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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澍的书院教育思想
作者:陈海波
【摘要】陶澍生活在清代嘉、道年间,这时正是中国由封建社会向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转变的前夜,当时国家危机四伏,社会动荡不安,陶澍和其他经世改革派人物一样,对此严峻局势,深为忧虑。认为要扭转这种局面,挽救国家危亡,固然要整肃吏治,改革经济,增强国力,抵御外侮。但其根本在于振兴教育,发展书院,改进教学内容,培育出大批能适应社会改革和治理国家需要的合格人材,“致治必资懋学”,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做到“天下可得而治也”。
  陶澍的政绩,不但表现在对吏治、诲运、盐政、水利、赈荒、禁烟以及吏治等国计民生大政的整顿、改革方面,而且反映在振兴教育,创办书院,推行经世致用的实学教育,着意人才培养等治国“始基”上。研究陶澍,还必须注意这后者。

  一、号召州县官吏重视教育,抓“始基”

陶澍生活在清代嘉、道年间,这时正是中国由封建社会向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转变的前夜,当时国家危机四伏,社会动荡不安,陶澍和其他经世改革派人物一样,对此严峻局势,深为忧虑。认为要扭转这种局面,挽救国家危亡,固然要整肃吏治,改革经济,增强国力,抵御外侮。但其根本在于振兴教育,发展书院,改进教学内容,培育出大批能适应社会改革和治理国家需要的合格人材,“致治必资懋学”,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做到“天下可得而治也”。

有清一代,培养人才的渠道,有官学,有书院、有私塾、义学,也有自学成材。陶澍认为“书院之设,所以辅翼学校,兴育贤才也”。书院教育能辅学校之不逮,是整个教育的一翼,相较之下,是一块比官学更为理想的育才园地。因此,他对书院教育倾注了巨大心力,每到一地,或创修书院,或率属捐廉,或撰文题记,或发布告示,对“劝学造士之道每竞竞籍为先务”。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他把重视教育,关怀书院列为各级官吏的重要职责,号召州县官吏要正本清源,抓教育“始基”。

陶澍深深懂得治国需要有人才,要有人才必须育才,要育才必须办教育。因此,自古以来教育是治国之“始基”。但教育的昌盛衰落,教学的质量高低,人才的素质好坏,很大程度上决定各级政府和官吏的重视程度。“书院为教育人才之地,全在地方官随时整顿”。因此,陶澍把治理教育列为各级官吏的职责之一,作为考核治绩的标准。身体力行,督饬贯彻。

道光元年(公元1821年),陶澍调任山西布政使,在晋工作时间不长,只有半年多,就亲自视察书院,发布《山西晋阳书院告示》,为地方官吏重视教育作出表率。道光五年从安徽调江苏任巡抚,到任之后,“即饬令各守令经理书院”。有一次从知县、门人戴开文处了解到江苏金埴县在乾隆乙巳年建有书院,岁久倾圮,士子无肄业之地时。面谕戴开文“读圣贤书,凡职所当为,务尽心力,……修废举堕,不得诿为异人任也”。非常明确的把创修书院列为知县等地方官吏的“职所当为”之责,不得推诿别人。

陶澍除了把创修书院作为州县官吏重要职责,谕令落实执行外,还把不断改进教学内容,措置生徒膏火、主讲束脩,选聘山长等日常教学工作也列在各级官吏抓“始基”范围之内的事,作得好的,奏请朝廷或议叙给奖或请旨建坊,或发动地方人士给匾,以此激励地方官重视教育。如在《暨阳书院增置沙田记》一文中追述说:“余来苏时,屡谕王署令云及姚丞以勉”对书院要“竟克厥绪,规程一切”。当得知金坛金沙书院在知县戴开文、邑人孝廉冯调鼎首倡捐廉,修复得焕然一新时,陶澍说:“余维书院之设,非徒以为名而已,在乎守土者时与邑人氏相见,劝之以孝悌忠信,迪之以礼乐诗书,经明行修,日新月盛,比肩有弦歌之美,青矜无佻达之讥,斯风化成,而治绩茂焉”。他规定各级官吏要为书院立课程,定教条,宣“主上德意”,使生徒期至于圣人之域。各地书院如果膏火不继,无以示奖励,未能养而言教,此乃“司牧者之责也”。

