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庶昌在曾国藩大营作幕府数年,曾国藩评之为“外甚朴讷,内有抗心古哲、补救时艰之志”。曾是洋务派领袖之一,“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是洋务派的指导思想,即“以中国之伦常名教为原本,辅以诸国富强之术”。
“中体西用”说对黎的影响甚深。在《西洋杂志》一书中,他常用中国的传统观念来理解西方的经济政治。在其两次出使日本期间,与其士大夫押习,每春秋佳节常设文酒之宴于芝山红叶馆,与诸名士唱酬咏歌,裒然成帙”,在《日东文宴集》三篇里,中村正直《奉送黎公使一百韵》:“六经作根底,西艺是分支,体用欲兼备,东西并两歧”。涩谷启藏《奉送大清钦差大臣黎公归国序》中说:“昭我之道以内肃教化,采彼之长以外谋富强”;这些评论正与黎的思想相吻合。他很同情日本汉学家对明治维新时西学盛行,不重视本国文史而发出的“天丧斯文”之叹,赞成“恢复斯文”,“挽回文运”的思潮。
甲午战争爆发后,内忧外患交相煎迫,西方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渗透更甚,更激发了黎氏的爱国情感。“甲午中东之役,公每闻战状,辄恸哭涕零,忧愤成疾,或终日不食”。曾建议清廷“布告列邦议”,要求国际力量制裁日本,当局不允。还“首输万金”助战,清朝廷按职列等输财报国,也未被采纳。
黎虽提倡“酌用西法”并有目的地介绍西方的物质文明,起到了思想先驱的作用,但他在思想意识深处仍存在着中国传统观念与西方近代文明的矛盾,认为中国是“天朝上国”,“礼仪之邦”,故其举动必循古礼,倡程、朱道德、好韩、柳雄词,视西方国家都是无父无君的“夷狄”;这是“内中国而外夷狄”的士大夫传统偏见的反映。
黎庶昌从秀子补廪到上书得官,成为清朝统治阶层的成员,可以说是“由士而仕,官文合一”的士大夫。由于他深受孔孟儒家思想的束缚,在接受西方文明与否定中国封建文化方面是相当艰难的,这充分暴露了他对传统文化的依附性。这些保守思想成了他接受西方文明的主要障碍。当然,黎庶昌作为一位热爱祖国、不断探索富国强兵之道的士大夫,在传播西方文明、敦睦中日邦交、搜集和保存文化遗产等方面,是有卓越建树的,不能以一眚而掩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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