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六、七十年代,浩罕汗国的军官、英俄走狗阿古柏率领大批匪徒侵入我国新疆,占领整个南疆和北疆部分地区,建立了英俄傀儡——“哲德沙尔”反动政权;帝俄也乘机出兵占领了我国伊犁地区。我国新疆地区除镇西(今巴里坤哈萨克自治县)等少数城镇仍为清军防守外,绝大部分地区沦为英俄帝国主义的殖民地。新疆各族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们盼望着早日回到祖国的怀抱。
海防与塞防
可是,在要不要收复新疆的问题上,清朝统治阶级内部展开了一场尖锐的斗争。李鸿章与左宗棠之间的激烈争论就是这一斗争的具体反映。
帝国主义的忠实走狗、卖国贼李鸿章,竟无耻地声称:新疆是“数千年之旷地”,“千百年之漏卮”;胡说“新疆不复,于肢体之元气无伤,海疆不防,则肢体之大患”,要求立即罢兵,让英俄走狗阿古柏仅“奉正朔可矣”,完全是一付投降卖国的咀脸。
左宗棠虽然在镇压农民起义上与李鸿章表现了共同的反动立场,对人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但在对待帝国主义侵略新疆的问题上,却与李鸿章截然不同,成为清朝统治阶级中爱国人士的代表。他上疏清政府,对李鸿章的谬论逐条加以驳斥,揭露了海防经费定有常制,而塞防饷款积欠严重的事实,提出要海防、塞防并重。左宗棠分析了新疆的山川、政治和经济形势,论证了新疆不能不收复的理由。他说,如果不收复新疆,就等于“自撤藩篱”,敌人就可以得寸进尺,不仅西北得不到安宁,就是华北也会被敌人蚕食,清政府的首都——北京,更会受到严重的威胁。在全国舆论的强大压力下,清政府采纳了左宗棠的建议,任命左宗棠为钦差大臣,督办新疆军务。
当清政府内爱国还是卖国的斗争激烈交锋的时候,英俄帝国主义却紧密配合,不断给主战派施加压力,鼓动投降派扣压西征军饷,牵制左宗棠进兵。1875年二月,英国间谍分子马嘉理,擅自闯入我国云南腾越,被腾越人民击杀,英国即以此为借口,大肆喧嚷,动辄以武力相威胁,以动摇清廷西征的决心。与此同时,英国又造谣说,左军出关(嘉峪关)失利,逃回关内,欺骗舆论。而沙皇俄国自1871年侵占我国伊犁地区以后,就不断炫耀武力,制造种种事端,压清政府放弃新疆。特别是它凭借占踞伊犁的有利形势,出兵侵扰精河、乌苏和玛纳斯等地,并企图偷袭乌鲁木齐。另外,多次伪造俄商被劫,要挟清政府,扬言要出功军队占领更多的中国领土。在左宗棠进兵新疆前夕,沙俄总参谋部的中校军官、带兵侵入伊犁地区的刽子手索思诺夫齐,从中国内地过兰州经新疆回国。他名义上是为了解决通商问题,实际上是侦察左军实力和后方情况,并绘制中国地图,是不折不扣的特务分子。沙俄还一再虚张声势,宣传英俄已有成约,将南北夹击中国,恫吓清政府。
一贯仰承帝国主义鼻息的卖国贼李鸿章,与沙俄配合默契,奏报沙俄的恫吓,请罢兵节饷,以裕海防,主张“严守现有边界”,西出之师,“可撤则撤”,“可停则停”,企图拱手把新疆永远让给帝俄和它的走狗阿古柏。李鸿章仗着洋大人的威风,把持重饷,胁迫左宗棠,使其不能出师。以李鸿章为首的投降派,控制东南富庶地区,故意拖欠出师军饷,奏驳左宗棠的借款请求,私吞军费,致使清军无法出关。但左宗棠对英俄争夺近东的矛盾瞭如指掌,以生出玉门关为幸,“不计其他”,使李鸿章的卖国阴谋遭到了可耻的失败。
