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仲容——台湾经济建设的功臣
由黄毛小儿以至“中国的欧哈德”
尹仲容是湖南邵阳人,邵阳即古宝庆,近代出过不少人物,如清代的魏源、魏光焘以及民国的蔡锷、蒋廷黻等。可是他从小生长于江西,母亲与妻子,均江西籍,母亲石太夫人,还是当地最早创办女校的人。因为与罗家伦有世谊,尹年幼时由罗带到上海,投考南洋公学中学部,当时头发稀疏而黄色,罗笑他是“黄毛小儿”。南洋公学后改为交通大学,他从电机系毕业,便由学校保送到交通部电政司服务,做过科长帮办;朱家骅任交通部长的时候,召开全国电政会议,开始筹建全国长途电话纲,及西南、西北无线电话纲,尹出力最多,大露头角,抗战期间,发挥了极大的功用。以后他任过中国建设银公司协理,主持该公司民营给水与电力的投资和开发业务;任过资源委员会国际贸易事务所纽约分所主任,办理抗战时期国防物资的采购;旋调中国物资供应公司工作,主办租借法案项下的通讯器材采购业务。卅四年抗战胜利,宋子文任行政院长,尹便被罗致到行政院服务,成为宋院长的左右手,协助策划战后主要生产与交通事业的恢复与建设,极多贡献。
卅八年六月,陈辞修先生任省主席,特设台湾区生产事业管理委员会,邀尹出任常务委员,旋升副主任委员,实际主持一切政策与计划的拟订与推动。诸凡物资分配、资金调动、对外贸易、日本赔偿物资处理、技术合作、工程调配这些重要业务,都在该会工作范围之内。卅九年十一月,尹兼任中央信托局局长,更发挥了金融对经济建设的影响力量。
四十二年九月,生管会结束,行政院经济安定委员会成立,尹任经安会工业委员会召集人,四十三年六月出任经济部长,四十四年十月离职。在卅八年六月至四十四年十月这段时间,尹对台湾经济建设的贡献,约有几点:(一)恢复电力生产,供应工业需要。(二)争取对日贸易。(三)协助民营工矿、纺织、水泥、塑胶、玻璃、炼油、人造纤维这些现代工业的发展。(四)贯彻政府耕者有其田政策,执行水泥、纸业、农林、工矿四大公司移转民营。(五)拟订第一期四年经建计划的工业计划。除了这些措施以外,尹曾不断的向社会提出“经济起飞”的要求,使国人脑海中,注入现代化建设的观念。
如所周知,西德在战后能够迅速复兴,造成世界的奇迹,得力于总理艾德诺与经济部长欧哈德,因为尹氏对台湾经建的建树,国人多称之为“中国的欧哈德”。
杨子公司案掀起轩然巨波
四十四年夏季,在立法院院会中,一位委员向行政院长俞鸿钧提出质询,对扬子木材公司负责人胡光麃承造美援登陆艇的事,揭发其中的情獘说:“以普通商人勾结官员,连续编取国家财物,实质达美金一二百万元之巨,汇往外国的约值美金一百四十万元左右。任他一骗再骗,骗了东家骗家西,骗了一般政府机构,并骗了美援机构,由经援编到军援,现在他共欠政府一千数百万元,又登陆艇若干艘。”他要求政府将胡光麃先行扣押,按贪污诈财案法办,经办人经济部长兼中央信托局局长尹仲容,也应停职查办,因此掀起轩然巨波,群情愤激,当时的尹仲容与胡光麃,几已成为国人皆曰可杀的贪官与奸商了。
行政院为了表示负责态度,交最高法院检察署侦查,台北地方法院便先将胡扣押起来,尹自动请求停职,几度对簿公堂,请自到法院接受调查,历时数月,案情终告大白,尹、胡都经法院宣布无罪。几年以后,胡光麃曾写了一本“波逐六十年”,由新声天地杂志发行,书中有一节述说他与尹因此案所受的冤屈。
