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泉年兄阁下：

　　前接惠书，稍稽裁复。即维政祉康绥，侍闱曼福，至以为颂。

　　祁门军事，自左、鲍并力击退黄文金大股后，满拟可以少安。乃黄逆西路甫清，而伪侍王李世贤又从东路窜至景镇，左之分部小挫，陈军全部败溃（皖南总兵陈大富），蔓延鄱阳、乐平、浮梁等处，梗我后路，塞我饷道。幸二、三两月，左军六获胜仗，鲍军亦自东建赶至，侍逆始行败走，窜至玉山、衢州一带。左军跟踪追剿，虑其再由广信以扰抚、建。由是徽之祁、休等属粮路始通，军士大定，皖南差有起色，而逆酋四眼狗连陷湖北二府六县，踞城坚守，自率大股直下安庆，拊舍弟军之背。遂令鲍军北渡救援，而鄙人亦移驻东流江滨，就近调度。日内狗酋以坚垒抗拒鲍军，自赴桐城纠集伪璋王、玕王各股来援，计本月必有几次恶仗。其吉安一股，踞瑞窥得，深入腹地。四月二日郭守之败，省城大震，急催鲍军入援。论饷项则宜清腹地，论大局则宜图安庆，安庆不稳，鲍军不能遽援瑞郡也。

　　目下张与朱、唐坚守祁、休等处，左军经营广，信，鲍军南北策应，均日夜劳苦，不得少休。饷项久亏，欠至五、六个月不等（张欠六，沅与朱、唐欠五，饱欠四月半、左欠月馀）。务乞阁下从上游设法以大批解济，千万之恳。前屡次公牍催解八万，现尚未接复信，殊盼切也。

　　夏小润年兄（献云），求荐主赣州阳明书院，京官清况，乞早下关定妥为荷。仆亦当便告中丞，以便重荐。即候

　　台安

　　通家生曾国藩顿首  四月十八日已刻

　　二

　　再，行军以能攻城略地，剿灭大股者为上，防守保民者次之。此军现在建昌为官民所爱，尚属次等好兵。若遽去以践浔湖之约，既失此地之民心，又不能顺道以助攻景镇之贼，则近于取巧。是以暂留此间以顺舆情。至此间不克有为，终须北行以与水师合势，则仆固未偿一日忘之也。

　　丁、石访问前后《汉书》，望即令其速送建昌为要。再候

　　刻安

　　外云仙信三件奉寄。

　　国藩顿首

　　少泉仁弟并问。作梅有信将来营矣。

　　三

　　此次招勇王百，但试淮南勇之果能操习马队否耳，不特少荃不敢自信，即仆亦茫无把握也。

　　当年办水师亦系冒昧试之，厥后杨、彭诸人徐徐成个章片，亦初愿所不及。贤昆仲不必遽以任事之难为虑。

　　国藩又拜

　　火药请先解万斤来建昌，五千至张营。

　　四

　　再，萧军在南赣颇觉悬危，仆在抚、建尚可稍为照料，北行则弥隔绝矣。景德镇官军万一疏失，贼踪内犯，抚州实当其冲。保抚尚可兼顾建昌，驻建则不能顾抚也。

　　文卷箱钥匙俟到抚后，专人由水路送至吴城。调普钦堂数营赴景德镇助剿，不知已启行否?请便中一为缄催。报销开局总以迅办为妙，早一日有一日之益，速一日省一日之费。局用不可太啬。

