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1 年1月11日,洪秀全领导的太平天国起义在广西桂平爆发,短短几个月就接连打败清朝军队的围追堵截,突出重围,扯旗北上,称王封制,成了清政府的心腹大患。曾国藩对此非常着急,他不仅在给友人的信中发牢骚,还于 1851年5月冒着极大的风险,给咸丰皇帝上了一个《敬陈圣德三端预防流弊》的奏折。他认为,新君登位,满朝谨小慎微,“唯阿之风”正在刮起,对青年皇帝不是好事,若是滋长了皇帝的“骄矜”,养成“恶直而好谀”的习性,可就是国家的祸事了。
其实,“恶直而好谀”与其说是养成的习性,不如说是天性。
一次,曾国藩用完饭,与几位幕僚闲谈,评论当今英雄。他说:“彭玉麟、李鸿章都是大才,为我所不及。我可自许者,只是生平不好谀耳。”
一个幕僚说:“各有所长,彭公威猛,人不敢欺;李公精明,人不能欺。”
曾国藩问:“你们以为我怎么样?”
众人低首沉思,忽然走出一个管抄写的后生,他插话道:“曾帅是仁德,人不忍欺。”
众人听了,一齐拍手。
曾国藩得意地说:“不敢当,不敢当。”
后生告退,曾氏问:“此是何人?”
幕僚告诉他:“此人是扬州人,入过学(秀才),家贫,办事还谨慎。”
曾国藩说:“此人有大才,不可埋没。”
不久,曾国藩升任两江总督,派这位后生去扬州任盐运使。
老曾每每都在怵惕着“谀”,却挡不住无形中谀的神奇的力量。
如果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话,老曾不是不好谀,而是“不好”谀,即不容易谀。要谀曾国藩,不能谀得太俗,得巧妙得不露痕迹,即如扬州这位后生。
由此看来,谀确实有个“水平”问题。谀曾国藩这类人,咋着也得是硕士乃至博士、博士后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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