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我就想把手中仅有而偶然由大陆带出来的云卿公画卷及秉三先生亲手写赠我的屏条十六幅捐赠给国立故宫博物院保存了,却迟迟没有去做。最近查勉仲先生和陈雪屏先生来访,谈起这件事,两位先生都很赞同。雪屏先生即以鄙意告知院长蒋慰堂先生。蒋先生便亲莅舍间取去。
云卿公系秉三先生的父亲,生平公暇,喜好绘画。但随作随弃或赠亲友,逝世后仅留一小幅,系临摹石涛的山水图。秉三先生视同至宝,装裱成卷,遍请当时名人题咏,所有题咏者或多或少都与民国历史有点关系。
秉三先生赠我的屏条,内含诗词、书简等,都是叙述我们缔姻的经过。我们结婚时,年龄悬殊,在三十年代的我国,并不多见,社会上视为新闻,报章、杂志,竞相登载,大肆渲染。到了现在,夫妻年龄相差,三十岁或四、五十岁的已不足为奇了。
秉三先生亦擅丹青,但不常绘画。有些友人说,他的画较书法为佳。他的遗稿很丰富,多半与民国初年政局有关,为民国初期历史的第一手资料,均留大陆。民二十九年,他的老友叶景葵先生(字揆初)将秉三先生的全部稿件运至上海合众图书馆,拟为秉三先生写年谱及编辑遗著。事未成而叶先生卒于上海。
这些稿件叶先生当时是交与合众图书馆负责人顾起潜君保管的。事隔多年,这个图书馆是否存在?这些稿件有没有人整理过?现在都无从知道。我未能保全这些遗稿是我这生最大的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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