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湖南省桃源县出了三位大名鼎鼎的人物,他们便是宋教仁、覃振和胡瑛,人称“桃源三杰”。三人既是同乡,又多少有同窗之谊,差不多同时踏上民主革命的征程后成为携手并肩、休戚与共的同志。三人中宋居长,胡次之,覃最幼,胡、覃都视宋为兄长,“以宋马首是瞻。”宋教仁结识黄兴最早,胡略迟,覃较晚,都与黄兴建立了深厚情谊。他们与黄兴友谊的纽带不仅仅是桑梓乡情,而是共同的反清革命的伟大理想抱负。
宋教仁、覃振和胡瑛三人人生历程的起点极为相近,前段革命经历也颇为相似,并且都同黄兴的革命活动有着密切关系。但毕竟世道沧桑,人品高下各异,生命的最后轨迹便大相径庭了。世人臧否月旦,有“龙、虎、狗”之谑称。
宋教仁自1903年在武昌两湖书院听了留日学生黄兴一席慷慨陈词的讲演之后,即视为旷世奇才,两人从此结为刎颈之交,终生不渝。他协同黄兴组建革命团体华兴会,共同策划长沙甲辰起义,事败后两人流亡日本,与孙中山共建中国近代第一个资产阶级革命政党同盟会。宋教仁任司法部检事长,一度代理黄兴任同盟会庶务于事,处理本部日常事务。继之应黄兴之召赴香港参加武装起义的组织工作,担任编制课课长。武昌起义后宋教仁与黄兴联袂至鄂,参与首义之区革命政权的保卫和建设工作,旋即共在南京临时政府中任职。同盟会改组为国民党,两人均被选为理事,又共推孙中山为理事长。宋教仁为着民主宪政不懈奋斗,被独夫民贼袁世凯暗杀,最后倒在心腹相托、患难与共的亲密战友黄兴身边。宋教仁成仁取义,品格高尚,故世人尊之为“龙”。
胡瑛的前半段革命生涯与宋教仁颇似,也曾放射过绚丽的光彩。当他在长沙经正学校求学时,适黄兴回国抵湘,受聘在明德、经正两校任教。受黄兴革命思想影响,胡瑛“亦常在校进行革命宣传,从而引起人们注意。”1903年11月4日,黄兴在长沙召集秘密会议,商讨建立华兴会,胡瑛出席此会,为“首事者十二人”之一。不久,受黄兴委托,他与宋教仁赴武昌组织华兴会湖北支部,“结纳同志,运动武阳夏三镇新军。”后建立华兴会外围组织科学补习所,胡任总干事,宋任文书。华兴会长沙起义流产,武昌风潮颇大,科学补习所被官府查封,“武昌梁知府正访查胡经武(胡瑛)来历”,市面戒严,“各营兵皆装束齐整,满街梭巡,城门严查出入,以防华兴会乘机起事。”同年冬,胡瑛与王汉谋刺铁良未遂,转赴日本。同盟会成立,他加盟为评议员。留日学生爆发学潮,反对日本文部颁布“清国留日学生取缔规则”,当时孙、黄均不在日本,他与宋教仁挺身而出,站到斗争前列,召集学生大会,“应声而至者五、六千人”,“瑛最后登台,痛论日本措施无状,及今后应付方案,条举目张,全场赞赏,掌声雷动。当被推为中国留学生总会代表,主持留日学生总退学籍”,妥善地领导和解决了这次风潮,胡瑛“从此名噪中外”,成为有影响的革命党人。
翌年,湖北革命团体日知会派人到香港面见黄兴,商讨起义事宜。孙中山和黄兴派胡瑛潜回国内,与日知会取得联系,担任干事职务。由黄兴策划的萍、浏、醴起义爆发后,胡瑛与其他党人在汉阳伯牙台举行会议,议决一面加紧筹款。一面派人应招入营,使能“缓急待用”。孰料萍、浏、醴起义失败,由于奸细出卖,日知会遭破坏,胡瑛被捕下狱。宋教仁闻讯“不胜惊”,积极设法营救,黄兴也极为关注。