宝庆人俗称宝古老,脾气非常倔强的。尹经过这次沉重打击后,便于十月间将一切公职摆脱,住在植物园附近宿舍中,闭户读书,并着手撰写“郭嵩焘传”,跑遍台北的书店与书馆,搜集资料,同时,并托中信局驻欧代表王仍之,向英法图书馆,找寻有关资料,这本书只写了三万多字,便因以后事冗搁笔。
在这段养晦期间,他对台湾经济问题,更下了一番研究工夫,对以后的事业,实多助益。
再起东山集金融外汇美援大权于一身
因为蒋总统与陈副总统知人之明,过了两年,尹便再起东山,四十六年八月出任经济安定会委员兼秘书长,四十七年三月任外汇贸易审议会主任委员,九月间经安会结束,又兼任美援运用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到了四十九年七月再兼任台湾银行董事长,可谓集金融外贸美援大权于一身,权位之重,可以想见,更加他勇于负责,大刀阔斧的作风,谤之者竟称他为“财经霸王”。
从四十六年至五十一年这五六年间,尹主持的兴革事宜,例如(一)实施单一汇率及自由贸易政策,简化申请审核手续,由进口管制转变为出口发展,使外汇存底逐年增加到七千万美元之多。(二)争取美援及侨资外资,改善投资环境,推动公民营生产事业的发展。(三)强力执行反通货膨胀政策,逐年降低利率,以减轻工商业负担。(四)排除万难,发行一百元大钞,以利资金的流通。(五)完成第一二两期四年经济建设计划之后,积极推行第三期经建计划。
因为尹具有敢于负责、敢于改革、敢于认错、敢于说话这些作法,使台湾经济迈向更阶段的发展,期能开拓自力成长的局面。
积劳病故身后但余书满架
尹负的责如是之重,工作如此之忙,在而忽略了身体的健康,严重的肝病一发作竟至无法挽救,五十一年十二月廿六日,住入荣民总医院,中西名医,都束手无策,不幸于五十二年一月廿四日撒手人寰,噩耗传出,举国震悼,实是多难的国家无可补偿的损失。工商界失了一位强有力的褓姆,更是充满了普遍而真诚的哀思。
监察委员陶百川悼惜尹氏之死,曾说:“尹仲容的可爱是多方面的,他的廉洁自爱,亦为不可多得。一个在没有油水可揩的处所服务的人不要钱不算可贵,处此污浊社会,在三个财金大机构里掌管大权的人不苟取不贪得,这就难能可贵了。如把他和‘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相比拟,实不为过”。可谓持平之论。
除了事业以外,尹仲容还是一个勤于研究学问的人,中西典籍,无不博览。本行的著作有“电磁学”“工程数学”。此外,“吕氏春秋校释”一书,以中华丛书的名义出版,张其昀认为这本书的价值,便可加入名儒孙贻让王先谦的行列。最可惜的是业已着手尚未完成的著作,那便是“郭嵩焘传。”
尹因持身廉洁,敝履粗食,而勤于学问,死后萧条,其夫人赖开花店维生,正如周君亮挽联所说:“身后但余书满架”而已。
郭嵩焘——清末一个遭时不遇的外交家
曾国藩的益友肃顺的智囊
清代中兴人物之一的郭嵩焘,也是湖南人,籍湘阴,字伯琛,号筠仙,嘉庆廿三年生,光绪十七年卒(一八一八——一八九一)七十四岁。年轻时候,与曾国藩、刘蓉同游长沙岳麓书院,友谊甚笃。曾国藩有一首诗说:“日日怀刘子,时时忆郭生,仰天忽长叹,绕屋独巡行”。就是怀念这两位同学,曾、郭不仅交谊极厚,还是儿女亲家,郭子依永,是曾的四女婿,可惜依永夙慧能文,只有廿四岁的年纪便去世了。
