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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辛亥革命后的宋教仁
作者:陶用舒
【摘要】宋教仁在辛亥革命后,只活了一年半的时间,一九一三年三月,就为袁世凯所谋杀。在这短短的一年半中,宋教仁才华横溢,锋芒毕露,是资产阶级革命派和袁世凯作斗争的主要领导人,在中国近代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宋教仁在辛亥革命后,只活了一年半的时间,一九一三年三月,就为袁世凯所谋杀。在这短短的一年半中,宋教仁才华横溢,锋芒毕露,是资产阶级革命派和袁世凯作斗争的主要领导人,在中国近代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辛亥革命后,宋教仁所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积极参予革命新政权——中华民国临时政府的筹建。

武昌起义前夕,湖北革命党人曾派人促请黄兴、宋教仁赴湖北领导起义。宋教仁因轻信胡瑛对湖北形势的错误估计,迟赴武汉。因此起义胜利后,湖北革命党人群龙无首,元洪出任都督。这时各种势力纷起,以图取得全国政权。黎元洪及少数湖北革命党人企图措首义之功,号令天下,立宪党人投机革命,掌握实权,竭力抢夺革命果实;袁世凯图谋排挤革命,推翻清廷,称典天下。面对这种形势,宋教仁在上海曾与黄兴商派桕文蔚前往南京,策动新军反正,夺取长江下游以制天下。接着,偕黄兴奔赴武昌“支撑全局”。宋教仁到武昌后,立即认识到黎元洪、汤化龙等掌握革命领导权的危险性,力主由黄兴任两湖大都督,或南方民军总司令,以便由革命党人掌握领导权。年底,孙中山回国,宋教仁积极支持孙中山就任大总统,并积极参加了南京临时政府的筹建。对各部人选,宋教仁主张“初组政府,须全用革命党,不用旧官僚”。表明宋教仁始终坚定地主张把领导权控制在革命党人手中。随后,南北议和,袁世凯在北京就任临时大总统,宋教仁以农林总长的身份参加北京政府。一方面他为在中国发展资本主义,提出了内政、外交、政治、军事、经济、文化各方面的具体政策,力图按照资产阶级的面貌来改造中国。另一方面,他以各种方式和袁世凯进行了斗争。当袁世凯坚持独裁,拒绝内阁副暑而擅自发布命令的时候,宋教仁以辞职表示抗议,与之展开了公开的政治斗争。

有人仅从南北议和中宋教仁主张选举袁世凯为总统的事突出发,就断定宋教仁的“一切行动都是在‘拥袁’的政治前提下进行的,他是当时有名的亲袁派”。这种说法是不恰当的。第一、武昌起义后,袁世凯复出,不仅拥有雄厚的军事势力,而且趁机掌握了清政府的政治军事大权,同时,他还得到了帝国主义国家的协力支持。革命党虽然拥有十七省之众、士气高涨,但各自为政,内部纠纷较多。军队并未完全统一。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能争取袁世凯站在革命一边,推翻封建王朝,应该说对革命是有利的。当时的错误,在于争取袁世凯的同时,把革命的领导权也廉价地奉送了。第二、革命内部普遍地存在着和袁世凯妥协的逆流。投机革命的立宪派,旧官僚迫切需要和袁世凯妥协,以图一道夺取革命的胜利果实。同盟会内部也政见纷纭,章太炎为立宪派拉拢,积极鼓吹南北议和,反对“北伐”的正确主张。在讨论成立临时政府时,他主张“虚大总统以待北方之英,树大元帅以顺南方之志”。汪精卫四处奔走,公然宣扬“中国非共和不可,共和非公(指袁世凯)促成不可,且非公担任(总统)不可”。黄兴也对袁世凯抱有幻想,曾致电袁世凯,比之为拿破仑、华盛顿,称“明公之才能,高出兴等万万”。企图借袁世凯的力量,推翻封建帝制,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就是革命领袖孙中山,也在各种压力下,向袁世凯表示自己只不过是“暂时承乏,而虚位以待之心,终可大白于将来”。在这样一片与袁妥协,赞扬的声浪中,我们有什么理由单单指责宋教仁呢?第三、宋教仁和许多革命党人一样,虽然赞成袁世凯当大总统,但对袁世凯并不完全信任。南北对峙时,他指出袁世凯“号召私党,扶翼满族。阳假议和之名,阴为添兵之计。其人本不学无术,共品更恶劣可鄙。”随后,宋教仁作为迎袁专使之一,抵达北京,对袁世凯制造兵变的阴谋,也有所觉察。他说:“目下至京,忽逢大难,此中隐情,定是手段。”对于袁世凯的收买拉拢,宋教仁更坚决抵制,连袁世凯送给他的五十万元也“原票奉壁”。他又坚决主张内阁制,力图置袁世凯于无权的名义地位。因而宋教仁成为袁世凯独裁专制的头号敌人,终于为袁所暗杀,“亲袁派”的帽子怎能扣在宋教仁的头上!