胡瑛被捕受尽酷刑而拒绝招供,曾写绝命词:“昆仑紫气郁青苍,种祸无端竞白黄;仗剑十年悲祖国,横刀一笑即仙乡。河山寂寂人何在,岁月悠悠恨更长;我自乘风归去也,众生前路苦茫茫。”表现了视死如归的精神。此时的胡瑛,作为黄兴的战友是当之无愧的。他在狱中加入文学社,利用狱中获得的某些方便,为同志出谋划策,力促文学社、共进会的联合。武昌起义后他出狱即任湖北军政府外交部长,与黄兴、宋教仁并肩战斗。如果说黄兴主要从事军事指挥,宋教仁致力于理论、法制方面的建设,胡瑛则从外交贡献力量,共同捍卫湖北革命成果。议和期间,山东告急,由于黄兴的援引,孙中山任命他为山东都督,并由黄兴拨给3000士兵领带赴烟台就任,援助山东革命党人。
然而,当“二次革命”之后他到日本,艰苦的流亡生活使他难于忍耐,革命信念渐渐动摇。袁世凯派人到日本收买腐蚀革命派人物,向胡表示,如果他们放弃反袁,拥戴袁世凯为终身大总统,黄兴可任蒙疆经略使,胡瑛可复青海屯垦督办之职。胡瑛为袁氏高官厚爵打动,写信将原委函告正在美国的黄兴。黄兴复信说:“本人与袁,决裂已久,无意与之复合。至于经武(胡瑛字),进退自由,不必问我。”显然回绝了袁世凯的拉拢,并对胡瑛信函中透露的想法十分鄙视。但胡瑛不听战友的忠告劝阻,把袁世旋的虚情假意、笼络软化当成真心爱才、礼贤下士,遂断然回国,不惜涂污个人光荣历史,攀龙附凤,助纣为虐。憔为袁世凯复辟帝制充当吹鼓手,沦于臭名昭著的筹安会六君子行列。尽管他后来百般狡辩,声称附袁之举实为苦肉计,促使袁世凯早日称帝,便于讨袁。又称此事曾请示黄兴,得其同意,企图文过饰非,推卸罪责。但事实昭彰,百口莫辩。胡瑛以晚节,终难获宥怒,“憔悴行吟于江湘之间,郁郁不得志以卒。”世人鄙其所为,斥之为“狗”。
值得补叙的是,1914年10黄兴病重期间,曾对前来辞行的好友李根源有数事相嘱。其一为“胡经武无志节,可恨可怜;闻很穷,吾辈尚念旧友,顾持其生活;其二为“谭石屏(谭人凤字)营钝初(宋教仁字)墓未竣工,应有人负责。”黄兴临终念念不忘两位故人,但表现出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一个是可恨可怜,一个则是可敬可惜。当1917年4月15日黄兴灵柩安葬长沙岳麓山时,胡瑛特地从武汉赶去参加葬仪。“同盟老友对他都很冷漠,大家认为他是借此机会进行辩解洗刷而来的。”当他靦然站在岳麓山巅故人墓前时不知作何感想。
“桃源三杰”中覃振最年轻,其功勋才气虽远不及宋教仁,但他在辛亥革命时期始终追随孙中山、黄兴,不屈不挠地为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奋斗,没有胡瑛那段不光彩的经历,世人称之为“虎”。
覃振(1885—1947年),名道让,表字理鸣、礼门。出身于桃源县大田村一个书香门第。他聪颖早慧,“十四、五岁时已博览群书。”神州沉沦,民怨鼎沸,激发了他的爱国思想,一次他参加考试,试毕,诸生“咸矜所作”,他叱之道“君等所述皆昔日猎取科第腐调耳。士生斯时,应追念有明亡国之惨,今日清廷压抑之苦及外夷凭陵之祸,发抒言论,救国拯民,方为识时务之俊杰,泄泄沓沓胡为者?”这与黄兴鄙薄科第,“雕虫篆刻胡为乎?投笔方为大丈夫”的志趣如出一辙。