郭于道光廿七年始获进士,选翰林院庶吉士,旋以丁父母忧回里守制。咸丰二年太平军由广西经湖南直逼武汉,全国震动。曾国藩怡巧也丁忧回籍,奉旨办理团练,曾力辞其命,郭特来以大义相劝,墨绖从戎,以维护桑梓,曾才出山到长沙组训乡勇,以成湘军。郭不特奔走各州县,劝捐济饷,还建议编练水师,配合陆军,与太平军在长江流域争胜。曾手下一员书生出身的大将江忠源,也是出于郭过去的推介。
咸丰时代实际掌握朝政的肃顺,励精图治,颇有一番作为,尤其他认为天下大难,非依畀汉人不可,因此广事结交汉人中的才智之士,对于湖南籍的人材,更是极意罗致,当日盛称“肃顺推服楚贤”。嵩焘因得兵部尚书陈孚恩疏荐他“通达时务,晓畅戎机,足备谋士之选”,因此回京供职,授编修,入值南书房,而成为肃顺幕中的智囊。同乡曾国藩、左宗棠、胡林翼、王壬秋这些人,也因而得到肃顺的支持,或曾经解救危难。
当时左宗棠还是以举人身份,在湖南巡抚骆秉章幕中佐理,骆对左推心置腹,极为倚重,惟此公擅权跋扈,甚至发生拜发章奏连骆事先并不知道的事,致有一印两官的物议。左因与永州镇总兵爕发生争执,竟赏以巨灵之掌,并骂樊目不识丁,因而引起一场官司,清廷命湖广总督官文查办,认为一印两官目无国法,依律可处重刑。嵩焘与宗棠是湘阴同乡,在京多方回护,得到肃顺的默许,乃托同僚潘祖荫密奏“国家不可一日无湖南,湖南不可一日无左宗棠”。而胡林翼也在武昌与官文大攀交情,为之解脱,使该案无形了结。宗棠乃奉旨到曾国藩军中帮办军务,以后扶摇直上,实出于当日嵩焘救援之力。
肃顺主政时,也是硬干作风,严刑峻法,以整政风,为了整顿科场案,不惜请咸丰杀大臣柏葰,其后记部五宇钱号舞弊案以及耆英案,都是从严治罪,可谓雷厉风行。嵩焘认为肃顺的措施,不免偏激,曾在写给陈孚恩的信中指出“肃尚书之才美矣,其用心在起积弊而振兴之,亦可谓勤矣。某在京三年,推求国家致弊之由,在以例文相涂饰,而事皆内溃,非宽之失,颟顸之失也!宽者圣谕之明训,国家积累之至仁,乌可轻议哉?今一切以为宽而严治之,究所举发者,仍然例文之涂饰也,于所事之利病原委与所以救弊者未尝讲也!是以诏狱日繁,而锢弊滋甚,徒使武夫悍卒,乘势罔利以凌藉缙绅,明世稗政见矣!窃某独忧之,向者之宽与今日之严,其颟顸一也!颟顸而宽犹足养和平以为维系人心之本,颟顸而出之以严,而弊不可胜言矣。母亦稍宽假以例文以求理财政之实效,天下事其犹可为乎?故某以为省繁刑而崇实政,为今日之急务!”这一番针砭时弊的话,真是慨乎言之。可惜不久辛西政变,慈禧利用恭亲王奕䜣这批平日不满肃顺的人,结合起来,置肃顺于死地。其亲信陈孚恩亦被遣戌,时嵩焘已称病回乡,幸未牵连党祸之中。
英法联军攻陷天津时,嵩焘正在科尔沁郡王僧格林沁幕中,襄办海防,迭音乐会是言,不可轻率一战,未蒙采纳,结果杀得大败,致有咸丰远避热河之一幕。僧王悔未接受嵩焘之言,曾说:“翰林郭君,去岁从吾,吾愧无以对之。其初击洋人,人皆歌颂,独力争以为不可。其后炮石如雨之中,无肯来营者,又独渠一人驰至,见利不趋,见难不避,天下安有此人,吾深愧当时之不能相察也”。可见嵩焘识见之深远。
同治元年,李鸿章任江苏巡抚,因与嵩焘有同年之雅,乃奏保其为苏松粮备道,旋升为两淮盐运使,嵩焘大事整顿,亲自掣验配置,不稍宽假。提督李世忠拥有重兵,行私盐,无人敢阻止,嵩焘竟派兵捕治。他不仅革新积弊甚久的盐政,尤其对于湘淮军的军需供应,源源不绝,有助于太平军的迅速剿平。
