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渗透整合,互补互济;试论曾国藩诗学观,古文观的形成,发展与变化
作者:王澧华
【摘要】曾国藩的宋诗派的诗学观、桐城派的古文观,皆随其理学哲学观的确立而形成。至其发展与变化,却又颇为复杂。曾氏前期沾滞于诗,后期专注于文,其文艺观亦即由诗而入,从文而出;宋诗派与桐城派本相辅相成,故其诗文观亦从而相济相生。这便是曾氏诗学观与古文观的形成、发展及变化的过程、方式与特征。
  对于一位在诗文领域皆有成就的作家来说,他的诗学观、文学观应该是一个和谐的整体,共同构成其文学思想的全貌。在具体论及某个作家的时候,我们不能将他的诗学观、文学观视为互不相干的两橛。作为文学家的曾国藩,人称桐城文派的中兴之主,宋诗运动的领袖人物,我们过去习惯于突出强调他的文尚方、姚之义法,诗宗苏、黄之劲峭。重点研究固然可以产生重点突破,但有时也可能带来一些视野上的局限,即缺少融会贯通、整体观照。

桐城义法,宋诗运动,的确是曾国藩所处时代的两大文学思潮,曾国藩入乎其中,出乎其外,其所受影响与所施影响,皆值得深入研究。本文试图从纵横两个断面,综合分析其渗透融合、互补互济、呈阶段性发展的诗学观与古文观。

一、道光中,曾国藩进京会试,初识诗学风向、古文源头,入选翰苑后,又得良师指点益友切磋,加上心性义理之学的浸润积淀,他开始初步孕育、形成其相互渗透的诗学观与古文观。

曾国藩曾在家书中回顾自己的治学经历,称“少时天分不甚低,厥后日与鄙庸者处,全无所闻,窍被茅塞久矣。及乙未到京,始有志学诗古文并作字之法”(道光二十三年正月十七日《致诸弟》)。可知他是在道光十五年入京之后,始知时文括帖之外,别有诗文之宗向所在。当时京师诗坛,正是程恩泽、祁轠藻辈提倡宋诗之时。曾国藩留京二年,连续参加乙未科、丙申科会试,而程恩泽作为乙未科的知贡举官、丙申科的殿试读卷官,其诗风趋向当更易感染公车举子。程恩泽卒于道光十七年,曾国藩虽未获亲炙,但当他在道光二十年再次入京之后,其诗作诗论便已归入程、祁宋诗派一路。如《寄弟》、《杂诗九首》、《里胥》,《送吴荣楷之官浙江》、《题龙九诗》、《送凌九归》等等,几乎一律(除试帖诗外)以文为诗,以议论为诗,气象峥嵘,风格劲峭,一意追求奥衍生涩的审美效果。当然,这可能只是一个青年诗人开发诗艺之初的揣摩与模仿,这算不上什么诗学观。

一般说来,作家的诗学观、文学观都是受其哲学观统帅的。通籍之初的曾国藩,似乎还谈不上有什么哲学观。他不过是以翩翩词臣之身,处翰苑清闲之地,又当风华正茂之时,诗艺初开之日,他追求的只是如何“以文章报国”,如何才能“无失词臣体面”(道光二十年六月《日记》)。在他日后的精神导师、理学家唐鉴到京之后的一年多时间里,他对理学基本上是无动于衷。直到有一天,他在外出访友之后,便道拜访唐鉴,这才带来了他人生道路上的一大转折。据其道光二十一年七月十四日《日记》记载:“先生言当以《朱子全集》为宗。则余新买此集,问及,因道此书最宜熟读,即以为课程,身体力行……又言为学只有三门:曰义理,曰考核,曰文章。考核之学,多求粗而遗精,管窥而蠡测;文章之学,非精于义理者不能至;经济之学,即在义理内……又言检摄于外,只有整齐严肃四字;持守于内,只有主一无适四字。又言诗文词曲皆不必用功,诚能用于义理之学,彼小技亦非所难……听之,昭然若发蒙也。”从此,曾国藩归心理学,时时向唐鉴等理学师友考德问业,直至以义理心性之学建立自己的哲学观。

