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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源的“游山学”说
作者:丘振声
【摘要】诗人魏源热爱祖国山河,曾遍游神州名山大川。他在诗歌中,提出了拓荒性的“游山学”理论,指出山川与人有天然联系,自然山水构成自然美并强调要领悟山川之美,就要做到“与山为一”。
  一

人知游山乐,不知游山学。人生天地间,息息宜通天地仑。特立山之介,空洞山之聪,渟蓄山之奥,流驶山之通。泉能使山静,石能使山雄,云能使山活,树能使山葱。谁超泉石云树外,悟入介奥通明中。游山浅,见山肤泽;游山深,见山魂魄。与山为一始知山、寤寐形神合子一。蜗争膻慕世间人。请来一共云山夕。

这是清代著名学者魏源(1794—1857)所作的《游山吟八首》诗中的第二首。从诗的角度看,它语言直白,缺乏意象,没有意境,很难说得上是一首好诗。但从学术观点看却十分值得重视。魏源这位爱国诗人,出于对祖国河山的挚爱,从他的审美体验出发,第一次明确地提出了“游山学”的理论。这标志着我国的旅游山水美学,从具体的审美经验,开始上升为科学的理论。也就是说,魏源不再象前人那样只描述具体的审美经验,而是站在理性的高度上,思考人与自然山水的审美关系,系统地探索其中的某些规律,以祈建立“游山学”的理论体系。这首诗虽然只有二十二句,却包涵了他的“游山学”的基本内容。

我国古代,从先秦时代的孔子提出的“智者乐水,仁者乐山”,到明末清初的一些文人学士为了追求“童心”、“性灵”,或抵制清皇朝的征辞,纷纷走向山林,从山水中得到乐趣。但游山为什么会乐,怎样才能更乐?对于这些问题,似乎很少有人进行思考与探索,作出理论的问答。魏源意识到这一点。“人知游山乐,不知游山学。”他要建立“游山学”的理论,帮助人们认识游山乐的实质,以便在游山的过程中获得更大的乐趣。

他的“游山学”包涵哪些基本内容呢?

“人生天地间,息息宜通天地仑”。他认为人是从自然界来,与自然山水有着天然的联系。“我闻造化初,茫茫气与水,中央大块一卷耳。……我亦造化所铸之一物,本与山水同自出。”在天地初开之时,整个世界只有气与水,茫茫一片,人与山水都是后来才出现,人也象山水一样,不过是大自然中的一物。他们有着息息宜通的关系。随时随地都在互相感应。如果说,谢灵运在《游名山志》所说的:“山水,性之所适”,只强调了人与自然关系中自然这一个方面,那末,魏源则注意到人与自然的相互作用,并且在这种关系中,人是主导的方面。人与自然的这种“息息宜通”的内在联系,便是构成“游山乐”的心理基础。也是他的“游山学”的理论基础。可见,他的“游山学”是他对客观现实世界探索的结果并深入到人的心理层次,有唯物主义的因素,因而具有一定的科学性。

其次,他认为自然山水有自身的属性,这是构成自然美的潜在因素。不同形体、不同结构的山,有着不同的气象,给人不同的审美感受。“特立”的山,给人以崇高的美;“空洞”的山,有着一种灵醒的神气;“渟蓄”的山,使人感到幽深;“流驶”的山,给人潇洒的感觉。而山又不是孤立存在的,总是与其他的自然物相互依存着,构成为一个多样统一的有机整体。山与不同的自然物的相互作用,能产生不同的审美效应。“泉能使山静,石能使山雄,云能使山活,树能使山葱”。这是互相衬托的结果。很明显,诗人在告诉人们,在游山时,对山要作整体性的观照,即在一定的视角上作宏观的把握,才能真正认识山的面貌,感受到山的种种不同的美。