陶澍身先士卒,力求使这些思想和措施付诸实现。他多次捐俸建书院,道光十八年(公元1838年)捐银一万两,创建惜阴书院。在苏州时,经常亲临“甄别”紫阳、正谊两书院。在他的感召下,江苏布政使贺长龄扩建了钟山书院学舍五十间,江宁知县俞德渊捐田五亩作凤池书院院址。在其辖下之安徽、江苏、江西等省书院均有发展和改革。魏源曾赞誉其“建惜阴书院于江宁,专以经史古文课士;建震川书院于嘉定,并求归太仆后人为侍奉生;建敦善书院于海洲以造士,无时不以济人利物为志”。

  二、推崇“苏湖教法”,以经义、治事教授生徒

中国的书院,本来是一种注重实学教育,推进学术繁荣,着意培育人才的教育机构,是在官学不修的状况下另辟蹊径,弥补官学之不足而兴起的。朱熹在《石鼓书院记》中说:“余

惟前代庠序之教不修,士病无所于学,往往择胜地,立精舍,以为群居讲习之地。”书院在近千年的发展过程中,对中国的教育昌盛,学术繁荣,人才培养产生过重要作用和深远影响。但从宋延续到清,特别是到了乾嘉时期,由于受科举取仕制度的影响,大多已失去原有特色,严重地官学化了,变成了科举考试的附庸。陶澍对此深有体察,他说:“今直省州县莫不有

书院,率多虚设,未能有实济”。书院的教学内容和官学一样,学习做八股时艺文章,陷入了“敝俗相寻,正学日晦”,“经史古文,束之高阁,腐烂时艺,传为鸿秘”的泥潭之中,产生了严重的只重制举、不务实学的坏学风。教育出来的人才学问根底既薄,学业转眼就荒,“询之以《四书》《五经》,往往不知所出”。是一些舍本务末的迂儒,根本不能适应改革社会,发展政治、经济和国家长治久安对人才的要求。陶澍为此感叹:“国家所厚望于诸生者,岂惟是能为制举之文遂诩然自足哉,冀将励之以通经学古而致诸用也”。他要以救世济时之志,对书院教育进行改造,扫除空疏不实之陋习,着力于知识的开拓,人才的培养。

如何实现这个理想,陶澍推崇胡瑗的“苏湖教法”,他说:“昔胡安定教授苏湖,立经义、治事二斋”教授生徒,可以效法。

“苏湖教法”,是北宋初年著名教育家、思想家胡瑗(字安定)在苏州郡学和湖州州学任教时,以“明体达用”为宗旨,立经义、治事二斋,分科进行教学的一种教育思想和教学方法。经义斋择心性通,有器识,可任大事之人,教以《六经》,使之通晓儒家经典,造就成有较高道德修养和学术造诣的儒生,将来担任国家各级官吏,管理国家政事。治事斋,则根据学生的各人才艺、爱好等条件,偏重于一人治一事,兼摄一事,教其“治民以安其生,讲武以御其寇,堰水以利田,算历以明数”。也就是教授武艺、水利、农桑、算学等自然科学知识,为国家培养各种专业人才,治理国家的各行各业。

苏胡教法与陶澍经世致用的一贯教育思想完全吻合。陶澍在《苏州紫阳、正谊两书院告示》中,教育生徒“为文宜先宗经”,他说“古之所谓经者,致治之理也。”把经当作致治之理,是学问的根本,通过读经使诸生懂得经义,达到根茂实遂,言中体要,义理融熟,言之有物,以致诸用。他认为“不贯通乎易、诗、书、礼、春秋,而能阐发四子,吾不信也”。

