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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澍建设书院事迹考述
作者:陈海波
【摘要】陶澍,字子霖,号云汀,安化小淹人,生于清乾隆四十三年(1779),殁于道光十九年(1839),终年六十二岁,卒谥文毅,世称陶文毅公。先后做过御史、考官、给事中、巡视、道员等京官,及四川副主考、江南巡漕、川东兵备道、山西按察使、安徽布政使、巡抚、江苏巡抚等地方官,最后官至两江总督。
  陶澍,字子霖,号云汀,安化小淹人,生于清乾隆四十三年(1779),殁于道光十九年(1839),终年六十二岁,卒谥文毅,世称陶文毅公。先后做过御史、考官、给事中、巡视、道员等京官,及四川副主考、江南巡漕、川东兵备道、山西按察使、安徽布政使、巡抚、江苏巡抚等地方官,最后官至两江总督。在漕粮海运、革新盐政、整肃吏治、兴修水利、严禁鸦片等方面颇有政绩。是清廷一位为官清正,富有改革精神的政治家和经济家。他曾主讲澧阳书院,嗣后,以地方大吏的身份创建书院,对书院的发展,有一定贡献。魏源在《两江总督陶文毅公引状》中评述他:“服官数十年,……,爱才如士,讲论文艺无倦……,建惜阴书舍于江宁,专以经史古文课士,建震川书院于嘉定,并求归太仆后人为侍奉生,建敦善书院于海州以造士,无时不以济人利物为志。”

嘉庆五年(1800)八月,陶澍随父陶必铨一同参加湖南乡试,中第三十名举人。七年,参加壬戌科会试,登进士第,授翰林院庶吉士,旋充编修。十年闰六月,因父病逝,丁忧回籍。十一年,应聘主讲澧阳书院,这是陶澍从事书院建设的开始。

澧阳书院在湖南澧县县城,原名溪东书院,明代正德年间创建。澧州是宋代范仲淹读书之地,又是州人车武子(元)囊萤夜读之处,留有“洗墨池”、“囊萤读书台”等名胜古迹。陶澍主讲澧阳书院时,很注意运用先贤刻苦攻读的事迹激励学生奋发向上;如在书院讲堂题联:“台接囊萤,似车武子方称学者;池临洗墨,看范希文何等秀才。”

他在澧阳书院主讲两年多,到嘉庆十三年闰五月,服阙回乡。有《闰五月杪,自澧州归里,别书院诸子,时将北上》诗四首,告别生徒。其中第三首云:“欲别依依话更绵,抗颜经席已三年。树人如木吾何敢,梦笔生花古有然。但使在熔金可炼,应知垂溜石能穿。榜楹数语同须记,珍重风流绍昔贤。”诗中提出了教育学生必须要有树人如树木,滴水能穿石的精神,持之以恒,辛勤培育的教育思想。再次勉励诸生“珍重风流”,以范文正、车武子等古贤圣哲为榜样,承绍昔贤。

陶澍离开澧阳书院之后,直到去世,虽然没有再直接从事过书院教育工作,但他以地方大吏的身份,随时关怀书院建设,经他奏准并亲自复建和创建的书院就有三所:

、震川书院。道光八年(1828)夏,陶任江苏巡抚,视察疏浚吴淞工程,来到嘉定县安亭镇菩提寺,了解到该寺是明代著名学者归有光(1607——1571)读书讲学之处,又与昆山、新阳、青浦地界毗连,各县生童均可就近会文。县绅议建震川书院,以纪念归有光。陶澍“率属捐廉,置措膏火”,并“面谕前知县淡春台,督率训导黄穆之、张洵等妥帖办理”,发动劝捐,共捐得钱二万二千余串。时经数月,辟斋舍,藏经籍,震川书院得以建成。

道光十六年(1836)夏,陶澍为检阅营伍,再过安亭,“就震川书院为一宿之憩,俯仰前贤之遗徽”,嘉定父老闻讯,“香花夹道,扶幼就迓,熙熙然如旅行而晤家人,忘乎其为长官也”。士民对陶的感激亲切之情,跃然纸上。

、敦善书院。道光十一年(1831),陶澍任两江总督兼理两淮盐政。十二年、十五年两度亲赴海州,考察海州所属板浦、中正、临兴三个盐场盐务之同时,得知盐场子弟就学困难,为此复建了敦善书院。

