制造洋枪洋炮及轮船。后来,在李鸿章等人的协助下,还创建了当时最大的军工企业──江南制造局。

曾国藩在镇压太平天国之际,组建过湘军水师。后来他又数次上奏朝廷,酌议建立近代海军,提出了建立外海、内洋、里河三支水师的设想,“外而御侮,内而诘奸,三支水师,均不可少”。曾国藩从轮船的制造,到海军的建制,从水兵的招募与训练,到海军经费的筹集和水师章程的制订等,都作了许多的探索。曾国藩在世之际,中国海军因各种原因,一直未能得到较大发展,海军近代化之路还很漫长。但曾国藩之后,李鸿章等人加强海防建设的举措,特别是建立了北洋、南洋和福建三支近代化海军,“基本上是按照这个框架(曾国藩所确立)走下去的”。

李鸿章基本上继承了曾国藩扩充军力的思想,并有所发展。

曾国藩曾反复向李鸿章论及这一思想主张,如要他购买西洋船炮,说“洋人目下虽幸无事,一旦兵端或开,则办船办炮必责成吾辈海疆大吏。不如趁此闲暇之时,稍成三年之艾,免致临谒掘井,购买物,又为外人所挟制”。后来李鸿章“购买、仿造”颇有成效,曾国藩更是大力鼓励李鸿章办理自强事业,“中国讲求炮械,创造机器,阁下实为开山祖师。仆欲恢振其绪,造船绘图,翻译文字,次第兴办,量移此路,不能兼顾,仍望阁下宏此远谟”。到曾国藩晚年,更是把这付担子全部推给了李鸿章,“购办器械,选择人才,本皆前所手创,仍宜引为己任,不必以越俎为嫌。鄙人则年老气衰,自问不堪为世用矣”。李鸿章也同样具有这一思想,而且还有更大的发展,他的自强事业取得了很大的成绩,被郭嵩焘誉为“能见其大”的人物。

李鸿章到上海之初,就对英、法军队“器械之鲜明,队伍之雄整”留有深刻印象,“深以中国军器远逊外洋为耻”,认为“目前之患在内寇,长久之患在西人”,于是萌发了“资取洋人长技”以求“自强”、“自立”的思想。随着对洋人交往的增多,他对时局的看法越来越明晰,认为中国处于一个大变局之中,“东南海疆万余里,各国通商传教,来往自如,麇集京师及各省腹地,阳托和好之名,阴怀吞噬之计,一国生事,诸国构煽,实为数千年来未有之变局”。为应付这一变局,必须变法自强,所谓“穷则变,变则通,盖不变通则战守皆不足恃,而和也不可久也”。并认为“我能自强,则彼族尚不至妄生觊觎,否则后患不可思议也”。众所周知,李鸿章创办了不少军工企业,除协同曾国藩创办江南制造局外,还创办了其它一些军工企业,如上海洋炮局、天津机器局等。李鸿章还发展了曾国藩建立近代海军的思想。十九世纪七十年代以后,针对沿海的严峻时局,李鸿章提出了他精心筹划多年的海防思想。希望建立一支以防御为主的比较强大的海军,以此来遏制外国的势力,从而能守住疆土,实现和局。李鸿章在此思想的指导下,创建了中国近代第一支海军和营建了远东规模最大的海防体系。所以说李鸿章不仅把曾国藩建立近代海军的设想付诸实施,还在实际操作当中丰富和发展了这一思想,确立了近代化的海防思想。

由于这一思想主张的推行,中国创办了一批军事工业,建立了近代化的海军,增强了中国的军事实力,从而为对外交涉创造了一定的有利条件,但成效不大。如李鸿章精心筹建的北洋海军,由于实行消极防御战略,以及听任慈禧太后挪用大量的海军经费用于万寿山工程,结果在甲午战争中几乎全军覆灭。

曾国藩的实力外交思想,主要是通过增强军事实力以达自强的目的。李鸿章则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发展为创办民用企业以增强经济实力的思想。李鸿章认为今后中国同西方的较量将是实力的较量,中国只有具备了强大的实力,才能保护自己。而这一实力不仅是指军事实力,更重要的是经济实力,他认为“惟中国积弱,由于患贫,西洋方千里,数百里之国,岁入财富以数万万计,无非取资于煤铁五金之矿、铁路电报信局丁口等税,酌度时势,若不早图变计,择其至要者,逐渐仿行,以贫交富,以弱敌强,未有不终受其敝者”。“欲自强,必先裕饷;欲饷源,莫如振兴商务”。“古今国势,必先富而后能强,尤必富在民生而国本乃可益固”。因此李鸿章在创办军事工业之余,还一再呼吁朝廷,设立民用企业,以扩充中国的经济实力,并致力于民用企业的创办,其创办的民用企业主要有轮船招商局、开平矿务局、上海机器织布局等,形成了“富强相因”的思想。为中国富国强兵作了很大的努力,也取得了较大的成效。

曾李希望通过创办军用、民用企业以培植国力,达到富国强兵之目的,从而为外交提供坚实后盾,力保国权不失。其主观愿望是不错的,所谓“外交之道与自强之谋相为表里”,为中国的自强事业,起了一定的积极作用。如中俄伊犁交涉,中国实力的增强无疑是交涉成功的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再如中法镇南关大捷,中日黄海海战这些壮丽的战斗场面,证明了中国军力的增强。虽然这并未改变最后的结局—签订不平等条约,但忽多忽少增加了谈判的筹码。但由于受传统观念、旧的体制、个人素质等诸多因素的制约,这一思想所取得的成效十分有限,中国的国力增长缓慢,特别是甲午惨败之后,国力更加脆弱。在对外交涉中步步退让,大量国权沦丧,这是曾李实力外交思想的悲剧所在。尽管如此,曾李的实力外交思想开启了中国富国强兵之路,为尔后中国的维新与革命提供了诸多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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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益阳师专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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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所有:湖南图书馆 2009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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