1900年庚子之变,举国骚然。覃振目击时艰,热血沸腾,常于街头演讲清廷辱国丧权、八国联军蹂躏北京之情,“声泪俱下,闻者莫不动容。”武陵哥老会魁杰杨吉陔党徒众多,声闻遐迩,见覃而异之,“与语大悦,以异趣同归,深相结纳,愿供鞭策。”由杨吉陔和桃源另一志士陈犹龙主盟,覃振与宋教仁、胡瑛一道在武陵河袱山参加“富有山堂”,参加自立会起义。这是“桃源三杰”政治上的结义,首次共同参加政治活动。
当覃振1903年由漳江书院转入常德府中学堂求学时,黄兴肩负秘密使命,以军国民教育会运动员身份回国,在长沙以明德学堂为基地,暗中联络反清志士,课余之暇,向学生灌输革命学说,并大量翻印《革命军》、《猛回头》、《警世钟》等革命书刊,散发军商学界,扩大革命宣传。这些书刊通过各种渠道流传到常德,对覃振影响极大,思想日趋激进,逐渐认识到非推倒清朝统治不足以救危亡。可以说,黄兴是覃振走上民主革命道路的指路人。
某次常德备校学生集会,官绅咸集。覃振于官绅致词后亦登台演说,驳斥官绅爱国忠君之说,力陈救国必须革命,从而遭到官府迫害。他连夜起草《死里求生》一文,阐述革命道理,张贴常德街头,引起社会很大震动。官厅几兴大狱。他化名为郭谦之,于1904年初东渡扶桑,入弘文学院。这里正是黄兴就读过的地方。其时黄兴虽已回国,但他的革命活动在留日学生中广为流传,他同邹容、陈天华等革命志士散播的反清革命火种已呈燎原之势。当黄兴在长沙组织华兴会时,湖南留日学生仇鳌、罗杰在东京发起成立新华会,覃振率先加入,“东京的新华会就是为响应华兴会而组织的。”新华会举行过短期军事训练,覃振报名参加,以两个月时间学完步兵操典,为回国参加武装起义作准备。是年冬他应宋教仁函约,拟回国参加黄兴领导的长沙起义,协助宋教仁负责湖南西路常德一带举事。甫至上海,途遇宋教仁,方知起义事泄,官厅追捕,“风声甚大,几亦不能藏身。”两人黯然作别。宋教仁与黄兴等东渡日本,覃振潜归湖南,继续从事革命活动。他曾在长沙“倡设留学事务所”,用以接待因反对日本文部省颁布“清国留日学生取缔规则”而归国的湖南学生,出席蹈海自戕的陈天华、姚宏业二烈士的公葬仪式,并“代表学生界致祭。”覃斗争坚决,锋芒毕露,遭清吏嫉恨和注意,拟赴日暂避。值刘道一、蔡绍南奉黄兴派遣回国“运动湘军,重振会党”,策划萍、浏、醴起义,约集同志38人于长沙水陆洲附近的一只船上举行秘密会议。覃振应邀与会。这次会议根据黄兴的指示,确立了萍、浏、醴起义的方针策略。与会者进行具体分工,覃振与蒋翊武、成邦杰、易本羲、文斐等人“愿负运动新军责任”,其他人负责联络防营,布署会党。约定一俟军队运动成熟,于年底官府封印时举事。水陆洲会议后,由于风声外播,覃振几遭不测,幸得警界同志预为报警,乘间脱逃,再次东渡日本,入早稻田大学学习。
其时,孙中山与黄兴为首组织的革命政党同盟会成立已近一年,覃振抵日,即于6月24日加入,并被推为评议部评议员。从此正式成为资产阶级革命党人,站在孙中山、黄兴的旗帜下战斗。由于宋教仁等人的关系,他与仰慕已久的乡贤先进黄兴相识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萍、浏、醴起义爆发的消息传到日本,覃振致书宋教仁,“谓将归国助湖南革命军,”询及回湘后“有何方法”,而宋“亦无所设法”,覃只好作罢。
