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桓(1827—1891),字叔虎,号黻堂,湖南湘阴人,两江总督李星沅第三子。道光七年(1827)三月初八未时生,光绪十七年(1891)十二月初四日亥时卒,年六十五,葬长沙黄旗营庄山后茔。李氏一宗自明洪武初徙自长沙,著籍湘阴,世儒术以文学名其家。其父李星沅宦达兼资文武,督部云贵,移节两江,总师广西,卒于军。李桓服阕,入觐奉纶诏以道员拣发江西,咸丰五年(1855)八月署广饶九南兵备道。六年正月兼署按察使;三月简放江西督粮道,仍兼广饶九南道。十年兼署布政使。十一年简放江西布政使并署巡抚。同治二年(1863)二月,督办陕南军务。启行,师次武昌省城,中风痹,告归家乡。自是杜门著述。有《宝韦斋类稿》百卷。谭廷献撰《前江西布政使李公碑铭》。又其子李承重、孙李相纶、降服子李辅耀撰《本生显考黻堂府君事略》,国家图书馆有单行本一册。
李元度云:“黻堂方伯具著述才,生世胄,无声色狗马之好。官江西,公馀手一编,虽羽书蜂舞,不稍辍。俸钱所入,悉以购书,凡得十馀万卷,编为《海粟楼书目》,其部分用《四库书》例,其止记书名及撰人名氏,则用郑夹漈《通志》例也。余山居粗有纪述,尝假观焉。黻堂不余惜,且属缀言简端。余惟:书不难于藏,而难于守;不难于守,而难于读;读书之法,先儒论之详矣,难在能得其要领,而心知其意。黻堂固治朴学者,绎明道之言,其固可深长思矣。李氏子孙其世世守而读之,益增致目中所未备。吾知海粟楼当与天一阁并峙,而震川‘卿云复护’之说,其必在斯楼也夫。”“家居发父遗书,目尽于卷,扩以宦游所获,颂读尚友,雪钞瞑写。”自其父即“富藏书籍”。李桓官江西,“复广购善本,寝馈其中。以国朝人物无专书,乃采辑诸书,自天命元年逮道光三十年,满汉文武臣工士庶,身后国史馆本传及私家纪述,上关朝章国故,下及德行言语诸科,凡有事迹可传,文字悉蒐采入选,名《国朝耆献类征初编》,为类十九……计为卷七百二十”。“嗣又编辑《国朝贤媛类征》十二卷,为类六。是书谋始于丁卯,定本于癸未,告成于庚寅,盖二十四年心血,悉萃于是编矣。”
藏书、刻书处为海粟楼、宝韦斋、芋香山馆、芋园。
有《海粟楼藏书目》,其部分用四库例,止记书名、撰人名氏。
李氏家居期间,除纂辑上述两种清朝传记外,李氏亦刻书。如同治四年,湘阴李氏芋香山馆刻《李文恭公遗集》二十四册,系其父李星沅文集;《宝韦斋类稿》九十卷二十册;《国朝耆献类征初编》四百八十四卷二百九十四册,光绪十四至十七年长沙李氏芋园刻;《国朝贤媛类征》十二卷,光绪十七年李氏增刻。其他尚有:“益阳汤海秋先生所著《浮邱子》,系海内重望,而无刊本;善化张浣山先生所著《达观堂诗话》中多传作,亦无刻本,皆为捐资刊行。湘潭罗研生先生辑《湖南文征》四千余首,以乏刻资,仅有钞本,乃为创捐,俾鸿篇巨制,校刊流传。《阙里文献考》于道光中叶板毁于火,嗣无重刻本,因以所藏善本就本翻刻,则尤有功圣教之书也。”
李氏辞官家居近30年,从事编纂书籍和刻书生涯,感到心满意足。卒世前一月,即于光绪十七年十一月初五日,自撰一副对联:上联为“作秀才十年,作外吏十年,作江湖野老三十年,来日无多,于愿已足”;下联“刻圣迹百卷,刻自著百卷,刻耆献类征七百卷,几生修到,其书满家”。
他对自己一生纂书、刻书,从事文献活动,最终修到“其书满家”感到“于愿已足”。他命儿孙们等到他殁后,将这副长联“悬之影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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