根据这则日记,可知唐鉴在向曾国藩灌输哲学观的同时,还论及了文章之学与诗词小道。“为学只有三门”一段,显然是转述姚鼎的桐城义法。本来,嘉、道宋学便与桐城文派互相支持,兴衰与共,唐鉴为之吹嘘鼓荡,不足为怪。曾国藩初次入京便有志学诗古文之法,桐城派领导京师文坛,他不可能一无所闻,但唐鉴以老成师表之重望,婆心热血、循循善诱地将义理之学与文章之学结合得如此水乳交融,不容曾国藩不产生昭然发蒙之震动。由此看来,唐鉴应是曾国藩走向桐城文派的一位指路人。“诗词小技”一段,也值得留心研究。前一句,多少透露出理学家的迂执空疏,但后一句“诚能用力于义理之学,彼小技亦非所难”,却暗合于桐城派、宋诗派的“道艺一源”说“、人与文一”说。此后,曾国藩即使是“留心于诗字杂艺”之地,也开始力求“据德依仁”,“静心养气”(道光二十二年十月初八日《日记》),认为“诚能主一,养得气恬,到天机活泼之时,即作诗亦自无妨”(道光二十二年十月十二日《日记》)。由此可见,曾国藩的诗学观与古文观明显地受到了哲学观的影响。

正在此时,曾国藩的湖南同乡、翰苑前辈、程恩泽的得意门生、宋诗派的理论代表何绍基服阙还京,曾国藩便与之日相过从,切磋诗艺。检其道光二十二年十一月十八日《日记》曰:“何子贞来,谈诗文甚知要,得‘艺通于道’之旨。子贞真能自树立者也。余言多夸诞。”这些“夸诞”之言,我们可从前一天《日记》所载窥知一二:“凡作诗文,有情极真挚不得一倾吐之时。然必平日积理既富,不假思索,左右逢源,其所言之理,足以达其胸中至真至正之情。作文时无镌刻字句之苦,文成后无郁塞不吐之情,皆平日读书积理之功也。若平日酝酿不深,则虽有真情欲吐,而义理不足以适之,不得不临时寻思义理。义理非一日所可办,则不得不求于字句。至于雕饰字句,则巧言取悦,作伪日拙,所谓修辞立诚者,荡然失其本旨矣。”这番言论,要旨不过是桐城派、宋诗派共同看重的“艺通于道”之说。

与此同时,曾国藩在诗文创作中也开始体现其文学思想。在曾国藩看来,既然是“艺通于道”,那么,作为一个文人,当然也可以据艺明道、据艺进德,甚至还可以据艺检验道德修养的程度。曾国藩曾经与人畅论“诗文之业可因以进德”,“彼此持论不合,反复辩诘”(道光二十二年十一月初五日《日记》)。他不但对之坚信不疑,而且付诸行动。其自订《修身课程》“月无忘所能”条规定,“每月作诗文数首,以验积理之多寡,养气之盛否”(道光二十二年十二月初六日《日记》)。如《地用莫如马二章,思贤也》,从其题目即可看出据艺明道,据艺进德的用心;又如律诗《忆弟》四首,“苦思不得一句”时,他便认为自己是积理不富,是“平日酝酿不深”,而待诗作成,他马上就“觉忆弟之情有所著矣,不似早间彷徨无措也”(道光二十二年十一月十七、十八日《日记》),这些都是据诗文检验道德修养的具体实践。经过数年的孜孜不倦的创作实践,曾国藩更进一步地认识到,“通于艺即通于道,初不分而二之也”,并且将之视为文人必知的“大本大原”,将之作为自己的新知秘诀传授给诸弟(道光二十四年三月初十日《致诸弟》),再也不象从前那样摇摆不定,既想据艺体道进德,又怕“溺心丧志”(《修身课程》)。既然通于艺即通于道,大本大原了然于胸,那么,曾国藩便放手创作,以至于声称“古文、各体诗,自觉有进境,将来此事当有成就,恨当世无韩愈、王安石一流人与我相质证”(道光二十四年三月初十日《致诸弟》)。在他的诗文创作走向成熟的过程中,曾国藩也逐步形成了自己的诗学观与古文观。