　　筱泉代我作东，饮食须常丰洁。从前办数年苦粮台，此际宜办数月甘报销。仆赖雪琴厘金之赠，近日颇不穷矣。一笑。

　　少泉自浔湖归，仍望速赴大营以慰驰系。至嘱，至嘱。手此再问

　　近好  不一一

　　通家生国藩  十一日

　　五

　　前信未发，本拟十一日拔营，而此间官绅挽留，因前商耆中丞，请派二千人来此接防，尚未接到回信，拟改二十日拔营也。

　　小泉年兄阁下

　　国藩顿首  初九日

　　六

　　再，凯章分扎牛角岭之第五旗，去老营几二十里。仆前函嘱其移扎一处，凯复信以弁勇可靠，未移也。十一夜，第五旗营盘被陷。闻贼将抄出乐平，截我后路，凯军殊可危虑。

　　此间老营火药已罄，望禀知中丞，赶解万斤，或由旱路送武阳渡登舟解来，此间派夫于水浅处迎接，火球及大炮之群子皆所急需，望星速解来。饷银则起旱解来，至要，至要。

　　养素、凯章两军若俱不得力，则贼当窥伺抚、建。此次未及函告中丞，恐涉张皇也。一、二日另行缄商。再候

　　筱泉、少荃仁弟日安

　　国藩顿首

　　七

　　缄未发，又接十八日筱泉一缄。人树亦有信来。桂阳于廿六日失守后，宜章、兴宁相继失陷，湖南上游大震。浚川于初八日大战获胜，初十日信丰解围，现饬其回驻吉安，如茶陵、安仁有警，即横出截剿。湘抚现调刘印渠往安仁，赵玉班往茶陵。此间前令王人树招勇五百，朱惟堂招勇五百，现亦饬留湘省助剿。敝处老营除前护卫之三千二百人外，新添四千人，三月可次第到齐。饶镇年来不知可带若干将来尚可分拨出剿耳。

　　国藩又手肃  二月廿四

　　八

　　正封缄间，又接十一月杪惠书，并荷远赐多珍；谨登其六，而璧其四。纫谢难名。

　　竹渔处运炮之费若在四千金以内，即请尊处妥速拨解，若太多则似可不必。请阁下就近裁酌。或多或少，仆无成见，不必一一请示，恐往返稽迟也。

　　江西广、抚、建、吉、赣五城业已为坚守之计。吉安、陈镇处尚有不时之需，望阁下设法筹济。幼丹新授江抚，更当与之商守瑞、临二城，合省城共守八处，贼虽闯入腹地，亦不能逞志矣。

　　徽城于廿六日获一大胜，粮路已通，当可保守无虞。惟此路之颍州、下游之镇江、上海三处同时告警，均极危急。颍城恐不能保，镇、沪两处若能守至二月，则上游援兵或可赶到。

　　手此再颂

　　筱泉仁弟新禧

　　国藩又启  正月初六日

　　九

　　再，十年五月派员赴粤买炮，系成名标、李长清、黎登照三人。厥后在南雄关上因私盐案，三人俱解赴省城下狱。近闻成名标、李长清二员均已瘐毙，而黎登照亦尚在押未出。今劳师即将卸事，可否请阁下告知首县，将黎登照放出，酌给途费，令其回营。祈留意。

　　国藩又拜  十月十四

　　十

　　再，李长清、黎登照于初八日抵营，赍到手书并荔支二桶。谢谢。

　　所论粤厘三事，自是实在情形。然粤中理[地]大物博，苟各处坐贾经理有法，必尚不止于此。

　　舍季弟故后，寄谕曾一询及，覆奏偶陈一二，及蒙破格优恤，存没卸感。谕旨抄呈.再颂

　　小泉年兄台安

　　国藩顿首  十二月十八

　　十一

　　再，前在安庆时，闻人言令弟继泉物望日损，屡次寄信诫之。顷继泉来金陵，会晤多次，一切未改常度，绝不似曾总数万之众，屡立奇功者。少泉亦豪无骄盈之气，淮勇诸统将，亦皆谨厚不佻。以此卜德门福泽方长，而皖勇蒸蒸日上也。为之大慰。

　　药帅锐于任事，而颇涉躁急，近日军务方殷，能劝其以镇定应之则善矣。再问筱泉年兄台安

　　国藩顿首  十月廿六

　　十二

　　再，少泉在此病势殊为不轻，幸转乎尚快，又得生子喜信，初六起程时业经全愈。

　　淮勇刘铭传等调至皖北，旨归僧邸调度，渠辈颇不甚愿。目下尚未覆奏，殊费调停。次青之事又多部议，实深焦虑。自金陵幸克，鄙人添窃殊荣，每念次青寸心，抱疚之至。此后恐难挽回矣。

　　国藩再拜  十二月十八日

　　黄萃翁助我筹饷，亦愧无以报之。仲瑜此次附保。并闻。

　　十三

　　再，令弟少泉宫保述及，尊意欲于苏营及此问觅请作奏好手。敝处现仅钱子密、蒋莼卿二人代为草奏，前马谷山托代觅能者，无以应之。少泉之幕除凌晓岚外，似亦别无高手。似仍宜在湘中托意城一荐。国藩昔年遇陈奏紧要之件，每好亲为草稿，或大加削改，近尚沿此旧习，而精力日减，目光愈退，殊以为苦。

