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潜主席是国民党元老之一,解放前后均任过湖南省主席,深受湖南人民的拥戴。他为湖南和平解放立下了卓越的功勋。解放后程老受到毛主席邀请赴北京,毛主席亲自到火车站迎接,并与程老荡桨划船畅游中南海,体现了党中央领导对程老的深切关怀。
程潜号颂云,人们尊称他程颂公,湖南醴陵人。清末在醴陵城内读书时,与我堂族兄陈细斌同窗数载,两人同班且同排座,十分情投意合成为莫逆之交,最终结为异姓兄弟。他俩出则同行,食则同桌,卧则同床,形影相随。当时细斌家境小康,寒暑假期颂公就寄居细斌家共读,据细斌兄说:“颂公家境并不宽裕,当时冬季颂公只穿半节袜子。后颂公山东洋留学还得到醴陵学界的支助。颂公的母亲还在细斌家小居三年多。”颂公留洋时与细斌鸿书往来不断,而且常劝多学点西洋新知识。颂公回国后,忙于国民革命,转战南北,但仍没有忘记旧友,多次邀细斌出任,而细斌是一个非常守旧之人,宁愿在家办私垫教育,终日之乎也者,哼他的八股文章。后来新学兴起,学童减少,他家产中落,无法维持生活,他不得已才找颂公要求工作。颂公深知细斌兄为人耿直、忠厚,颂公很快给细斌安排了湘潭厘金局局长之职,月薪每月光洋300元,家兄陈蒲生和我蒙细斌兄安排做跟班、勤杂工或轿工,每月10元,可谓优薪。细斌为人古板,发新之日,他把薪资分成三份,其妻女各100元。可湘潭来往军旅长官均找他要钱,敲竹杠,一索几十元,他又不敢不应酬,加之他好纸牌与麻将,输钱亦多,他每月所剩无几,经常找嫂子借钱。上任数月后,恰逢省厘金局长生日,他不得不去应甽,由我抬轿,他头戴礼帽身着兰布长袍脚穿布鞋,带着4斤新堤面条,四瓶湘潭协盛西的虎骨酒,到省城后买了一对金华火腿,一双毛线尼夹皮底鞋子,对细斌来说,几十块钱算是最重的厚礼了,可跟全省别的厘金局长送的礼物礼金比那就差远了,人家大担小担土特产品,外加500或1000银币。故省厘金局长的太太很不满意,向省局长说:“湘潭陈局长这个人,太不懂人情世故,是否换……”可省局长向他太太说:“你晓得什么?陈局长是程颂公亲自安排的,颂公和陈局长是把兄弟哩!”太太就再不敢多言了。
细斌兄在湘潭2年多,宦囊空虚因受不了过往官长的敲诈,愤气辞职,住在颂公公馆里半年多,每月颂公还要绐他零用钱。一次别人送给颂公万元出关票证,颂公转送给细斌,可他不知如何开销,被商人闻讯仅花千多元买走出关票证,因当时湖南在岳阳城陵矾设关卡,几出湖南的物资均要出关票证,一万元可出口数万元物资,赚头很大!颂公闻讯笑说细斌真太老实了。后来,颂公又将细斌安排到耒阳厘金局工作,收入颇丰,可惜上任不到半年死于任上。
细斌尸骨运回家乡,开丧之日,颂公派专人送一对饭碗大两尺多高的龙凰烛,照了一通宵,一床大毡毯把棺全部包裹了,第二年颂公派一个排兵士,把细斌的遗骸船运至长沙,据说埋葬在岳麓山后山。颂公在湘任职时,每逢清明,颂公必亲自扫墓。
光复后,细斌的妻儿生活非常困难,田产也买尽,常有断炊之危,在借贷无门的不得已的情况下,细斌嫂来三门街找我,我乃以陈氏家族名义,把细腻家孤儿寡母,度日极度艰难,在几乎要沿门乞食的情况下,试写信给四川重庆中央国民政府程颂公。信是用双挂号发出的,我当时想,信是否收得到?细斌死了几十年了,又无往来,何况颂公身居要职,中央大员,日理万机,能否有暇顾及,我也不过尽点人情而己。
信发出个多月后的一天,三门邮电局送来一个大信封的挂号信,哟!好大的信封啊!长约尺许,宽有三寸多,这是笔者第一次看到咯样大的信封。
信封上书法苍劲有力,看上去象一挥而就,右书:湖南省湘潭县龙华乡三门街陈恒兴宝号(我家的招牌名)转交,正中是陈细斌嫂台鉴,左下方是中央国民政府程缄,其内容是:
细斌吾嫂台鉴;
由陈氏家族来函均悉,念前情,吾与细斌兄情同手足,今由湖南省复兴银行汇款500元聊表心意,以解燃眉之急。目前手中紧撷,希紧缩开支,不能多为力矣!
好
程潜
45年12月×日
附;如信款收到后,请即回音。可惜原书毁于文革中,颇为遗憾。
颂公身居显要职,日理万机,他还能念念不忘旧友情,世上实罕见,故如实录之,以为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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