这一时期,在曾国藩的诗学观与古文观中起渗透整合作用的,除了上述义理之学外,还有阳刚之美。他曾在家中这样写道:“予论古文,总须有倔强不驯之气,愈拗愈深之意。故于太史公外,独取昌黎、半山两家。论诗亦取傲兀不群者,论字亦然。每蓄此意而不轻谈,近得何子贞意见极相合,偶谈一二句,两人相视而笑。”(道光二十三年正月十七日《致诸弟》)不必否认,人的审美爱好通常受其人生观的影响。曾国藩科举顺遂,又居翰苑,前程有望,精神高扬,其审美观自易偏于阳刚一路。论古文既尚“倔强不驯之气”,当然“论诗亦取傲兀不群”,而且“论字亦然”。在同样的审美观指导下,曾国藩诗文欣赏取尚的渗透整合、互补互济,便是顺理成章的了。

又据钱仲联先生指出:“曾湘乡提倡黄山谷诗,其源发于姚惜抱。”并说:“自姚惜抱喜为山谷诗,而曾湘乡祖其说,以诗学变一代之运,硬语盘空……诙诡中存兀傲之态。此得昌黎阳刚之美者。”!姚鼐及其门弟子持续不断地提倡宋诗,实际上为道光年间宋诗运动的兴起作了前期准备。曾国藩在接触桐城派文论的同时,便也开始浸染宋诗派诗论。因此,曾国藩的“傲兀不群”的诗学观与“倔强不驯”的古文观,便从而互补互济、相辅相成。这一时期,在他身上,宋诗派的诗学观、桐城派的古文观,似乎已达到高度的和谐。

二、咸丰、同治年间,曾国藩更多地关注古文理论的建设,阳刚美学之外,阴柔美学的成分有所加重;诗学观受古文观的影响,突破了一味宗宋的局限,表现出了多元化的审美取向。

与前期沾滞于诗相比,曾国藩后期更专注于文。咸丰十一年春,湘军祁门大营被围,曾国藩命在旦夕,手书遗嘱,谓:“此次若遂不测,毫无牵恋……唯古文与诗,二者用力颇深,探索颇苦……古文尤确有依据,若遽先朝露,则寸心所得,遂成广陵之散。”十年之后,曾国藩奉旨赴天津办理教案,害怕洋人开战,邂逅及难,又作遗嘱,再一次特意提及古文及其出版之事,却没有涉及诗作。这表明了曾国藩中年以后在诗文二者之间的偏重。曾门文学四子,皆传其古文心法,未闻有多少诗论见解。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表明了曾国藩的注意力所在。

论及曾国藩中后期古文观的发展变化,不能不研究他精心编纂的《经史百家杂钞》与《古文四象》。

《经史百家杂钞》成于咸丰十年,其立意却在咸丰二年。当时不过想只选百篇,“抄置案头,以为揣摩”。揣摩日久,自觉确有会心,因而依照姚鼐《古文辞类纂》之意法,将姚氏所分十三类更易为十一类,同时大胆地将收录范围扩大到经子史传,颇有超越师祖、浸浸乎其上之意。在充分吸取姚氏阳刚阴柔之说的基础上,他进一步阐论道:“大抵阳刚者,气势浩瀚;阴柔者,韵味深美。浩瀚者,喷薄出之;深美者,吞吐出之。就吾所分十一类言之,论著类、辞赋类宜喷薄,序跋类宜吞吐;奏议类、哀祭类宜喷薄,诏令类、书牍类宜吞吐;传志类、叙记类宜喷薄,典志类、杂记类宜吞吐。其一类中微有区别者,如哀祭类虽宜喷薄,而祭郊社祖宗庙则宜吞吐……此外各类,皆可以意推之。”(咸丰十年三月十七日《日记》)曾国藩咸同之际的古文观,散见于各种文字甚多,而要旨大抵如此。