　　东征局务，急思停撤以求无失信于桑梓，而又恐人疑为掣厚庵之肘者。敬求阁下妥为调停，两面圆到为荷。

　　次青之事鄙人负疚最深，在军十年，于患难之多，处此独薄。近岁事机大顺，悔己无及。少泉一疏高义至文，不意未邀谕允，似闻同时另有弹章，殆真所谓前定者耶?载问

　　筱泉仁弟大公祖近祉

　　国藩又启  四月十日

　　十四

　　再，前覆尊处一咨，欠饷尚四百五十余万。近日金口叛卒除去一笔，钧字营除去一笔，金陵遣十五营除去一笔，下欠约计三百余万。在清江浦时曾作一咨，将饷项出入开具清单，与少泉宫保交代一切。亦经抄咨冰案。若使各局盐厘入数稍旺，则一年之内似可将欠款清理就绪。

　　国藩顿首  闰五月晦日

　　十五

　　再，闻少泉宫保谓阁下与之订约，湖南如有大警，调苏军前往湘中救援。此在郭、杨未回上海之前尚易为力，目下则有鞭长不及之虞。鄙意江西、湖南彼紧则此松，无同时危急之理，如刘、朱、席、娄、周等无不愿回救桑梓者。阁下如与筱山豫为订商，或不需远征苏军也。

　　杨海琴一信，托即妥寄渠。远贶碑贴等甚多，思欲报书以楹联，俟有便再交尊处转寄，可与刊书之资同达也。再颂

　　筱泉仁弟台安

　　国藩又手启  七月十七日

　　十六

　　再，前十月初间钦奉寄谕，饬令弟少泉至河洛办理军务，并令函商易置疆吏。鄙人于十九日覆奏陈其不便，少泉旋亦据实具奏。已奉谕旨即作罢论。想令弟已缕告尊处矣。

　　顷吴少村一疏，沥陈豫省万难情形，并称奉职无状，请另简贤能等语。有旨慰留。又闻有荐少泉入粤者，如果更动目下局势，则敝处饷项呼应不灵，兵力亦不敷调遣，殊为焦虑。

　　湘勇除刘松山一军外，余实强弩之末。鄙意决全行遣散，善始善终。淮勇尚无暮气，近亦谆谆劝谕，力诫骚扰，以保令名。刘、潘、周等所在士悦民怀，足慰远虑。树、松、勋等军不久皆当专征一路，能否宜民宜人，尚未可知。幼泉深稳英峙，自是令器，至勋名果否速成，则视乎运气也。唐、金此次办理尚属认真。朱云岩一至长少，务恳饬局将欠饷速为结清。刘、朱三军，亦恳次策裁撤，至以为荷。再颂

　　筱泉仁弟大公祖台安

　　国藩又启  十一月初三日

　　十七

　　再，淮勇各统领如省三、琴轩、幼泉、仲良皆志趣远大，卓然思有所建树于时。行军讲求纪律，不肯稍涉骚扰。近惟周海的名望稍损，昨以一批诘责抄呈台览。杨少铭顷始出为游兵，不知军律何如。阁下若与诸将通信，务恳将将爱民则造福，扰民则造孽之道谆谆劝诫。仆于各统将以保护其令名为第一义，银钱等事不掣肘次之，保奖功名又次之。亦经再三申诫，不啻师之教弟。恐太烦则听者生厌，太疏则士卒易忘，再请阁下便中代我劝诫，又多一番警惕。不独目下于行军有益，即将来淮勇遣撤之时，亦于珂乡有益也。再问

　　筱泉仁弟台祉

　　国藩又手启

　　十八

　　再，密启者，研香治军之才究竟何如?观其历年来牍，议论多而实事少，与何镜海结契最深，力赞韩进春为一时良将，江味根暮年恶之颇深，似非朴实办事者。又观陈俊臣、吴缵先、陈右民诸君之论，称其号令严明，识趣远大。并谓力抗左帅不稍屈挠，又似能卓然自立者。二者参考，苟得位乘权，果能宏济时艰否?阁下见闻当确，请详示。

　　阁下以谋黔为已任，外间亦以此相责望，必须先立数大柱兆，李尚非柱之劲者。如研香结实可靠，则须加意抉植，否则以多裁几营为是。

　　次青才优学赡，用兵实非所长。阁下劝令入黔，似非所以爱之，恐适足以累之。渠若欲复原官，贤昆仲与贱兄弟皆可设法疏荐，何必定趋兵之危途黔之苦地?今事已成局，无可挽回。阁下即须按期给饷，比诸军稍优，以弥补鄙人昔之缺憾。