萍、浏、醴起义被镇镇压后,黄兴与孙中山又在华南沿海和沿边地区连续发动了潮州黄冈起义、惠州七女湖起义、防城起义、镇南关起义、钦州马笃山起义和云南河口起义。为配合这些武装行动,覃振1908年奉孙、黄之命潜回上海,拟联合各省党人子长江中、下游同时并举。讵料清吏预悉其谋,行抵长沙时即在连升街客栈被捕。清吏严刑逼供,迄无所获。判以终身监禁系狱长沙,后转押其家乡桃源。壮志未酬而身陷囹圄,覃振不免伤时感旧,曾在狱中赋诗以明心志:“十五离家仗剑游,雄心辜负少年头。误来古洞避秦劫,忍向新亭泣楚囚。壮志未酬海国梦,伤时感旧故国秋。渔樵莫话当年事,山自青青水自流。”覃振不愧是黄兴、宋教仁的战友,非人的铁窗生活并没有使他颓废屈服,而是利用机会与革命党人蒋翊武、刘复基等取得联系,分析时局,发抒己见。他对外界情况了如指掌,如黄兴亲自领导的黄花岗起义失败,他同海内外同志一样,“莫不吞声饮泣,悲愤万分;因为这次的大举,预备很久,经费由海外华侨募来者,为数甚巨,较之以前十余次之起义,准备实为雄厚,然而结果我们的精锐干部牺牲大半矣!”深为革命失利受挫而痛心疾首。
武昌起义后不久,长沙亦举义旗,覃振方结束了3年监狱生活前往长沙。不意焦达峰,陈作新被变兵杀害,他在新军中“痛苦陈词,大局始平。”
为扑灭革命烈火,清军大举南下,武昌形势十分严峻。黄兴抵鄂,犹如给革命军注射了一剂兴奋荆,大大地振奋了人心军心。事隔30多年之后,覃振在他的回忆录中还以无比欣慰的笔调追述当年情景:“幸而这个严重关头,而我们的革命军总司令黄克强先生由沪来了。大家见面,真不啻从天而降!”黄兴登台拜将,“军乐齐奏,革命军万岁之声,响彻霄汉。”黄兴当即发号施令,调兵遣将,使得革命军“阵营一新,士气大壮!”字里行间,洋溢着对“革命军总司令”的崇敬景仰之情。
尽管由于敌我力量悬殊及其他种种原因使战局失利,汉口、汉阳相继失陷,黄兴被迫离汉赴沪。但覃振对黄兴保卫武汉所作的贡献给予极高的评价:“我们回头想一想:从辛亥八月十八日起至民国成立之日止,经过两个多月,这前一个月较后一个月犹为艰难。假如我们不能争取半月的时间,湖南的援兵就不能赶到;不能争取一个月时间,那四川、广西、云南、贵州、江西,就不能光复;不能争取一个半月时闻,长江下游发动就来不及;这时间争取太可宝贵了。”又说“可想见这革命基本力量,如何才能把握得住;革命动荡的时间,如何才能够争取得久;这不是容易做得来的!”显而易见,这把握革命基本力量、稳住阵脚争取宝贵时间的殊勋,应该归功于以黄兴为首的两湖革命党人。
嗣后,覃振以湘、桂联军督战官率队驰援武昌。他曾投刺求见胡瑛,谁知这位已任外交部长的老友“官样颇足”,“延入客厅,久不出见”,竟操着官腔道:“理鸣来得太迟。本部现无好缺,只有鹦鹉洲一驿站,有马两匹,尚未委人看管,事也清闲,愿屈就否?”覃振“一笑而出”。后任湖北军政府秘书,协助谭人凤、蒋翊武等部署大江南岸防御事务。他支持黄兴、宋教仁攻取沪、宁的计划,曾派遣桃源人罗寿亭潜入南京,策动沪宁路工首领、桃源人许殷爵率路工配合起义新军第9镇攻城,并策动桃源漳江书院覃振同学、时任江南模范监狱科长的田仲甫纵狱囚800余人为内应,“嗣江浙联军赶到,遂定南京。”