与风行海内《经史百家杂钞》相比,《古文四象》几乎是接近湮没了。与《经史百家杂钞》、《鸣原堂论文》不同的是,曾国藩似乎没有对《古文四象》留下什么序跋文字。经过对曾氏日记及其往来家书的探寻,考知其草创于同治四年冬,期年而成。异于《经史百家杂钞》而类于《鸣原堂论文》的是,《古文四象》还有曾国藩的平议圈识,吴汝纶在曾氏幕中亲眼看到过。可惜的是,这个圈批原本在曾氏逝世不久即已流失,至今没有发现。

与《经史百家杂钞》的体裁分类法不同,《古文四象》采用的是风格分类法。吴汝纶《记〈古文四象〉后》曰:“自吾乡姚姬传氏以阴阳论文,至公而言益奇,剖析益精,于是有四象之说,又于四类中各析为二类,则由四而八焉。盖文之变不可穷也如是。至乃聚二千年之作,一一称量而审定之,以为某篇属太阳,某篇属太阴,此则前古未有,真天下瑰伟大观也。”具体说来,便是曾国藩将姚鼐的阳刚、阴柔二端,分为太阳、少阴、少阳、太阴四象,分别以气势、情韵、趣味、识度属之,而气势有喷薄、跌宕之分,情韵有沉雄、凄恻之分,趣味有诙诡、闲适之分,识度有闳阔、含蓄之分。《经史百家杂钞》还只有“阳刚者,气势浩瀚;阴柔者,韵味深美。浩瀚者,喷薄出之;深美者,吞吐出之”的简略之分,含浑之论,而四象论文,则是曾国藩在多年的含英咀华、沉思妙想的基础上,作出的上述四象八态的精微分析。吴汝纶当时即已慨叹,非入古已深、老于文事的博学之士,好学深思、心知其意的妙悟之才,不能领会其精妙之旨,且称“文之精微,父不能喻之子,兄不能喻之弟,但以俟知者知耳,此扬雄氏所以有待于后世之子云也”。

先秦思想家以阴阳二气看待宇宙世界,宋代理学家邵雍则根据其阴阳刚柔、动静大小的对立关系,别出心裁地提出了太阳、太阴、少阳、少阴(四象)、太柔、太刚、少柔、少刚(四体)等抽象概念,分别以日月星辰、水火土石属之,而天下万物皆由此转化生成,进而将这种象数理论机械化地附会到一切事物,诸如暑寒昼夜、雨风露雷、性情形体、走飞草木、目耳鼻口、色声气味直至言意象数、仁义礼智等等,无不限定为四。曾国藩的古文四象之分,显然是受邵子之学的影响,且当时在家书中亦已自认,谓“气势、识度、情韵、趣味四者,偶思邵子四象之说可以分配”(同治四年六月十九日《谕纪泽》)。但是,就在此前五年,曾国藩还牢守姚鼐阴阳二分的古文理论,宣称“国藩亦看天下万事万物理皆成两片”,而讥责“邵子四片之说颇多安排附会”,至此则幡然省悟,弃二从四。在我看来,这一次,与其说是他的哲学观改变了他的文学观,不如说是他的文学观影响了他的哲学观。这不能不归结于他自己多年来对古文的冥心孤往,精微造诣:仅仅是阴阳二端已经不足以表达气势、识度、情韵、趣味等等他心目中种种神机之妙的古文理念,于是邵子之四象便与古文之四水乳凑泊,妙合无垠。