敦善书院,原名天池书院,在板浦东,乾隆十年(1745)建。嘉庆二年(1796)移置中正场,改名郁州书院。六年,复移板浦镇,后被临兴场大使借住,书院停办。道光十七年(1837),陶澍复建于板浦场署东崇庆院左。取晋陶渊明“匪道曷依,匪善奚敦”之诗意,易名敦善书院,以课灶籍子弟。并捐票盐一千引,出借生息,所得利息,作为书院经费。光绪三十二年,书院改为鹾北中学。

、惜阴书舍。嘉道期间,陶澍和其他有识之士一样,一方面继续支持书院的发展,另一方面又痛感书院教育“正学日晦,弊俗相寻”,“腐烂时艺,传为鸿秘”的危机日深。认为书院教育出来的学生,“理之不明,文于何有?侥幸弋获。辄便坠颓。”思欲改革书院教育。于是在道光十八年(1838),仿浙江诂经精舍、广东学海堂之制,于江宁龙蟠里盔山园,创建了惜阴书舍。并捐俸一万两,发典生息,以充经费。十九年四月,陶澍已重病缠身,仍亲自制定《惜阴书舍章程》十条。章程第一条开宗明义地指出书舍的办学宗旨和教学内容是“研经究史为致用之具”。书舍“专为激励翘秀趋实慕古,分经、史、词章三门命题课士”,不设制举之业。学生由钟山、尊经两书院从肄业诸生中选择能攻经文者保送。未在书院就读,自信钻研有素者,亦可报名投考,取定甲乙送入书舍。章程还指出“学问本贵专门,而经史尤重家法”,书舍诸生“无论经史词章,果精一艺已足,不必矜情骛广”。但又提倡“学重专家而勇有兼人。诸生如果积修深至,资力逾恒,能兼通经史,并擅翰藻,认做全卷,悉与别列优等,以旌异材,花红书籍优奖照常加倍。”既鼓励专深,又提倡博广,因材施教。书舍的教学以自学研究为主,规定每月一课,开课日诸生齐集书舍。余课皆领卷归家,各就所占之题,检寻推究,五日交卷。为了检查自学效果,交卷后,定期齐集,扃试一次,“以验暗修”。扃试时,不准领卷外出。每次课卷,山长择其文理较优者送督署鉴定,可为程式者,刊刻成集,以彰古学。每课所出试题,督署礼房立书登记,以免重复出题。书舍无膏火,设优奖,每月一试,超等第一名奖银四两,二三名三两,四至十名各二两,十名外一两,特等皆五钱。书舍主讲多系名师,如俞正燮、胡培翚、冯桂芬等,都曾来此讲授。书舍这种以经学为主要研究对象,是陶澍“通经学古以致诸用”之经世致用思想的具体实施。书舍的创办,为社会培育了一批人才。为后来的教育改革,留下了深刻的影响。陶澍去世后,后人为纪念其功绩,在书舍建有陶文毅公祠。  

陶澍不仅亲自参加书院的创建,而且还利用自己的权力,尽力帮助书院教育事业的发展。这里略举数例:

上奏褒奖兴建书院属吏。道光八年(1828),江宁布政使贺长龄详称,江苏高淳县,明代建有书院,久已颓废。尚有尊经阁一所,修葺扩充,可作书院。惟束修膏火、修理房屋、置备器具,所费颇多,经邀集儒学、巡检、典吏各员商议倡首捐廉。高淳地系弹丸,富户本少,经两个多月的广为劝谕,捐田捐钱计二万二千余串,书脘计日告成。陶澍(时任江苏巡抚)见奏章后认为善举速成,洵属可嘉,应引旌表,上奏清廷议叙,以示奖励。得到清廷照准。

广增书院课额。清代有的书院,课额有定,许多有志之士和生童,往往因课额所限,无法入学。如江苏紫阳、正谊二书院,照旧例紫阳内课四十名,外课八十名;正谊内课二十名,外课五十名。陶澍亲临甄别,两院实际听讲者多至一千三四百人。赞为“实系美不胜收”,同时感叹“人多额少。即与两司及府县监院诸君酌议,紫阳增内课十名,外课二十名。正谊加内课十五名。外课三十名。俾士子得资问学。”并教诲师生“课额既加,功修宜密,循名责实,如有真行。”近人柳贻征所著《江苏书院志初稿》称:“陶澍抚苏时,书院肄业生达千数百人。澍为广增课额,此大吏之可称者也。”

训示生员。道光六年(1827),陶澍视察晋阳书院后,发布《山西晋阳书院告示》,谆谆教诲诸生“当其为士时,如不能耐苦,安望身处脂膏能廉于守?当其为士时,如不能究心,安望躬膺繁剧能勤于职?不廉不勤,则吏治坏,而害归于民。学术之得失,所繁重矣。”强调生徒要“耐苦以坚志”,“究心以精学”。考察紫阳、正谊书院后,也发布告示,训示为学之要:一、为学必先立志;二、为学必须植品;三、为文宜先宗经;四、读书宜亲师友。   