再次,魏源指出,要真正领悟到山川之美,获得游山乐,就要与山合二为一,所谓“与山为一始知山”。他以此为准则,认为游山有浅深之分,能与山为一的,是游山深,否则,就是游山浅。“游山浅,见山肤泽;游山深,见山魂魄。”浅游,只能看到山的表面;深游,才能看到山的灵魂。游山的人,应该努力做到“与山为一”,“寤寐形神合为一”,即使在睡梦中都觉得自己与山的形神在一起。我在山之中,山在我心中。要达到这种人山合一的境界,就必须抛弃人世间的荣辱是非的杂念,“蜗争膻慕世间人,请来一共云山夕”。山水本身就是净化人们灵魂的场所。那些苟苟营营地计较着蜗牛角上那么小利禄的人,请他们到云山上来住一夕,就会自动放弃这些私心邪想的。

以上,可以说是魏源“游山学”的基本内容。不过,这仅是几个抽象的观点,语焉不详。要较详尽地了解它丰富的内涵,有必要结合他创作的大量山水诗文作品。



魏源出生在湖南邵阳,那里的山水优美。著名的南岳衡山,就在它的附近。魏源生活在名山胜水间,从小受到山水的陶冶,与山水结下不解之缘。“少年好远游,曾踞祝融之峰(衡岳的主峰)最上头”。长大离开家乡。开始了真正的远游,“从此芒鞋踏九州,到处山水呈真面”。走遍了中原大地,游历了名山大川。他晚年刻有一颗图章,云:“州有九,涉其八,岳有五,登其四。”为此感到生终遗憾。他曾有诗云:“我生第一伤心事,未作天山万里行”。他游得最多的是长江、黄河流域以及淮河两岸。因为他曾考察这些江河的水旱灾情,以及盐政、漕运等的利弊。对这些地域的山川风物十分熟悉,也很热爱。所到之处,都有诗作。他的儿子魏耆说他:“好游览,遇胜辄题泳,轮蹄几遍域中”。他所创作的大量山水诗文,记叙了他游山时的审美感受。他曾不无自豪地说:“太白十诗九言月,渊明十诗九言酒,和靖十诗九言梅,我今无一当何有,惟有眈山情最真,一丘一壑不让人……渊明面庐无一咏,太白登华无一吟,永嘉虽遇谢公(谢灵运)屐,台荡(天台山、雁荡山)胜迹皆来寻。昔人所欠(缺陷)余将俟(补偿),应笑十诗九山水,他年诗集如香山,供衡卫云最深里”。他自称自己的作品,“十诗九山水”。这并不是夸张之词,事实也是如此。他不仅对泰山、华山、恒山、嵩山、衡山、而且对庐山、黄山、天台、雁荡、桂林、阳朔,还有岭南、闽赣之山,无不真情歌颂,深情拥抱。他的友人郭嵩焘曾提到,魏源的“游山诗,山水草木之奇丽云烟之变幻,滃然喷起于纸上,奇情诡趣,奔赴交会。……每有所作,奇古峭厉,倏忽变化,不可端倪。……其于古诗人,冲夷秀旷,宕逸入神,诚有不足,然岂先生之所屑意哉!”这个评价是恰当的。在意象的描绘,意境的铸造,语言的提炼等方面,魏源的山水诗,比起古代某些优秀诗人来,确有一定的差距,但他对山川奇观的把握,真情实感的抒发,审美体验的表述,以及对人生哲理的阐释,却不拘格套,奔放自如,自具一格。尤其是不屑于咬文嚼字,语言流畅通达。只求充分地表现自己的意趣。这些却是古代诗人所不及的。

魏源的山水诗,是他的“游山学”的具体实践。它既是“游山学”理论的具体化,又是其“游山学”的丰富与补充。具体表现如下:

