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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陈光复长沙前后见闻
作者:龙铁元
【摘要】我在1905年9月参加同盟会,由中山先生亲自主盟,告我以秘密口号“汉人”、“天下事”和“太极式”握手。我的介绍人是长沙的王延祉和柳毓衡。
  我在1905年9月参加同盟会,由中山先生亲自主盟,告我以秘密口号“汉人”、“天下事”和“太极式”握手。我的介绍人是长沙的王延祉和柳毓衡。

1908年6月,我毕业于日本东京筑地工手学校土木科(日本的工手相当于中国的技士)。那时粤汉铁路收回商办,粤、鄂、湘各设公司,招集商股。我回国后向湘路公司余肇康请求参加工程。他说我是世家子弟,不必和一般劳苦谋生的人争取工资,送我一个空名的“名誉顾问”。我就借这名义,和伯父龙璋(伯父早襄赞革命,常以大量金钱资助同志,这时任湘路公司董事)建议公司自办学堂,培养铁路人材。于是就成立了“湖南高等铁路学堂”,推余肇康为学堂总理,伯父为学堂监督,我为学堂教务长。一切措施都任我自由处理。

湖南高等铁路学堂前后集合在湘同盟会会员曾杰、文斐、洪荣圻、龙养源、吴超澂、彭延炽和我兄弟龙涤英分任教职员。借学堂为掩护,成立了同盟会湘分会,我被推主会事兼管财务。那时另有办体育社的吴作霖和办富训商业学堂的文经纬,大家互相呼应。

辛亥二月,李燮和、谭人凤、周震鳞先后来长沙。他们说已在上海和宋教仁等组织了中部同盟会,拟在长江流域发难,并在江苏、湖北都在大力运动军队和会党。我和曾杰借着学堂暑假赴杭州视察铁路见习学生,到上海参加了中部同盟会,并和曾杰拿着炸弹、炸药回长沙。

同盟会湘分会成立后,常借紫荆街的紫荆阁酒楼独间饮酒,掩护正式开会。自从李、谭、周三人来后,更不时开会,研究加强运动军队。

八月二十一日(武汉首义的第三天),鄂军代表同盟会会员胡燮槐来长沙,报告武汉情况,说清廷大军就要南下,于是长沙谋响应更急。铁路学堂体育员曹贵屏、邓标,不避艰险,加紧向抚署卫队运动。

有人从乡村来,说城外离城不远都贴有鄂军都督黎的布告。湖南中路巡防营统领黄忠浩,我在日本游历时曾与晤谈,伯父也和他很要好。我和伯父认为如能争取他做义军骨干,军事上当可从速支援武汉。但忠浩认为武汉非可守之地,新军力薄,不能抵抗清廷大军。黄忠浩在义军进城时,为部下所杀,湘军府成立后收葬了他的骸骨。

同人本议决三十日举义。薄暮,闻军号声,以为义军已起。细昕号声缓慢,竟非冲锋号。正怀疑间,曾杰至,说今日不及超事,改明晨发动。

九月初一早上,鄂军代表胡燮槐袖绕自布(义军暗号),见面就拱手称贺,说:新军四十九标从东、北两门进城,城内巡防营和抚署卫队均响应,分途占领军装局、火药局,齐集咨议局在推举都督了。大家都把白手帕裂成条,绕手臂上,赶到咨议局,那时大众已举焦达峰为都督,陈作新为副都督,把抚署改做都督府,组织各部。巡抚余诚格已慌从后园逃走,印还丢在地上,大众取床上布单用墨汁写一大“汉”字,挂在门外桅杆上(清代大官署门前例有双桅)。

有人在办公室桌上见有长沙县沈瀛报告黑名单多人:我弟兄和伯父的名字都写在上面,于是捕杀沈瀛和反抗革命的营务处总办王毓江。

那天只杀掉四人,除上述二人外,黄忠浩是部下所杀,另有在街上抢东西的一人为巡街士兵所杀。

军府组织,第一重要是财务。大家以我本管财务,于是推我接收湖南官钱局和藩库。我把两处现银、票币盘点后,交财政司,仍旧办我的铁路学堂。

湘军起义时,营部以上的官长都逃避一空。事定后,又一个接一个地回来,军府宽大,不咎既往。但是他们仍不自安,一意图谋推翻军府,机谋渐渐泄漏。时新编四十九标全标士兵已由新任标统王隆中率领援鄂。我们因为军府所掌握的实力单薄,劝焦督防变。焦督以为多虑。梅罄等竟在初十早率众哗变,将两都督杀害。

这次梅馨等叛乱,事前有计划,有指挥。曾耸动多人向北门外和丰火柴公司挤兑(公司出有小票为发给工资之用),副都督陈作新出城弹压,即为叛军所杀。一方面叛军多人拥入军府,以索饷为名。焦督亲出训话,刚到堂前,就被叛军杀害。叛徒拥入荷花池谭延闿家,拥他做都督,叛徒首领都任军政要职。

湖南从此次事变后,官僚和叛徒联成一气,变成军阀割据形势。我不愿相他们为伍,请求交通司改铁路学堂为铁路专门学校(那时交通司任我为路政科科长),交通司允许,并任我为校长。从此,我就专心办我的学校。

1913年讨袁军兴,党人迫谭延闿反袁独立。延闿表面反袁,暗中请托黎元洪向袁投诚,于是袁氏派汤芗铭入湘,大肆屠杀。最先被杀的是财政司司长杨德邻、警察局局长文经纬、会计检查院院长易宗羲、筹饷局次长伍任钧。我伯父见机,早离湘赴沪,不然,当也在此数内;然而家中已被抄掠一空。

我兄弟虽不与闻军政两界之事,然路校也终在1914年1月被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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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浏阳文史·纪念辛亥革命八十周年第10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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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所有:湖南图书馆 2009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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