为书院撰记作序。据《陶澍全集》载,陶澍为书院撰记有二:一为《暨阳书院增置沙田记》,一为《重修金沙书院碑记》。两文记录了二书院增置沙田和重修之始末,阐发了书院教育之重要意义,是研究清代书院的重要史料之一。

为课艺作序。也有二:《钟山书院课艺序》、《尊经书院课艺序》。钟山书院是江苏著名书院之一,属省书院,道光十三年(1833),院长胡竹斋有课艺之刻,陶澍为之作序。刻钟山课艺将竣,尊经书院山长任阶平太史,亦汇尊经课艺付梓,陶澍又应允作《尊经书院课艺序》。 

为书院捐俸捐田。陶澍还曾为各地书院捐俸捐田,在经济上支持书院。如道光十六年(1836),陶澍请假回藉修墓,给安化崇文书院捐奖赏田六十亩,为考列上等生童,分等给予奖赏,以示鼓励。是为该院设奖赏之始。安化离省城较远,水陆交通均不方便,科举之年,贫穷学生无川资赴考,每每裹足不前,陶澍又捐赠科举田一百二十亩,作县学、书院贫苦生徒逢科举之年赴考、学师送考的困难补助之用。这些经济上的实惠之举,对扶助贫困,造就人才,具有积极作用。 

陶澍自翰林院编修官迁升至巡抚、总督,可谓官大位高,公务繁冗,又深得道光帝赏识,社会威望,名重一时。其所以对书院建设能如此重视支持,一是他认为书院是官学的辅助,是培育人才的重地。“书院之设,所以辅翼学校,’兴贤育才也。”书院教育对社会风尚,伦理道德,民情习俗之淳漓与否,关系甚大。“书院之兴废,……,一方之风化系焉。”因此,他身体力行,并注意支持书院事业,陶澍自述:“余自翰林出官蜀晋,宦辙所至,虽未敢遽谓能化民立俗,而于劝学之道,每兢兢为先务。”当看到“今直省州县莫不有书院,率多虚设,未能有实济”时,“即饬各守令经理书院”。强调要“地方官随时整顿”书院。道光五年调任江苏巡抚,了解到金沙书院岁久倾圮,门人戴开文任县令,“因谕开文,读圣贤书,凡职所当为,务尽心力,况教官职司以训课?”在他的督饬下,金沙书院得以重修。陶澍之关心支持书院事业,与当时一般地方官吏和某些士大夫附庸风雅,为书院题记撰文有所不同,陶澍注重务实,作实事,解决实际问题。

其次,陶澍认为书院是为未来造就人才,“今日之士子,即来日之官吏。”人才又是分层次教育培养出来的。“天下之人才,萃于京师首善之太学,而郡县之人才,乡校所不能遍育者,又辅之以书院。”书院为州县培养官吏,“州县为亲民之官,州县得人,天下咸理矣!”如果州县官作威作福,横索属员,“其于百姓则鱼肉也,百姓视之如虎狼也。”因此,地方官吏关怀书院教育,关系到国家的兴衰,任重道远。陶澍认为“书院之设非徒以为名而已。在于守土者时与邑人士相见,劝之以孝弟忠信,迪之以礼乐诗书,经明行修,日新月盛。”达到“比肩有弦歌之美,青衿无佻达之讥,斯风化成,而治绩茂焉”的目的。指示地方官吏对书院“宜定教条,立课程,偕学官,进诸生,宣主上德意,鼓励人才。”生徒如果“学之不进,行之不修,贸贸然惟膏火是骛,则亦诸生之耻也。”陶澍所企望于书院为未来造就人才,当然是为巩固封建社会秩序,为封建统治阶级服务。但是在建设书院的过程中,他毕竟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教育思想,为我国的书院教育作出了贡献。

陶澍少时家道衰落,生活贫困,从小在民间生活,接近劳动人民,了解社会发展的疾苦,故他建设书院,以解决贫穷百姓子弟上学的困难,多少有这方面的因素。如创建震川书院,就是以嘉定、昆山、新阳、青浦几县生童可以就近会文。复建敦善书院,也是为了海州沿海一带贫苦盐民子弟能够上学。为苏州紫阳、正谊两书院增加课额,也是为“俾士子得资向学”。使贫寒子弟能有机会入学,扩大教育面,对提高人们文化水平也不无一定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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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安化文史资料第4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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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所有:湖南图书馆 2009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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