左宗棠进兵新疆代表了国家民族的利益,得到全国各族人民的积极支援。由于受到帝国主义和卖国贼李鸿章之流的牵制,筹粮十分困难。加之从内地到新疆,跋山涉水,路途遥远,并要经过沙漠地带,用人力、畜力转运大批粮食,实非易事。但广大人民从华北和西北各地,经过河西走廊,把大批军粮源源不绝地运到前线,截至1876年四月以前,仅运存哈密、古城(今奇台)和巴里坤的粮食就达两千万斤,足够西出之师(约计六万人)吃半年。正因为有全国各族人民作后盾,左宗棠才敢于对帝国主义的嘘声恫吓嗤之以鼻,对卖国贼李鸿章的谬论痛加驳斥。1875年四月,左宗棠移大本营于肃州(今酒泉),督军出关。
阿古柏反动政权的覆灭
英俄帝国主义的忠实走狗阿古柏,对我国新疆各族人民进行灭绝人性的残暴统治。仅数年之间,惨死于阿古柏屠刀下的各族人民就达数十万。他从农牧民手中抢走土地和牲畜,分给封建主和大僧侣,强迫农牧民为他们耕牧;随心所欲地征收各种税款,进行敲骨吸髓的剥削,什么宗教税、菜园税、商业税、果园税、棉田税、牲畜税、马料税、遗产税等等,名目繁多,不胜枚举。
阿古柏为了维持他的反动统治,积极投靠沙俄帝国主义;沙俄帝国主义为吞并我国新疆,也极力拉拢阿古柏。1866年,沙俄与阿古柏非法订立“协议”,规定俄国有权进入南疆追捕逃犯。1872年,沙俄政府派考尔巴斯“出使”喀什噶尔,又与阿古柏签订了所谓“通商”条约,规定帝俄承认阿古柏为“哲德沙尔”的首领;俄国人在天山南路各地自由通行和经商,货物只抽2.5%的进口税,并在南疆各城设立“商馆”等等。条约签订后,阿古柏派其侄赴俄回访,受到沙皇亚历山大二世的亲自接见,表示对走狗的恩迂。
英国从1866年起,为插足我国新疆,多次派遣特务窜入和田和喀什噶尔等地,进行军事侦察。1870年和1873年,英国曾先后两次派遣代表团到喀什噶尔,表示承认阿古柏反动政权统治下的我国新疆为“独立王国”。1874年二月,英国也与阿古柏非法签订了所谓“通商”条约,获得了各种特权和治外法权等。阿古柏是英俄共同豢养的侵略我国新疆的忠实走狗。沙俄和英国不仅在政治上大力支持阿古柏,而且还给予大量的军火和其他物资援助。
左宗棠没有慑于英俄帝国主义的威胁,1876年春天,督军出关,任命刘锦棠为前敌总指挥,统一节制出关诸军。根据对新疆各种情况的具体分析,左宗棠确定了先北后南,首先争取乌鲁木齐的战略方针。叛徒、卖国贼白彦虎甘当阿古柏抗拒清军的走卒,窃踞乌鲁木齐、玛纳斯一带。战争的第一阶段,从打击白彦虎开始,于1876年八月攻克古牧地和乌鲁木齐,到十一月收复玛纳斯,前后历时四个月。白彦虎逃窜南疆。因大雪封山,清军暂停进攻。清军的胜利,使英俄帝国主义胆战心惊,英国首先代阿古柏向清廷乞降,要求清政府承认阿古柏的“哲德沙尔”为附属国,“只隶版图,不必朝贡”,就是说,要原封不动地把这个傀儡保存下来。卖国贼李鸿章立即向清政府转达英国公使威妥玛的旨意。这时,清廷看到左宗棠的实力可恃,拒绝了英国的建议,使这一阴谋未能得逞。沙俄表面上不露声色,实际上惊恐万状。它在西征开始前夕,不断派遣特务侦察左军虚实,不相信清军有收复新疆的能力,故曾虚假地许诺待乌鲁木齐、玛纳斯克复后归还伊犁。没想到刚一接火,阿古柏即全线崩溃,伊犁已暴露在清军面前。狡猾的沙俄,一方面从俄境以高价出卖和运送军粮给清军,以便就近监视清军的行动,并企图用粮食作为诱饵使清军逐步就范;另一方面则乘机兼并了浩罕汗国,断绝了阿古柏的退路,随即派遣高级军事顾问,把阿古柏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中。象窃贼一样的沙俄,其所以不露声色,是因为俄、土(实际上是英国)争夺巴尔干的战争已有一触即发之势,进一步干预新疆,实在是力不从心。