辛亥革命后,宋教仁所做的另一件大事,是主持革命法制的制定。

宋教仁认为建立资产阶级共和政体的一个关键措施,就是制定宪法和法制。他说:“宪法者,共和政府之保障也。中国为共和政体与否,当视诸将来之宪法而定。”武昌起义只十多天,宋教仁就起草了《中华民国鄂州约法》。《约法》虽只限于一个省的范围,却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资产阶级性质的宪法。它以资产阶级的自由、平等、博爱为其思想基础,庄严宣告:“人民一律平等”,人民享有各种民主自由权利;“都督由人民公举”,其权限类似总统,对议会负责;“议会由人民于人民中选举议员组织之”;议会,政务委员会、法司分别行使立法、行政,司法的权力,实行三权分立。《鄂州约法》以根本大法的形式,描绘了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的形象。其他独立省分,也根据这一《约法》的基本原则、组织了省级政府。南京临时政府成立后,宋教仁作为法制院总裁,主持和参与了《中华民国临时约法》以及许多法律和条例的起草与拟订。所谓“临时政令,多出其手”。《临时约法》是《鄂州约法》的继续和发展,它确立了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的政治制度,宣告了中华民国的合法性;它彻底否定了封建专制的政治制度,为在中国实行民主和法制提供了依据和法律保障。毛泽东说:“民国元年的《中华民国临时约法》在那个时期是一个比较好的东西;当然,是否完全的,有缺点的,是资产阶级性的,但它带有革命性、民主性。”北京政府成立后,宋教仁一方面积极为制定宪法而努力,并力图以此来约束袁世凯的权力;另一方面,则以农林总统的身份,拟定边境开垦移民诸法律案,以及垦植厅、林务局、鱼政厅、垦植总管府等官制草案,力图加速资产阶级民主政治的建设。他还在《代草国民党之大政见》中,根据资产阶级法制的基本原则,提出了单一国制,责任内阁制,选举制,地方自治等重要国策。并强调统一司法,实行法治。总之,宋教仁以资产阶级法制为武器,与袁世凯的专制政治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

宋教仁在法制方面所作出的重大贡献,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两千多年来,中国一直处于封建专制统治之下,知道服从至高无上的皇帝,“君权神圣尊严不可侵犯”的思想根深蒂固,从来不知道什么宪法和法律,一切设政施治皆出于君命,实质上就是“王制”。法制是为统治阶级利益服务的有力工具,任何阶级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都必须制订法制。宋教仁对这一点是深有认识的。他竭立主张“制定真正的共和宪法”,而且要坚决贯彻一切“政治的进行,先问诸法,然后问诸人”的原则。为此,宋教仁不仅坚决批判了封建专制的政治制度,而且无情地揭露了清廷予备立宪的阴谋。他非常注意研究西方各国的法律制度,力图根据西方立法、司法、行政三权分迹的原则,制定中华民国的宪法,建立资产阶级的法律体系。以根除人治,反对专制,实行法治,提倡民主。在中国历史上,宋教仁是资产阶级法制的开创者和奠基人。因此,他的遇难,被孙中山称为“为宪法流血,公真第一人。”