熟研洋务具有世界眼光
嵩焘一生事业之可称者,不仅在其极力赞助湘军,而在其胆识在时人之上,他熟研洋务,具有世界眼光,曾说:“吾于洋务,考求其本末,与历来办理得失,证之史传,以辨其异同,自谓有得于心。不独汉唐以来,边防夷狄之患,能知其节要,即三代以上规模,亦稍能窥测及之。咸丰九年,办理天津洋务,京师议论螳沸,初闻吾言,群相怪愕,后乃大服者屡矣。”他对当时士大夫阶级只知道“袭南宋以后之议论,以和为辱,以战为高,积成数百年习气;其自北宋以前,上推汉唐绥边应敌,深谋远略,载在史册,未曾省览”的现象,深为不满,而认为“洋人以通商为义,当讲求应付之方,不当与称兵。”“若必言战,终无了期。”“苟欲击之,必先自循理。”他这些主张,可惜在当时守旧的社会中,国家既无抵抗实力,徒然一片盲目叫意,自然没有多大效用。
同治二年,嵩焘调任广东巡抚,办了几件有关英、法、荷兰洋务的案件,自谓“在粤处置洋务,无不迎机立解,常谓开谕洋人易,开谕百姓难,以洋人能循理路,士民之狂逞者,无理路之可循也。”盖指潮州系经天津条约规定,辟为商埠,潮州绅民拒绝英领事入域,经过三任总督两任巡抚,历时六年都没有获得解决,嵩焘邀集绅民代表,百般晓谕劝导,以遵守国家所订条约,僵局才得打开。
嵩焘做了三年巡抚,因参劾粤督幕僚徐灏数误军情,请予撤究,清廷命闽浙总督左宗棠查办,左指其迹近负气,不为疏辨,被诃责。复与左因争兵饷,发生龃龉,宗棠乃以四折纠参,迫令解职,并推荐另一湖南人蒋益澧继任。左郭不仅同乡,且系儿女亲家,郭并有前此救左之恩,左竟以怨报德,嵩焘引为极大恨事,从此互不往来。
中国第一位驻外国的使节
嵩焘自解粤抚后,闲居九年,直至同治十三年六月,始奉诏至京,光绪元年,授福建按察使,旋即擢兵部左侍郎,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行走。恰巧云南边境发生英人马加里被杀事件,嵩焘乃疏劾云贵总督岑毓英,意在惩一毓英,以箝英人之口实,不料舆论大哗,纷纷指责嵩焘存心媚外。中英双方谈判,没有结果,英使威妥玛出都,声言下旗回国,邦交几致破裂。嵩焘又上疏云:“交涉之方,不外理势,势者人与我共,可者拒。理者所以自处,势足而理直,固不可违:势不足而别无可恃,尤恃理以折之。”因条例四事以进,结果有人因恐触忌,留而未进。以后本◇经李鸿章与英使在天津谈判,总税务局英人◇德也出面调停,才订下中英烟台条约,议定:(一)赔不马加里家属二十万两及遣使赴英表示惋惜。(二)明定双方官员往来礼节及英国在华法权。(三)增开宜昌、芜湖、温州、北海为商埠及允许英轮停泊长江各口岸。
因为条约中有遣使赴英表示惋惜的规定,当时复有人感觉外国均有使臣驻于我国,而我国无人驻于外国,无法知道对方的情伪,因此有派驻外国使臣的必要。嵩焘便在这样的情形下,奉派为驻英国公使,他便成为我国第一位驻外国的使节。
光绪二年十二月嵩焘到英后,呈递国书,便发生一件麻烦,因为国书上只说明马加里被害特遣使表示惋惜,并未具体说明郭系长期驻英的使节,于是乃奏请改正补送国书,才得英政府的承认。不久副使刘锡鸿仗着国内有人撑腰,与嵩焘多方掣肘,事事发生摩擦,双方分向国内控诉,翌年清廷乃改调锡鸿驻德。四年一月嵩焘复奉命兼驻法国。