一、对“游山乐”的描写。在诗人看来,游山是充满乐趣的。它能给人以种种审美感受。“青山不知何日生,白云不知何日横,青春不知何日老,惟有黄鹂夏木嘤嘤鸣。”“半生游山山未了,飞泳乾坤一鱼鸟。”山川永恒,人生有限,有如鱼鸟,优游其间,应该积极进取,不要虚度时光。这是从山水中体悟到人生的价值和意义。“一游胜读十年画,幽深无际谁能如。假山叠石似胜画,又恨烟霞泉树无。何以文章工写照,虚实向背差能做。无心模范苦相肖,欲宣宇宙灵秘公同好。安能世上有心人,尽领化工陶铸妙”。在真山真水的面前,一切图画文章、假山园林,都显得苍白无力,单调乏味,它们不可能表现出山的“幽深无际”的境界,山的“虚实向背”的立体形状,以及“烟霞泉树”的丰富多姿。只有亲自登临,才能“尽领化工陶铸妙”,领略造物者的神奇美妙。“奇观到岳尽,万念入山无”。“欲辩渔樵事,云深无是非”。“登高临深际,万念肃无起”。“置身天地外,何羡红尘清”。“谁浣胸中万斛尘,银河洒处念俱冰”。“半山放浪深山里,日逐烟霞穷不已。世人狂我弃名利,我亦怪世遗云水”。总之,“世上万年乐,不及一山夕”。到了山中,便会忘却人世间一切忧患,赢得身心的自由,精神的解脱,这是无比的乐趣。这与诗人曾沉浸于佛老有关,同时,也与诗人的身世有关。魏源生于忧患,潜居下层,只做过知县、知州之类的小官,倾心民瘼关注国运。他的不少山水诗作,写到沧桑之变,陵谷之迁,抒发兴亡之感,饱含忧患之情。“农桑未暇还诗礼,空对前贤百感生”。从广义来说,这也是游山时所获得的乐趣。

“游山乐”的另一个内涵,就是诗兴勃发,诗情汹涌,使灵感与诗情永不衰竭。 “诗似水无岸,雁先帆落沙”。诗思象大江大河,无岸无涯。“乍开诗境界,已失画烟鬟”。“满楼山水气,秋色与诗来”。“四周松拱立,诗挟万涛吟”。“花径晓弥处,风林宵自吟”,“惟余茗雨吟天籁,顿悟诗情似雪清”。“空濛山气中,群动兴不遑”“极目云天间,陶然咏唐尧”。“可惜舟中无画笔,天然粉本百荆关”。雄奇秀丽的山水云气,风云变幻,不断给诗人以诗情画意,使诗人无论是在白天黑夜,或是阴睛雨雪,时时都兴奋激动,有着饱满的创作热情。自然山水的陶冶与启迪,还促进了诗人风格的变化。诗人在回顾自己的创作时写道:“自过岭南诗一变,疑游岛国语全分。”“客到岭南疑谪宦,文非海外不沉雄”。这都是诗人亲身体会。“古涧夜潺湲,疑是化工语。”山水处处给人启迪,游山能获得无穷快乐。

怎样才能获得诗人所题到这许多快乐与满足呢?诗人从自己的实践体会到,就是要得“游山深”。诗人反复写道:“游山不厌深,不深山不静”。“不深不幽不奥旷,苦极斯乐险斯夷。譬如学道不深入,肤造安得穷其巇”。游山不深入,就领略不到山的幽深奇奥,以及山的险峻,正如诗人所指出:“此中况趣谁知之”。很明显,所谓“游山深”就是要不畏艰辛,敢于涉奇历险,登高临深,到人所不能到,不敢到,或不愿到之处。“不穷山谷窔,安尽云水变。”诗人还指出:“世人游山不游谷,何异升堂遗奥曲。奥曲全在两山间,登高一览何由足”。不深入,便看不到山的各个部分。诗人还有诗云:“一峰包括百千峰,宾主堂防各异同。欲识庐山真面目,看山端合在山中。”这与苏轼的名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提法完全相反。其实,他们的说法并不相悖。他们在强调不同的侧面。苏轼为的是对庐山真面目的整体把握,魏源要的是对庐山结构的各个细部的认识。苏轼着重在视觉的感受,魏源要求内心的领悟。为此,诗人希望自己死后能埋葬在庐山之中。“他年葬我含鄱谷,饱听天风涧梵声”。