清军克复新疆北路(除伊犁外)以后,阿古柏在英俄支持下,急忙部署南路军事,企图负隅顽抗,垂死挣扎。他派大通哈扼守天山要隘达坂城,阻止消军南进;派白彦虎和海拉尔(阿古柏的二儿子)分别占踞吐鲁番和托克逊,并亲自防守啥喇沙尔(今焉耆),以为后援。1877年四月,刘锦棠、张曜从北、东两面向阿古柏进攻。清军势如破竹,迅速攻克达坂城,收吐鲁番、托克逊,南八城大门洞开。阿古柏自度大势已去,穷途末路,五月间于属尔勒服毒自尽。
英帝国主义不甘心失败,继续通过驻英公使郭嵩焘,请求清廷保留阿古柏的傀儡政权。左宗棠上疏严厉驳斥,质问英国:既然要别为立国,“则割英地与之,或即割印度与之可也”,为什么要割我“腴地以市恩”?沙俄则暗中与阿古柏的长子伯克胡里和白彦虎相勾结,妄图支撑摇摇欲坠的傀儡政权。
1877年八月到十二月,左军以疾风扫落叶之势,转战三千里,横扫南八城,克复喀什噶尔。伯克胡里、白彦虎逃入俄境。阿古柏的“哲德沙尔”反动政权完蛋了,英俄帝国主义瓜分我国新疆的阴谋破产了。但沙俄竟收容匪徒,发给“路票”,资助武器,不断侵犯我国边界,以便继续霸占伊犁。
清军在新疆的胜利是与当地群众紧密配合分不开的。大军所至,他们“或为响导,或随同打仗,颇为出力”。各族群众主动运送军粮、柴、草,报告敌情,扼守卡隘,搜捕逃犯,维持地方秩序。被阿古柏匪帮裹胁的群众,也纷纷起来反抗。拜城和阿克苏的人民对阿古柏匪军闭门抗拒,对清军则开门迎接。和田阿奇木呢牙斯,听说官军即将到来,随即率所部进攻叶尔羌,配合清军作战。新疆各族人民对英俄走狗阿古柏的反动统治恨之入骨,日夜盼望汉族兄弟能帮助他们解脱苦难。清军出关,使他们得到极大鼓午,纷纷起义,英勇支前。“战争的伟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阿古柏匪帮虽然盘踞我国新疆十几年,掌握着大量的洋枪洋炮,又有英俄作为后台,但左军却屡战皆捷,就是由于得到新疆各族人民的全力支援。
移兵伊犁
沙俄帝国主义早在鲸吞中亚的同时,就对我国新疆虎视眈眈。1864年,强迫清政府签订《中俄勘分西北界约记》,割去我国新疆巴尔哈什湖以南、以东四十四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它得寸进尺,妄图一口吞掉整个新疆。1871年六月,借口追捕盗马贼,出兵占领伊犁地区。
伊犁是我国西北的门户,北到塔城,东抵乌鲁木齐,南达天山以南各大城均有大路相通,交通便利。乾隆时漫立伊犁将军,镇守全疆,在此地东西建有九域,势若建瓴,是新疆的枢纽所在。英、法等帝国主义也都把伊犁看作中国镇守新疆的一大炮台。控制伊犁,就足以控制全疆;帝俄出兵伊犁,占踞新疆要害之地,就是为了变我国新疆为它的殖民地。
帝俄占踞伊犁地区以后,即拆毁伊犁西北各城,集中营建伊犁东南的宁远城(今伊宁市),部署重兵,作为向东进攻的根据地。它在伊犁地区“按灶科赋,以充兵费”,并索要“妇女、幼男”,稍有违抗,即遭杀戮,实行残暴的殖民统治。
清政府不断通过外交途径,要求帝俄兑现归还伊犁的诺言。由于新疆军事形势的迅速变化,大出帝俄所料,便采取欺诈、无赖手段,以边界各案未结为词,一再拖延。鉴于使馆谈判没有结果,1878年,清政府只得派崇厚出使俄国,进行直接交涉。卖国贼崇厚昏庸无能,仅知道伊犁两个字,根本不了解伊犁地区的形势。狡猾的沙俄外交官员软硬兼施,诱使崇厚上钩。1879年,崇厚未经清政府批准,擅自与帝俄签订了割让大片领土、丧失巨大权利的《里瓦机亚条约》。消息传来,举国哗然。左宗棠义愤填膺,上疏清政府,揭露卖国贼崇厚的罪恶,痛陈条约的巨大损失,指出这个条约是万万不能批准的。