嗣又发生“使西纪程”毁版的事,使嵩焘更为难堪。他是一位责任心很重而亟于求新的人,曾将出国以来旅途见闻观感,撰为“使西纪程”一稿,寄回国内,盛赞西洋政法之美,希望促起国人觉醒。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认为甚有价值,特为刊行,竟引起一般守旧士大夫的反感,众口铄金,一致申讨。编修何金寿上疏严劾,谓嵩焘“有二心于英国,欲中国臣事之。”甚至谓“大清无此臣子,清廷乃下旨申饬并将该书毁版,不准发行。而清客如李慈铭、王壬秋之流,更大做其讥评文章。”王指郭已中洋毒,并谓湖南人至耻与为伍,此外还有人做了一副骂郭的对联说:
“出乎其类,拔乎其萃,
不容于尧舜之世;
未能事人,焉能事鬼,
何必去父母之邦。”
嵩焘在这样重重打击下,曾自英伦奏陈“办理洋务横被构陷”一折,以自申辩,并决心称病辞职返国。清廷乃于光绪四年七月发表改派曾国藩之子曾纪泽继任英法公使,李凤苞继使德国。纪泽于五年一月到任,嵩焘旋即返国,奉使期间,除领薪水、房租两项外,其他皆自行开支,操守谨严,可见一斑。
旧势力围攻下的牺牲者
嵩焘忠诚谋国,可谓煞费苦心,当时的维新运动,便系由于他的策动,自恭亲王奕䜣军机大臣文祥以及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等,无不受其影响,而形成一股自强运动的高潮。他在欧洲三年,常常写信给李鸿章,告以考察的观感,谓西洋所长,不仅船坚炮利,还有制度文物,值得借镜。并且告诉李说,日本派到欧洲的留学生,除了学机械以外,还有许多人研习政治经济,因此他建议我国应扩大留学的范围,同时注意开发煤矿,修筑铁路。可惜这些维新主张,始终不为当日社会所谅,一些昏庸颟顸的王公大臣所形成的保守的顽固的旧势力,不仅阻挠横生,更且群起围攻,以致满腔抱负,无从施展。嵩焘亦有“学问半通官半显,一生怀抱几曾开”之叹!遭时不遇,未能得志行道,宁非时代的悲剧!
嵩焘返国后,迳回湖南,愤不入都覆命,主讲城南书院,致力培植人材与学术研究。更号玉池老人,筑室曰养知书屋,学者称养知先生。仍常以在野之身,条陈对国事与洋务意见,可谓其志不懈。著作有“礼记质疑”、“大学质疑”、“中庸质疑”、“订正朱子家礼”、“养知书屋文集”、“养知书屋诗集”、“奏疏读书记”、“湘阴县图记”、“周易释例”、“毛诗余义”、“绥边征实”、“玉池老人自述”等书。其中“养知书屋余集”、“玉池老人自述”台湾已有影印本出版,郭廷以新编“郭嵩焘年谱”亦告完成。
昔贤往矣令人长仰仪型
综上述列,可见郭嵩焘与尹仲容两人的生平性行,大致相似,虽所处时代不同,但同为中国读旧书的士君子,学问事理贯通,都具有超时代的见解与救国济世的雄心,虽饱经忧患与顿挫,亦不改其坚定志向,只要对国家有益,都择善固执鞠躬尽瘁的去做,绝不顾到个人的利益,因是廉能兼备,绝非偶然。尹仲容更是以郭为师,何尝不是以郭自况,可惜正当事业鼎盛雄图大展的时候,天不假年,赍志以殁。郭则终老乡曲,壮志未伸,真是人才沦落,古今同慨。蓝天贤往矣!仪型犹在,令人不胜追怀仰止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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