为了贯彻这些主张,陶澍于道光十八年(公元1838年)在江宁龙蟠里创建了惜阴书院,其建院宗旨是“专为实学而设”,分经、史、辞章三科进行教学,不设制艺。明确提出“研经究

史为致用之具”。教诸生用经义的道理指导解决现实问题,不为读经而读经。他把国家急需治理之海防、漕运、盐政、河工、赈荒、禁烟以及吏治等现实问题结合到教学中进行研究。陶澍曾亲自命《防海议》等题课试诸生,生徒杨大堉在《防海议》文中洋洋千言,一反洋人不可鲁莽对之,否则,必生边衅的附和之谈;预卜鸦片战争行将发生,提醒国人要提高警惕,他的文章使读者“变色挢舌”,深得陶澍赞赏,一时传为佳话。

由于陶澍以经义、治事教授生徒的教育思想明确,惜阴书院历任山长如俞正燮、胡培翚、冯桂芬、李联琇、薛时雨等又都能秉承其既定方针,“昌明经史之学”,因而培养造就了一大批匡时济世之才,如杨大堉、汪士铎、马寿伶、张謇、冯煦等名流,皆出惜阴书院之门,影响深远,为后来书院教育改革提供了经验。

  三、对传统教育思想的发扬光大

我国的儒学教育和书院教育,在漫长的发展长河中,有着许多宝贵的经验,这是十分珍贵的文化教育遗产。但也混杂着不少必须扬弃的陋习陈规。因此必须是批判继承,既不能生吞活剥全盘端过来,也不能一概排斥,采取虚无主义的态度。陶澍曾经就读岳麓书院,清嘉庆十一年(公元1806年)至十三年(公元1808年)又曾主讲湖南澧州澧阳书院,有书院教育的实践经历,对我国传统的优秀教育思想一贯是持积极的发扬光大态度的。

书院教育中历来重视“义利之辨”的道德教育,诸如公与私,物质与精神,道义与功利等等关系,均须辨析研讨。陶澍继承了这个传统,他曾多次说过“欲化民,必先训士,而其道则在辨义利”,他经常举陆九渊在白鹿洞书院讲授君子喻义章,听者流泣的事例教诲启发生徒深思。他斥责学之不进,行之不修,惟膏火是求的学生,“以夤缘为捷径,不惮失身”的学生,“见商贾之居赢,遂思徒业”的学生,都是义利不辨,利迷心窍所致,不可不戒。并要求由辨明义利,约束自我,进而做到“耐苦以坚厥志,究心以精所学”。把传统的义利之辨向前发展了一步。

传统教育中有利用先贤先圣的事迹教育生徒的作法,书院教育在这方面做得更多,供祀活动成了书院基本规制之一。陶澍也继承了这个传统,经常号召书院诸生效法范仲淹先忧后乐的高尚情怀,树立以天下为己任的远大志向,“立志”,“植品”以成大器。

在教育原则和教学方法方面,陶澍主张专精与广博结合,自学与辅导结合,要求在专精的基础上广博,在自学的前提下加强辅导。他说:“学问本贵专门,而经史尤重家法”,“无论经史,果精一艺已足,不必矜博鹜广,致践虚侨”。但又鼓励“勇有兼人”,诸生如果能够兼通经史,并擅翰藻,可以认做全卷,以旌异才。这种在精一门的基础上而广涉其它,既适应了国家社会发展的需要,又照顾了资质不同生徒的要求,做到了因材施教;在自学先导下给予辅导,能充分发挥教与学双方的积极性,事半功倍,这是对书院传统教学方法的继承和发展,有着重大的积极意义。

陶澍对传统教育思想的发扬,还有许多方面,这里不再一一列举了。

陶澍一生主要从政,名高位重,政务繁剧,但始终孜孜不倦地热心书院教育,重视教育工作,致力实学实用人才的培养,这是应该予以肯定和值得纪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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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论陶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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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所有:湖南图书馆 2009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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