因为崇厚所收回的伊犁仅仅是一座空城,又被帝俄所包围,得而必然复失,是根本无法控制的。而且,一弹未发,竟“遽议捐弃要地,餍其所欲,犹投犬以骨,骨尽而噬仍不止”,将后患无穷,主张用武力收复伊犁。在全国舆论的压力下,清政府拒绝批准这个条约,并于1880年二月,由刑部判处崇厚“斩监侯”死罪。左宗棠早已奉命部署边疆(包括西北和东北)军务,此时立即命令入疆部队兵分三路,迂回包围伊犁:东路伊犁将军金顺主之,严守精河一带,防止敌人窜拢北疆;中路张曜主之,由阿克苏、冰岭以东,沿特克斯河径趋伊犁;西路刘锦棠主之,取道乌什,由冰岭西经布鲁特游牧地直抵伊犁,并且摆出深入俄境的架势,阻止俄人从浩罕来援。1880年五月,年已七旬的左宗棠,舁榇出关,移大本营于哈密,表示要与帝俄决一死战。帝俄也不断增兵伊犁,越境构筑工事,并扬言要派黑海舰队东驶,以封辽海,震慑北京。一刹那,中俄之间剑拔弩张,战火有一触即发之势。
这时,英、法、德、美等帝国主义一哄而起,压清政府让步。它们要求释放崇厚,放弃武力收复伊犁。左宗棠挟正义之师,士气高昂,进兵伊犁是稳操胜券的。帝俄经过1877——1878年的俄土战争,国库空虚,兵力不足,战必败。对此,各帝国主义洞若观火,唯恐帝俄失败,卖国条约废除,引起连锁反应,丧失他们在中国的既得利益,于是就故意拼命吹嘘帝俄的军事实力和船坚炮利,危言耸听。同时,以保护使馆、侨民为借口,调集各国舰队于上海、天津,威胁北京,警告清政府勿铤而走险。
卖国贼李鸿章与帝国主义沆瀣一气,极力为崇厚开脱罪责,声称崇厚有权订约,订了就不能改;如因改约而发生战争,后果不堪设想,再想按这个条约投降已不可得。他还攻击左宗棠“不以界务为然”,“进驻哈密,恫吓俄人,使其酌议减改,此万做不到之事”。诬说刘锦棠、张曜不可恃,“军心不同,外强中乾”,与俄决裂,必然失敷,要求清政府“勿为浮言所摇惑”,立即命令左宗棠罢兵;并急忙邀请帝国主义分子、中国人民不共戴天的仇敌英人戈登来华,劝清政府投降。戈登极尽威逼恐吓之能事,竟胡说如果中国要对俄作战,必须先作好三件事:迁都西安;长期抗战,至少十年;满人放弃政权。否则,冒然开仗,简直就是疯子!昏愦的清廷吓得不寒而栗,急招左宗棠入京备顾问,以缓战机。并开释崇厚,派驻英公使曾纪泽赴俄重开谈判。1881年二月,曾纪泽几经周折,与帝俄签订了《中俄改订条约》(又称《伊犁条约》)。
《伊犁条约》是帝俄强加给中国人民的不平等条约。在谈判过程中,左宗棠虽已离开新疆,但他的军事部署仍未改变,因此,贪婪如狼的帝俄,惧怕左宗棠动用武力,迭次询问左督行踪。正是由于有这支劲旅摆在伊犁周围,帝俄终于被迫吐出特克斯河流域一块地方。这是通往南八城大道的咽喉要地。但是,因受英、法等帝国主义的干涉和卖国贼李鸿章的牵制,左宗棠收复伊犁的抱负未能实现。他在给刘锦棠的信中痛切地说:“伊犁仅得一块荒土,……不料和议如此结局,言之腐心!”
帝俄通过《伊犁条约》和后来的几个勘界议定书,又割去我国新疆七万多平方公里的领土。今天,苏修新沙皇竟然极力给老沙皇脸上贴金,说什么仅仅割去了“一块不大的土地”,对边界“作了一些调整”。七万多平方公里仅是“一块不大的土地”,新沙皇的胃口可谓大矣!恩格斯说过:靠任何俄国人,只要他是沙文主义者,迟早总会拜倒在沙皇政府的面前。”这正是苏修叛徒集团的绝妙写照。
左宗棠进兵新疆的胜利,对捍卫新疆主权、维护祖国领土完整,建树了不朽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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