　　湖北近年军事太坏，奏报亦虚。黄陂之役，省三深为不平。廿一日密片一件，抄呈台览。捻匪实亦劲敌，外间多轻忽视之。观铭盛之瞻智但优潘、刘，幼泉之志力坚卓，似捻众当平于淮勇之手。观其万骑纵横，善战而不轻用其锋。河南政乱民贫，驱之从贼则捻之为患方长，鄙人殆不足以了此，仍须少泉出而了之。惟渠离两江一席，则饷事豪无把握，又可虑也。

　　筠仙妻次信来，归怨于寄云甚峻，参劾少村一节，据筠函则称寄云纵◇，甚至且为加甚其词。据寄云面称，则云少村告病，系渠劝之复出，决不肯会衔纠参之，并劝筠仙不必单衔纠参。且请阁下至抚署劝筠弗参。厥后抚署拜密劾不告而会寄云之衔等语，究竟阁下曾至抚署一劝否?便中示及。再问

　　台候多福  不宣

　　国藩又手启  四月七日

　　十九

　　再，昨奉寄谕，饬国藩进驻河南之许州，不行则既违屡次诏旨，又失豫省民望。遽行则迭次之奏议不符，行军之局势全散，进退两难，焦灼无似!

　　接省三军门十七日信，谓贼已渡贾鲁河而柬，果尔则许州之行自可中辍。惟桥山事严之时，又恐震惊畿辅。闻捻匪此次北奔，一日夜行百六十里中尚过河二道。飘忽若此，将来何以制之?

　　鄙人自离金陵，公事较简，体气稍适。惟以捻事难了，徽军生变，忧灼莫释。知念附告。

　　再颂

　　筱泉仁弟大公祖近祉

　　国藩手启  八月廿三

　　二十

　　再，奉正月十二日谕，云仙补授两淮运使。云仙去粤并无降调明文，不知何以忽放斯缺?渠本怀抱郁郁，闻此当增一番牢骚。前本拟劝之东来，一豁烦襟。有此一节，恐渠不愿俯从，不便东下矣。请阁下先为劝慰，敝处少迟即致书也。再颂

　　筱泉仁弟台安

　　国藩顿首

　　二十一

　　霆军奏归娄统，断无因一公禀而即改归宋统之理，亦断无听邓、谭、唐、曾、黄等分统之理。鄙意以全行遣撤为是。舍弟颇虑其仓卒生变，或酌留谭胜达、唐仁廉两军各三千人（两人最善战，亦最悍）。调谭赴周口归少帅处，唐赴安庆归敝处。而将其馀各营遣散，似比全撤者稍为易办。请与舍弟商定飞速见示。仆与少帅会檄行之可也。

　　二十二

　　正封函间，接令弟少帅信，言霆军遣撤或分统之事听敝处主持，挈渠衔为之云云。国藩力主全撤之策（其中太无条理），但虑滋事累及鄂境，又恐口粮万不能补足。兹与峻山熟商定为先撤马队十二营（不满三千）及步队之春五营、亲兵一营（共三千四百人），撤六千人，即令峻山在黄州招五千人。其馀步队十四营（正五、副五、新四）均不遣撤，暂扎襄阳。敝处一面在上海筹银五万解鄂，一面候阁下回示，（交威林密带回），再发公牍（仅会少帅衔）可也。

　　国藩又启  五月廿六

　　二十三

　　再，近十日酷暑如此，诸将士处单布账之中，又有浚河筑墙之劳，其何以堪!幸赖台从换赴前敌，若鄙人尚在济宁，则断不能料理周到矣。

　　霆军撤马队及春五营，诚不敢必其无事，然宋国永万难统之远行，不撤实难得力也。已撤之营腾出苏饷二万五千，已济娄军之用。腾出鄂饷二万，拟留为唐仁廉招马队之用。不知鄂银可应手否?请阁下与令兄商之。再颂

　　少泉宫保世仁弟台安

　　国藩又启  七月六日

　　二十四

　　咋，高道禀贼渡运河已至东昌，势将再犯畿辅。唐仁廉等小挫，少泉事又棘手，深为可虑。

　　淫雨不止，岁事亦可忧也。本日若不下雨，未正同起行至昭忠祠一谈，如雨则改明日辰正同去。顺问

　　筱泉仁弟台祉

　　国藩顿首  十一日

　　如去则彼此于动身时派人知会。

　　二十五

　　筱泉年兄大公祖阁下：

　　顷接初九日惠书，知已于初二日接篆，兴居多祜为慰。仆于廿四日起行，在杨延阁二日，在苏停住三日，在沪亦住二日，定于十四日由轮舟回宁。

　　直隶军事，十日以来无信。惟奉到寄谕饬敝处及竹庄催省三迅速起行。顷已专弁坐轮船至裕溪口登陆抵合肥，守催一面附片覆奏，略为少泉剖晰苦衷，冀释朝廷之疑。承允借饷十万，即当与雨生中丞会咨请拨。杏生仰荷照拂，感激曷己。