“游山深”的另一方面的要求,便是要有虚静的心境。这样才能使心贴近山,造成山心合一的境界。“诸念皆寂时,始觉人天近”。“尘心劳后息,天籁静中听”。“人静深山外,心空万籁前”。“天籁”本是指在静极时所听到的一种风声。这里借来表示山水的脉搏与神韵。只有心静下来,才能感受到“天籁”,产生与山贴近的感觉。“非散游人尽,谁知山气清”。有人干扰,就无法心静,不可知道“山气清”。“空谷无人虫鸟绝,山灵皆寐我偏醒。”更深夜静,万籁无声,心灵与山水更容易沟通。所以诗人说:“平生爱山兼爱夜,种头入定长松下。水中藻荇是山林,直以长空为夏庌。”朦胧的月色,错落的树影,如水中藻荇,引起人种种联想。夜是体味山的最佳时刻。总之,“万物静观皆自得”。这是审美的共同规律,也是诗人的亲身体会。

“游山深”,除了以上的要求以外,诗人认为还应该对山的个性与共性予以准确把握。人世间的事物总是千差万别的,完全相同的事物绝无仅有。而它们的差别往往表现在各自的个性上。因此,个性是物质的规定性的表现。要认识某一事物,应该从把握它们的个性入手。对于山也是一样。各地的山,总是不大相同,各有个性。诗人认为著名的五岳,便各具形态,各有性情。“恒山如行,岱山如坐,华山如立,嵩山如卧。惟有南岳独如飞,朱鸟展翅垂云天”。山也象人一样,各具性格。五岳堪称为山中的大圣人,都“岩立天中央”,完美而崇高。武夷山、雁荡山,是山中之“狷”,孤芳自赏,耿介独立。黄海(山)桂林是山中之“狂”,给人一种不受束缚积极进取的感觉。王屋山、天台山和庐山等,是山中的“中行”,成严而慈祥。此外,其余的山多为大同小异,是山中之“乡愿”,平庸无所作为。诗人在一首诗写道:“山有深入始胜远无奇,黟宕罗浮及武夷。远近皆奇姿所乐,庐屋天台及五岳”。山与水的不同结合,也会造成不同的气派”。“海山微茫而隐约,江山巉立而秀卓,溪山窈窕而幽深,寒山苍苍而磊落”。不同地域的山,由于地质结构的不同,气候的不同,也有不同的形态。“吴山葱倩楚山横,蜀山剑戟秦山□”。此外,还有“肉山”与“骨山”之分,“肉山不及骨山爽,卧瀑不如立瀑漭”。不同个性的山水,给人不同的审美感受。

当然,山与山之间,不同个性,只是相对而言。作为山,它们还具有某些共同性。所谓“千嶂雷同千面混”。深入地认识山的个性后,再来把握山的共性,就容易多了。“骨肉虽殊性情同,一山参破万山见”。因为共性寓于个性之中,从个性可以“参破”共性。泰山,是山中的圣人,在它身上集中体现了山的某些共性。熟悉了它,对认识其他的山就有了个参照系。所以诗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登临,反复进行观察。“三度登岳未悉岳真形,搔首岳渎惭山灵”。为的是“参破”它,去推及一般,从而达到“游山深”的要求,以获得更多的审美享受。