是年12月初,“先后集于上海各省代表已有十七省之多,便开会推克强先生为大元帅,黎元洪为副元帅。迎黄赴宁的代表曾数度往来沪宁之间。”黄兴坚持原则,维护团结,“屹不为动,婉词拒之”。最大理由就是说:本党总理孙中山先生已有电来,由伦敦启程返国。这等大事,应待总理归来决定。覃振高度赞扬黄兴这种“精诚团结、大公无我”的精神是辛亥革命能够胜利的“关健。”旋受鄂督黎元洪和湖督谭延闿委派,覃振以两湖代表身份赴南京,协助黄兴、宋教仁组织南京临时政府,当选为临时参议院参议员。1913年正式国会成立,当选为众议院议员。与黄兴、宋教仁一道为民主共和继续奋斗。
“宋案”发生后,覃振痛失良友,悲愤填膺,强烈要求政府当局“彻底追究主谋,明示天下,借正人心。”当“宋案”大白于天下后,他离京赴沪,力主武力讨袁。“二次革命”失败,“振欲挺身刺袁世凯”,考虑到这种方式不妥,“黄兴等力阻之,乃再赴北京,入众议院,极力弹劾,袁世凯严缉。”在友人的劝告和帮助下,覃振遂由天津乘轮浮海,三度亡命日本,与黄兴等人一起流亡海外。
孙中山总结失败教训,“非欲雪癸丑之耻,实欲竟辛亥之功,”于是在东京组设中华革命党。由于政见分歧,黄兴、覃振等人不同意中华革命党服从中山个人和入党要“打指姆印”的办法,因而没有参加。包括覃振在内的一些政治态度倾向于黄兴的原同盟会、国民党军事将领及国会议员,另组“欧事研究会”,“拟公推克强为领袖”。事态发展,革命阵营面临严重分歧。黄兴“为避免党内纠纷,决计到美国游历”。覃振与大部分“欧事研究会”同人逐渐认识到革命组织必须团结,不可分裂。覃振首先加入中华革命党,主张解散欧事研究会。在他的“力促”下,李烈钧、周震麟等人也陆续加入中华革命党。“中山先生大为嘉慰”,委任覃振为中华革命党湖南支部长。从此两派“革命同志皆能蠲除成见,又复团结在中山先生统一领导之下,继续共同进行艰苦的革命斗争。”
1916年黄兴以积劳成疾,英年早逝。覃振追忆师长与战友,悲悼不已,追随孙中山完成黄兴未竟遗愿。黄兴曾为覃振手书条幅:
“西风肯结万山缘,
吹破浓云作冷烟。
匹马径寻黄叶寺,
雨晴稻熟早秋天。”
覃振视为至宝珍藏。徐宗汉创办南京贫儿教养院,覃振提议改为“强儿院”,寓纪念黄兴“及培养强毅精神之意。”1934年1月,国民党在南京召开四中全会。大会根据张继、覃振的临时动议,决定以每年10月31日为黄兴逝世纪念日,以表彰这位“革命军总司令”的丰功伟绩。
覃振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虽然走过一段弯路,是“西山会议派”成员之一,但他较早省悟,晚年为国家民族做过不少有益的工作。1947年病逝后,归葬长沙岳麓山,与其终生崇仰的战友黄兴同眠一陵。九泉之下,当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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