　　滋有老友吴南屏翁往游西湖，特派◇板送之。敬恳阁下少尽东道之谊。渠家颇丰裕，豪无所求，惟其戚龚智轩（辅休）意欲得一委署，不知可否?又赵惠甫之戚陈钟英欲求留浙候补，为吏胥作崇，致被部驳。前曾面商左右，兹再抄摘案由，求赐成全为荷。顺问

　　台安  诸希心鉴

　　国藩顿首  闰四月十三日

　　二十六

　　再，此间现拟酌减厘金，或减则或裁卡，俟司道议定。八月乃可举行。实缘沪、苏厘捐较之浙江、江西、两湖独重，而皖省长江各卡，较之湖北更密，故不得不量减以顺商情，并非有馀之症。如至八月张捻未平，则当奏请尊处多协若干，目下十万之数尚求速解为感。

　　国藩顿首  五月十二

　　二十七

　　再，伍崧生编修（肇龄）系癸卯敝门生，少泉丁未同年，在家养病十馀年，本无出山之志，皆因病痊后食指稍繁，书院修脯所入不足以自瞻，又将入都供职。而近日长安难居倍于曩昔。道出浙中，阁下能一吹嘘，少壮行色否?其人恬静寡欲，向非汲汲营营者也。

　　又有杜光邦者，咸丰八•九年间曾在敝营当差，现为浙江候补县丞（布经历）顷来此间求为嘘植，可否委署县缺，抑或署他项缺，均乞察酌。再问

　　筱泉仁弟台安

　　国藩又启  七月廿七日

　　顷接少泉一信，抄阅。

　　二十八

　　再，寄来宣纸甚好，惜字不称。两头各裁去数寸，嫌太长也。乡间秀才偶尔为人题主，则索谢每有奢望。况题◇右之联乎?尊贶珍物八色，似嫌其少。思得陈宣纸如此联者一、二十幅，而益之以旧豪湖笔写对者、条幅者、小楷者各十馀支，豪欲长而管欲小，可见惠否?顺问

　　筱泉年兄台安

　　国藩顿首  八月十七

　　二十九

　　再，鄙人不见石泉方伯多年，顷来接晤。守正而不失之迂，刚果而不自用，诚属柱石之才。不仅桑梓之光，国有颜子而不知，亦仆之耻也。贵处僚属中拔萃之才，确可倚信者共若干人，便中祈开单见示。此间甄劾各员，外问多见许为不谬。而保举各员，尚难尽惬人意。故吏治豪无起色。雨亭劾去莲舫而小宋继之，公事当较顺手。然一省风气须府县中多得廉明特立之士，乃有蒸蒸日上之象。仅得一、二大员，犹止得半之道耳。仆之短处在耳目太隘，不善察吏，近则添健忘之症，自间不复堪疆吏之职。阁下如闻有公私差失之事，望时时详

　　悉见告。

　　再问

　　筱泉世仁弟台祉

　　国藩顿首

　　三十

　　再，鄙人近日眼蒙殊甚，老花之上又复加花，看字尚如隔烟雾，公牍仅草草一阅，不能悉心稽核。正月陛辞摺中所陈吏治、军政、河务三者，俱无寸效，愧悚难名，常恐暮年或蹈大戾诒知爱羞。

　　铭字一军久驻畿南，销除多少无形之患。少泉入黔，此军恐须同去。作梅欲留其半，调甫谓宜全留三辅。若别无劲旅，仅有绿营万不可恃，即日当与少泉熟商。知注并陈。再问

　　小泉世仁弟大人台安

　　国藩顿首  廿六

　　三十一

　　读贤昆季寿文及鄂中公屏，不觉汗流浃背，愧悚莫名。自问剿捻无功后，累年无一是处。此次以目病回任江表，尤为惭恧。欲求补救一二，精力已不能矣。如有见闻，随时寄书见规为荷。

　　三十二

　　顷得尚信言哥老会滋事，益阳，沅江、龙阳皆已失守，殊为悬系。盐务撰稿送阅，容再细商，勿怄气也。

　　罗少村家况甚苦，欲求阁下加倍培植，恐晤谈时忘之，先此奉告。余俟明日势叙。顺问

　　小泉仁弟大人台祉

　　国藩顿首 初一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