曾国藩前期的诗学观,大体只是“五七古学杜、韩,五七律学杜”,外此则古诗学苏、黄,律诗学义山,且明言“我之门径如此”(道光二十五年三月初五日《致诸弟》),基本上不出宋诗派门墙。及至咸丰初年选编《十八家诗钞》,则在杜、韩、苏、黄、李之外,新增了曹植、阮籍、谢灵运、鲍照、谢眺、李白、王维、孟浩然、白居易、杜牧、陆游、元好问十三家,明显地突破了宋诗派的藩篱。因此,这个选本既可视为对他前期诗学取法门径的总结,更应该看作他中后期诗学观念发展与变化的开始。

曾国藩的诗歌创作主要是在道光年间,咸丰以后,注意力转向对诗歌的抉别、鉴赏,对诗歌美学的发掘。如果说《经史百家杂钞》是有意踵武姚鼐的《古文辞类纂》,那么《十八家诗钞》的情形正好相反,它与姚氏的《五七言今体诗钞》却大异其趣。姚选系从门人之请而编,自称“要其大体雅正,足以维持诗教,道启后进”;而曾选却是出于个人的审美爱好与艺术修养,与雅道、诗教无关。选诗、抄诗、讽诗、品诗成了曾国藩后期军政生涯中的主要“业余”爱好,他对《十八家诗钞》的不断修改、完善便是一个很好的说明。咸丰末年,曾国藩选抄苏轼、陆游之诗(当年初编之时,只有选目,未曾抄录),晨夕讽诵,深受感动,谓“放翁胸次广大,盖与陶渊明、白乐天、邵尧夫、苏子瞻等同其旷远”,极欲“于闲静中探讨道味”。稍后,他便欣然自称“日内于苏诗似有新得,领其冲淡之趣,洒落之机”(咸丰十一年《日记》)。曾国藩在道光年间推崇苏诗,但那时只是酷嗜其阳刚一面,至此则能领会其冲淡与洒落之机趣,故称“新得”。曾国藩如此注重“于闲静中探讨道味”,似乎是为了补救其前期诗学观中一味崇尚雄奇的偏失。他曾从阳刚、阴柔二端而“悟作字之道”,当“二者并进”,“阙一不可,亦犹文家所谓阳刚之美、阴柔之美矣“(同治三年日记)。其实何只书法,他的诗学观的变化,其实与“文家所谓阳刚之美,阴柔之美”有着更为密切的关系。从时间上看,曾国藩诗学观的变化恰与其古文观的发展相同步。如前所述,其后期古文观的变化,主要是阴柔的成分有所加重,在多数情况下,他开始将阳刚与阴柔相提并论,不再象道咸之际那样片面强调阳刚之美。在他以邵子之太阳、少阴、少阳、太阴分配古文之气势、情韵、趣味、识度的同时,他也将“自钞十八家诗”之“李、韩”、“少陵、义山”、“韩、苏”诸家之诗分属其下,阳刚、阴柔,各得其半。随后,他便对《十八家诗钞》逐家逐篇予以批识,哪首属于气势,哪首属于识度(目前所见,止于谢眺),这分明是采用了选评《古文四象》的立意、视角与方法。

以上所论,意在通过对曾国藩诗学观、古文观的形成、发展与变化的考述,论证其渗透整合、互补互济的过程、方式与特征。当然,他的人生观、哲学观,他所处的社会历史环境,无疑也起着同样重要的作用,只是不在本文的论述范围之内。

本篇更为注重的是,既然是世界之大,万事万物,无不处在各种关系之中,而“关系”又规定性质,规定意义,规定事物的发展方向,那么,一个在诗文领域皆有一定地位的作家,他的诗学观、文学观的形成、发展与变化,应该是研究者不能忽视的一种特殊关系。具体体现在曾国藩身上,我们也许可以这么宏观地作一扫描:从诗而入,从文而出;宋诗派与桐城派本又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故而曾氏诗文理论相济相生,相映成趣;又因其后期更多地专注于文,相应地在古文上更多一些理论建树,因而其诗学观逐渐处于从属地位,进而随着古文观的发展变化而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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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船山学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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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所有:湖南图书馆 2009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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