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蓉事略前言:
(一)撰述刘蓉事略,依据客观精神,秉三亲为纲,力求真实为主,证功过不拘身份、辨曲直不避爱憎,使庐山面貌真现,峰峦高低,辨识其宜。
(二)撰述资料,得自我先辈三代,昔因与刘霞仙后裔,接触较密,颇有交情,资料得之于他家的节日、喜庆、婚丧、走棋及蒋公少穆等口述,尤以伯祖澈湘公,在遂初园任教廿多年,饭后茶余,偶尔闲谈,当日我年轻,印象殊深,惜不能全面忆写,以供读者洞见当日社会的一斑,
茶园山刘百谦于
89年8月16日
刘蓉事略:
刘蓉:字孟容,又字潛夫,号霞仙,晚年著述,署名岛翁。出生嘉庆二十一年,同治十二年卒,历官四川布政陕西巡抚,官前家殷富。少读书养诲书屋,书屋盖建在遂初园之先,与老屋仔阶庄抵背,隔肾形山头,屋宇条形,门朝东北,前有长形菜圃,屋后有鱼塘,畔山坡一室,内砌梯级上楼房,推楼窗野视,屋后梯田阡陌,环接山坡的竹林树木。朝霞晚日,景影倒映鱼塘,别具风韵。
嗣后,攻读岳麓书院,与曾国藩同室共窗,暇余互谈,友谊益深,参与府试,曾、刘并录,互相庆勉,定约京试,回家各筹措途费。当日曾家处境,不远于刘,一时拮据,适刘蓉患疾,来刘家慰问蓉病,住数日,辞别欲归,蓉言于父,“国藩为儿挚友,京试旅费不夠,事急来求”。父许诺,以布巾包银交曾,言:“蓉儿病误前程,不能同往,世侄途费不必他求,茲擧此相赠,现京试在即,勿误时日”。曾含泪接银,揖谢辞归。
至咸丰初,清政每况愈下,曾国藩倡办湘军,邀蓉任军旅幕僚,蓉身材魁伟,喜军事,善谋略,布谍报以了敌情,观地形之利弊,扼险要塞,以清廷腐朽无能的军队,与朝气滂溥,如龙似虎的太平军将领,垒战长江南北,屡败屡战,其斗志不懈者,以蓉胸怀开豁,待人以诚,不图侥幸,谋求实质,故曾国藩,胡林翼,骆秉章等,先后争奏帝廷,言蓉可负重任。会骆授督川之命,强起蓉任四川布政。
帝阅曾、胡、李、骆奏章,间接识蓉武略,兼优文事,赐蓉以恩科举人(家族祠内有钦赐恩科举人的金字牌)。
蓉于太平天国晚年,致书曾大元帅,略言:“数年之间,事变势变,天与人机,昌辉杀东王,将士各据其主,斗志下降,达开谙诸王角斗恶化,知大事不可为,举旆入川,钱江失踪,寄跡山林,明哲保身,秀全已失股肱,眼匠处境,如鞭指夕阳,车停歧路,大帅及时邀檄各军,分途迈进,以危金陵,洪必败绩,机不可失。”
未几,曾国藩破太平军,定平大局,跃职相位,适蓉平回有功,曾上奏帝:“湘乡刘蓉,器识宏广,可藩彊之任……”,帝准奏,任陕西巡抚。官二年,书缄嘱家,简建屋宇台榭……,命名遂初园。
京官仕官,不明刘蓉底蕴,但知蓉由幕僚升布政而巡抚,六年间,职升有如躐等,京畿众议生疑,疑则寻隙,使蔡寿琪党羽奏帝:“湘乡刘蓉,夤绿得官……”。帝着刘蓉平白回奏,蓉之回奏,呈理述功,语切意诚,帝览后面有喜色。
蔡党羽探闻劾刘蓉事,帝未表态,以银贿帝左右,暗抄刘蓉回奏全文,吹毛求疵,摘蓉回奏中二句,复奏帝:“圣人尚自言过,刘蓉何人?敢于陛下前谬言”“蓉,昼不慙于神明,夜不氓于梦寝”乎?与此同时,蔡党羽另奏刘蓉部属,拐逃军饷一案,劾蓉治军不严,用人不当,有失职责,因此,蓉被劾革职。
蓉返家后,于住屋朝向左,卧室左侧,盖瓦房三间,题名玩易阁,玩读易经,深居简出,七年无间。
蓉:前后官六年,考渝秦县邑,尚遗存咸丰年代,“政声斐然”的残碑。又陕西一县邑,沿孔圣庙后,空地濶广,众改建书院,院宇栉比鳞次,围以墙,内掘池沼,植花草果木,有学宮泮池之风。适蓉巡视该邑,当地县令名儒,书柬呈请,设席书院,酒后请书匾额,作书院院训,蓉心旷神怡,援笔书“人之初”三字,示意任教者,勿怠于职责,引诸生止于至善。
蓉:身历被劾风险,视仕途淡泊,日唯看、读、写、作外,间与友好,考证古史,沉缅诗酒,钦使到家,圣识宣任上海道一职,托故侍亲不就。
蓉:于军次结盟兄弟十人,各于姓氏或名字末尾,添呼“伈”字以示盟意,适蓉五十寿日,时在十月。往年春社,军务倥偬,从未十伈聚饮,自武昌及三河之战,罗伦骆伦(罗泽南、骆秉章),先后殉难,今日八伈到会,诸伈开坏畅饮,浇洗离情,席设译礼堂,飞觞千杯,诙谐笑语,不拘小节。
蓉:某年岁次,时值重阳,刘(蓉)曾(国藩)率仆从数人,游家乡胜岩洞,洞内有观世音菩萨雕像,曾面对观音菩萨顾蓉言:“有心向善,何必远朝南海”?蓉不假思索云:“诚意拜佛,此处就是灵山”二人相对而笑,此联对,后作岩洞屋外柱楹联,曾并书“天籁岩”三字,刘命刊刻岩洞石壁上,留作纪念。
蓉:自为诸生时,潛心正学,粹然儒士,暇时爱看古书古画,曾国藩曾购得宋版汉书全集,价值连城,以前汉赠蓉,蓉如得珍宝,收藏慎秘,人莫能知。
蓉:享寿五十八,殁于同治十二年十月,曾国藩以同窗知心,一殿僚寅,又系军次结盟兄弟,终竟成儿女亲家,故亲临悼奠。按清室末叶,一代风云,毕集湘、鄂、皖域,立场异趣,互相搏斗,证蓉功绩,与曾、胡、李、骆齐名!
蓉:遗著有养诲堂文集,诗集、词集六卷,“习惯说”,是其代表杰作,文简语切,寓意深长,迄今脍炙人口。晚年著述,惜未成编,斋志以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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