辛亥革命后,宋教仁所做的第三件大事,是将同盟会改组扩大为国民党。

宋教仁对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两党政治体制非常佩服,他的政治理想,就是通过两党的宪法范围内的自由竞争,由议会中的第一大党出面组织责任内阁,掌握政权,从而在中国实现资产阶级的政治制度,为此,他以很大的精力,从事于政党建设,力图建立一个好的政党。他以为有了一个好的政党,就能建立一个好的政府。他说:“一国之政治,恒视其运用政治之中心势力以为推移。其中心势力强建而良善,其国之政治必灿然可观,其中心势力脆薄而恶劣,其国之政治必暗然无色。……而共和立宪之国,其政治之中心势力,则不可不汇于政党。”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建立后,全国各阶级、阶层、集团、个人,展开了一场争权争利的斗争。纷纷拉拢势力,成立政团。一时间全国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政团三、四十个。一九一二年五月,统一党联合民社等六个政团,组成共和党,依附袁世凯,与同盟会对抗。在这种情况下,宋教仁为了反对袁世凯的专制独裁,实现资产阶级“政党内阁”的理想,于一九一二年八月,以同盟会为中心,联合统一共和党、国民共进会、国民公党、共和实进会等党团,成立国民党,选举孙中山为理事长,黄兴、宋教仁等九人为理事。国民党成立后,党员众多,势力大增,宋教仁认为“自斯而后,民国政党,唯我独大,共和党虽横,其能与我争乎?”不久,孙中山委宋教仁为代理理事长,主持国民党的工作。自此,宋教仁更以实现资产阶级“政党内阁”为己任,战斗在中国的政治舞台上。

对于宋教仁将同盟会改进为国民党,一直责难颇多。文化大革命中有人认为“国民党在政治上比同盟会大为倒退,完全失去革命色彩”。近年来,虽然学术界比较实事求是地分析了同盟会改组为国民党的积极意义,比较客观地肯定了国民党的进步性。但是,“排斥孙黄、钢领后退、组织不纯、不合国情”的指责,总是时隐时现地落在宋教仁的头上。我们认为这种指责也是不公正的。第一、同盟会的淘汰和解体是必然的,它改组为国民党是一个历史性的进步。同盟会本是一个十分松散的反满革命联盟,成员十分复杂。辛亥革命以后,同盟会内部已经开始分化,战斗力远不如前,作为辛亥革命领导核心的同盟会,实际上处于分崩瓦解的境地。章太炎与同盟会脱离,成立了“中华民国联合会”,随后和立宪派张謇等人联合成立“统一党”。湖北同盟会员孙武等人则组织了“民社”,拥黎元洪为首领。在这种情况下,再坚持同盟会这面旗帜,已是不可能的了。改组后的国民党,坚持了资产阶级革命的方向,公开宣布以“巩固共和,实行平民政治”为宗旨,其目的是在中国“求完全共和立宪政治”。这不仅反映了资产阶级的根本利益,而且适应了当时斗争的需要。成为袁世凯专制政治的对立面,比同盟会进了一大步。第二、国民党在纲领上比同盟会后退了,取消了“平均地权”的政治主张,这是事实。但是,这种后退不能归咎于宋教仁个人,而是反映了大多数革命党人的思想,是资产阶级的本性所决定的。资产阶级不可能解决农民的土地问题。就是提出“平均地权”口号的孙中山先生,在担任临时大总统以后,也在事实上放弃了“等均地权”的纲领。这时孙中山所提的民主主义,也只有发展实业的内容。第三、改组后的国民党,把一些立宪党人,官僚政客都拉入到党内来,造成国民党成分复杂,组织不纯。其实,这是所有资产阶级政党的通病,同盟会及以后孙中山亲自组织的中华革命党,中国国民党都存在这一问题。因此,我们没有理由单单责备宋教仁。而且,国民党仍然以同盟会为骨干,其领导权掌握在革命派手中。同时,应该特别指出的是,当整个资产阶级趋向和袁世凯妥协的时候,国民党却在组织上不同程度地团结了各种反袁的政治势力,树起了一面反对专制政治的革命旗帜,不能不说是一个巨大的历史功绩。第四、所谓“排斥孙黄”的指责,也是没有根据的。国民党的成立,得到孙中山、黄兴的同意和支持,孙中山亲自参加了国民党的成立大会,发表了演说,并当选为国民党的领袖(理事长),黄兴也是国民党领导集团的成员。以后,孙中山多次赞扬国民党的建立,支持国民党的活动,还在日本发表演说:“指出政党的重要作用,并提出在中国实行内阁制度的主张”。这实际上是对宋教仁及国民党的支持。最后,我们还应该指出,在宋教仁的主持下,国民党坚持民主政治,反对专制独裁的斗争,终于争取了群众,成为全国第一大党。并在选举中赢得多数,成为袁世凯专制政治的最大阻力。事实说明,宋教仁将同盟会改组为国民党,是符合革命形势发展的需要的,是起了促进革命发展的积极作用的。应该予以充分的肯定。