魏源“游山学”的提出,并不是信口开河的偶然说及,而有着历史的必然性。有着主客观条件。

主观条件,是魏源对山的喜爱,有着丰富的游山经验。“夙抱山水情,每结烟霞约”。

首先是魏源具有唯物论的哲学思想。在认识上强调实践对认识的决定作用。他认为真正的认识只能来源于实践。他说:“披五岳之图,以为知山,不如樵夫之一足;谈沦海之广以为知海,不如估客之一瞥”。(《默觚·学篇》)下引此篇不注)要真正了解五岳,靠看地图是不行的,那样不如象樵夫那样到山上走一走;认识海洋,只听别人谈论,不如象出海经商的人那样到海上去看一看。他批评那些钻故纸堆中专作辞章训诂之学的儒士,不接触现实,“罔知漕、盐、河、兵得失何在”。(《明代食兵二政录叙》)他到黄河、江淮以及西北边垂实地考察,写出了《筹河篇》、《筹漕篇》、等报告详论漕、盐、河、兵的得失。他说只有身临其境,才能产生在这规定情境中的那种特有的感受。“登高使人欲望,临深使人欲窥,处使然也;射(箭)使人端,钓(鱼)使人恭,琴使人和,棋使人竞,事使然也。”另外,他还提出虚静才能最大限度感受外界事物。“竹萌能破坚土,不旬日而等身;荷蕖生水中,一昼夜可长数寸;皆以中虚也。故虚空之力,能持天载地”。“山虚则云生,谷虚则泉出,故曰‘泽山咸,君子以虚受人”。“人有虚静的心境,才能与天地山川合而为一。这些都是魏源“游山学”的哲学基础。也就是他提出“游山学”的思想依据。魏源提出“游山学”的另一个依据是他对山的喜爱,“溺仙溺佛溺山水,与溺酒色无殊轨。“半生湖海气,百年漂泊旅”。诗人的一生,大部分的岁月是在山水之间度过的,他对山水不仅溺爱,而且有着丰富的审美体验,深知游山的成败得失的奥秘。认识到建立“游山学”的必要性和重要性。这是他的“游山学”的一个重要前提。否则,他不能提出“游山学”的构想。

他提出“游山学”的客观条件是,前人在这个方面的探索,所积累的较为丰富的资料。特别从晚明开始,随着资本主义萌芽因素的出现,思想界产生了一股反对理学,要求恢复人的“童心”和“性灵”的新思潮。鼓吹新思潮的文人学士,不满意社会的黑暗官场的腐败,纷纷走向山林,过着半隐居的生活。如李贽在湖北麻城、汤显祖在家乡临川,袁宏道在公安、张岱在杭州西湖等。他们寄情山水,寻找精神的寄托。汤显祖有诗云:“一倍登临处,青山如故人。”袁宏道也写道:“登山临水,终是我辈行径,红尘真不堪也”。他认为山水是世间最洁净的东西。“借山水之奇观,发耳目之昏瞆;假河海之渺论,驱肠胃之尘土”。他们对自然山水倾注了自己的深情,对自然美的奥秘有不少发现,对人与山水自然的审美关系进行过不倦的体验与探索。他们的山水诗文记述自己的心得与体会,成为后人研究“游山学”的思想资料。清初著名的思想家唐甄对于游览山水作过专门的理论研究,写了《善游》的专论。他指出:“好游者,人之恒情也”。人也象鱼鸟之样,有着向往山水的天性。“人无贵贱,孰能闭户操作,暮春清秋不一覩山川景物乎”!好游山水除了是人的恒情所致之外,而山水本身也存在着使人喜爱的美的属性。“陟高山而远望,游长川而安流,望之苍然,临之漪如,斯亦天下之美观,人情之所乐,君子之不废者也”。可以说,《善游》是一篇自然美论。王季重也撰写了《游唤》一书,在《纪游》一篇,把游览山水分为二十多个种类,各有长短。他对于“游”作了一个界定。他说:“而予之所谓游,则酌衷于数者之间,避所忌而趋所吉,释其回而增其美,游道如海,庶几乎蠡测之矣”。观赏山水,应该同时兼顾多种游法并避其所忌;趋其所吉,才能不断增加美的感受。他认为“游道如海”,其中的道理是十分丰富的,不容易全面把握。能够了解其中的某些部分,就很不错了。王季重写出许多山水诗文,结集为《游唤》、《历游记》和《杂记》等,生动地记叙了他的游踪,描绘了各地的山水风光。这是他的“游道”的具体化。

与此同时,王船山、顾亭林等人发表了一些有关登山临水之类的观感。这些著名的学者、思想家关于游山的理论,对于魏源有着直接的影响。他的“游山学”正是这些理论的深化与发展。把前人的见解向前推进了一步。尽管魏源的“游山学”,还不够完备,存在这样或那样的缺陷,但它在我国旅游文化史上有着划时代的意义,是我国山水美学的一份重要遗产,很值得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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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衡阳师专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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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所有:湖南图书馆 2009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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