辛亥革命后,宋教仁所作的第四件大事:是力图在中国建立“议会政治”、责任“内阁”的资产阶级政治体制。

南京临时政府成立的前夕,对于在政府中采取总统制还是内阁负责制的问题上,宋教仁与以孙中山为代表的多数同盟会人士发生了意见分歧。宋教仁坚决主张的阁制。他认为:“内阁不善可以更迭之,总统不总则无法变易之,如必欲变易之,必致动摇国本”。北京政府成立后,宋教仁更加积极地为实现政党内阁,议会政治而努力活动。他把各派反袁的政治势力,团结在国民党的旗帜之下。一九一三年初,宋教仁离京南下,周游南方各省,长江流域,参加各种会议,发表演说,揭露专制独裁,鼓吹政党内阁。宋教仁所到之处,受到人民的热烈欢迎。大有倾倒一时之概。他认为要改良社会,促进进步,实现民主共和体制,就必须在中国建立“良好政府”,实施“良好政策”,为此,“须有政党内阁”。怎样实现政党内阁呢,则必须通过光明正大的选举。他说:“世界上的民主国家,政治的权威是集中于国会的。在国会里头,占得多数议席的党,才是有政治权的党,所以我们要致力于选举运动。”要“在国会里头,获得过半数以上的议席,进而代朝,就可以组织一党的责任内阁。”一九一三年二月,国会选举结束,在参众两院的八百七十个议席中,国民党得三百九十二席,占整个议会的百分之四十五以上,成为全国第一大党。袁世凯的御用工具共和、民主、统一三党只得二百二十三廑,仅仅占总议席的四分之一。选举结果表明,宋教仁关于政党内阁的主张,赢得了全国的支持和拥护。

宋教仁关于政党内阁,议会政治的主张,历来受到人们的责难。当时,就有人诬陷宋教仁想当总理。解放后又有人批评宋教仁“企图用议会斗争来发展资产阶级”,是“由资产阶级革命派倒退到资产阶级改良派的立场上去了”。文化大革命中,有人进一步指责宋教仁是个典型的“议会迷”,醉心“政党政治”。就是在今天,学术界对宋教仁的评价也是偏低的。

列宁指出:“在分析任何一个社会问题时,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绝对要求,就是要把问题提到一定的历史范围之内”。对历史人物的评价,也是如此。必须根据当时的历史条件加以具体的历史的全面考察。判断历史人物的功绩,不是根据他产是否提供了现代所需要的东西,而是根据他们是否比其前辈和同代人提供了新的东西。同时,还要看到历史人物所属的阶级及这一阶级在当时所处的历史地位,他是否反映了这个阶级的根本利益,是否促进了这个阶级的进步。这些评价历史人物的基本原则,也应该是评价宋教仁议会政治的原则。首先,宋教仁是资产阶级的革命家,资产阶级的政治是不可能同议会政治分家的。和封建专制相比,议会政治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列宁说:“资产阶级的共和制,议会和普选制,所有这一切,从世界发展来看,是一种巨大的进步”。宋教仁主张通过选举,在议会里形成多数,从而掌握国家权力,发展资本主义,完全是资产阶级的政治斗争的正常途经。不应受到指责,也不能由此得出这是由资产阶级革命派退到改良派的结论。其次,从当时的历史条件来看,宋教仁所主张的政党内阁,议会政治,是袁世凯推行专制独裁的最大阻力。清朝帝下台了,袁世凯的皇帝梦却一天比一天浓。因此,实行责任内阁制以剥夺袁的权力,还是反对政党内阁以拥护袁复辟帝制,就是当时进步势力和反动势力斗争的焦点,是资产阶级革命派和地主、军阀,帝国主义斗争的焦点。对此,袁世凯是看得很清楚的。他曾经说过,“我现在不怕国民党以暴力夺取政权,就怕他们以合法手段取得政权,把我摆在无权无勇的位置上”。再次,与同时代的资产阶级革命家相比,宋教仁的政党内阁、议会政治,是当时中国最革命的政治主张。辛亥革命后,革命党人立即发生了分化和倒退。章太炎早就打出了“革命军兴,革命党消”的口号,和立宪党人唱一个调子。不少革命党人变为新的官僚政客,忙于捞取权力和结党营私。还有些人则消极徬徨,不知何从。革命领袖孙中山交出了政权,就任全国铁路总监,黄兴则辞掉南京留守职务,交出了兵权,就任汉粤川铁路督办。他们都离开了政治斗争,着力于社会革命,希图努力发展实业,修筑铁路,开发矿山,走教育救国,实业救国的道路。“实业救国”与“政党政治”都是资产阶级的政治主张,都未触及到武装夺取政权的根本问题,二者并无原则分歧。但是,宋教仁“政党政治”的立足点,在于以我为主,由资产阶级革命派掌握政权,分袁世凯之权。“凡总统命令,不特须内阁副暑,并须由内阁起草,使总统处于无责任之地位”。是对袁世凯专制政治的坚决挑战。孙中山、黄兴的“实业救国”,则是与袁世凯合作,在袁世凯政权的领导下进行的。孙中山北上与袁世凯晤谈十三次,“感情融洽”,表示希望袁世凯“为总统十年,练兵数百万”。自己则宣言“十年不干预政治。”“而专心致志干铁路建筑、于十年之中筑二十万里之线”。因此孙中山欣然接受“筹通全国铁路全权”,到处视察铁路,发表演说,宣传实业救国,认为“今日共和初成,兴实业实为救贫之药剂,为当今最要紧之政策。”还要革命党人消除对北方的意见,对袁世凯“绝无可凝之余地”。第二年初,他竟赴日本考察去了。黄兴在任南京留守时,思想消沉,多次表示要“归田”,“休息林泉”。他同孙中山一道,主张实业救国,强调“实力为发展国力之母”。特别热衷于发展矿业。可见,在宋教仁宣传政党政治,与袁世凯专制政治进行决斗的关键时刻,孙中山、黄兴都离开了反袁的第一线。连袁世凯也认为“孙黄易与,宋公实其敌”。从这些事实出发,我们认为宋教仁要比同时代的资产阶级革命家站得高些,看得远些。和“实业救国”相比,他的议会政治是当时更积极更进步的政治主张。

综上所述,宋教仁是辛亥革命后一段时间内(特别是一九一二年下半年到一九一三年三月)。代表了中国资产阶级革命的方向,是资产阶级革命派的中坚和带头人。虽然宋教仁牺牲于专制政治的罪恶子弹之下,他的事业也以失败而告终。但是,宋教仁之死,却唤起了孙中山、黄兴等革命党人的党醒,丢开了“实业救国”的口号,拿起了武器,组织并领导了反对袁世凯的二次革命,最后终于导致了袁世干政权的灭亡。正如宋教仁自己说的,“脱不幸而余被刺死,或足以促进吾党之奋斗,而缩短项城之命运”。同时,我们也不能以成败论英雄。几千年封建社会的历史,使反动的专制独裁思想在中国极深蒂固,资产阶级革命的一、二次冲击,不可能置封建势力于死地。特别是当时世界已发展到帝国主义时代,帝国主义和中国封建势力勾结在一起,决不容许中国发展资本主义。同时,半殖民地半封建中国资产阶级又特别软弱,不可能完成资产阶级革命的历史任务。宋教仁的悲剧,就是中国社会的悲剧,时代的悲剧,也是资产阶级的悲剧。它表明:中国不可能出现资产阶级专政的政权,一个革命时代,即资产阶级领导的民主革命时代已经结束。要使中国摆脱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命运,成为独立、富强、民主的新中国,必须开始一场新的革命,即由无产阶级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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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宋教仁诞辰105周年学术讨论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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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所有:湖南图书馆 2009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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