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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发飘萧的谭人凤先生
作者:刁抱石
【摘要】谭人凤先生的半身像,在想像中,媲美于右任先生。他是湖南新化人,字石屏,号雪髯,少与会党游,从而,一生为革命奔走,为党事操心,为国事奋斗。历历艰难,殷殷风义,兼具气度才识,有一贯性、有机动性、有稳定性、有代表性,这位革命先进事业辉煌,在开国史上呈现了异彩和祥瑞。
  谭人凤先生的半身像,在想像中,媲美于右任先生。他是湖南新化人,字石屏,号雪髯,少与会党游,从而,一生为革命奔走,为党事操心,为国事奋斗。历历艰难,殷殷风义,兼具气度才识,有一贯性、有机动性、有稳定性、有代表性,这位革命先进事业辉煌,在开国史上呈现了异彩和祥瑞。

先是,黄兴于光绪二十九年(一九○三)十二月,在长沙正式组成“华兴会”,谭遂入会;参加革命团体,与黄为同志,甚相得,皆自此始。光绪三十年(一九○四)九月,黄策划长沙起义,事败。谭与李燮和等谋响应,未成。翌年,周召期等回湘计议再举,约谭负宝庆方面之责。旋以武冈劫械失效,事又不成,应蔡松坡之邀,至桂林随营学堂小住。十月,东渡扶桑,因黄之介谒见国父孙中山,遂在东京加入“中国革命同盟会”,时为光绪,三十二年(一九○六)十月十七日,是谭隶籍革命大本营之始。不久,他和孙毓筠(亦为同盟会员)等奉命归国,策动长江各处新军揭竿而起,响应革命党人义举,终因清廷防备甚画面,而无法实施。

辛亥正月,黄兴拨款五千元,使谭至长江沿岸各省进行军事运动,准备于广州发难时,由苏、浙、赣、皖、湘诸省纷起响应。谭以三千元交郑赞丞办苏、浙、皖赣事。讵长江各省正在积极进行之际,而广州黄花冈之败讯忽至,各地同志初闻黄谭同时殉难,咸为沮丧,及悉二人仍生存,则感到鼓舞,各谋卷土重来,以雪前耻。“三二九”失败后的黄兴,情绪激烈,义在杀贼,以死难自任。谭极力劝阻,忧贤者之诚,爱同志之切。时国父孙先生及冯自由在美洲曾再三函电香港,力劝黄不可轻生偾事,致碍大局;并致吴稚晖函申言:“黄君一身为同志之所望,亦革命成功之关键。彼之职务,盖可为更大之事业,则此个人主义,非彼所宜为!”举此足证谭之劝黄,乃与国父之意不谋而合。
黄花冈一役,确使革命中枢巨创深痛受到严重打击。革命组织团体,有陷于停顿之虞,所幸同盟会同仁尚保存一种百折不回的精神,再接再厉,经须发飘萧的谭先生由广州到上海,将挫败情形报告同志,复与宋教仁、陈其美等商定将革命指导中心移到长江流域,将革命军事行动也在长江流域部署。既经决定政策,即行发起“中国同盟会中部总会。”

中部总会,系于辛亥闰六月初六日(一九一一年七月三十一日),在上海成立。

其成立宣言出诸谭先生手笔,宣言有谓:

“党事者,党人之公责也,有倚赖性,无责任心,何以对死友于地下?返沪诸同志,迫于情之不能自己,于是乎有同盟会中部总会之组织,定名同盟会中部总会者,奉东京本会为主体,认南部分会为友邦,而以中部别之,名义上自可无冲突也。总机关设于上海,取交通便利,可以联络各省,统筹办法也。各省设分部,收揽人才,分担责任,庶无顾此失彼之虑也。”

是项宣言关系特别重要,在中国革命史上极具价值,为开国文献之杰作。

中部总会成立会中,与会者写“开办捐”,最多的也不过认到十元,少者只认得起一元(谭虽居重要地位,仅写二元),并选举职员分任庶务、财务、文事、交通、会计,由谭先生负责交通部门(联络各处设立分会)。其后两次会议(旧历闰月初八晚、七月初二晚),谭先生皆负有使命,达成任务,一件是公推谭为总务会议长,一件是“雪髯自江宁归,报告情状”;一件是“鄙人决拟明日往湘鄂走一遭,征求公众意见。”“定八月十七日谭君先行。”附带要提出的,就是诸位革命先进当时经济困难,由写开办捐的数目,可以看出。但是他们能克服经济困难,凭着他们的忠勇、机智、远识、决心、毅力,在重要关键上,确能把握时机(川、湘、鄂各省反对铁路国有之风潮),发纵指使,风云起壮图。

中部总会,为筹划武汉起义之总机关,一方面重整党内阵容,一方面策划展开工作,并派章梓、范光启、居正、焦达峰分赴宁、鄂、皖、湘组织分会。于是行动的部署、方针、动向、与湘、鄂同志有密切联络。嗣鄂部同志推居正、杨玉如到沪,分访谭、宋、陈等接洽,购置枪械;更推吕志伊、刘芷芬往香港访黄,请黄筹集巨款,克日北行,黄图大举。当此时期,谭先生对辛亥革命之策划,全力以赴,举例如:曾致杨谱笙(中部总会会计)函有云:“鄂宾杨、居二君,今晚雇轮返,一须搬寓,据称携带旅费已尽,午刻来凤处,嘱托代为于本部左钱廿元,凤以区区之数,不便辞,本部不能筹,已允照付,特请刘君来,请照数发交为祷;即公款无存余,亦务恳暂为垫充,俟催到捐款,即当归赵,或恳费神函催各捐款亦可。”(按原函署八月四日即一九一一年九月二十五日)又一函言筹款事,有云:“昨晤英士,云已支去买枪用矣。”(按原函未署月日)时黄兴在香港等待海外捐款之汇到,俾接济武汉起义之进行,曾于旧历八月十五日致陈、谭、居、宋书:“……不知近日有无急情?甚为悬念!弟必待外款稍有眉目,方能来;……”

辛亥革命于旧历八月十九日在武昌爆发,黄迫不及待,急自港经沪赴汉,动身前,曾有和谭诗云:“怀锥不遇粤途穷,露布飞传蜀道通;吴楚英豪戈指日,江湖侠气剑如虹。能争汉上为先着,此复神州第一功;愧我年来频败北,马前趋拜敢称雄。”感愧、兴奋、豪迈、虽然谭原诗犹不可得见,但其所以激发于黄当仁不让,殆始了然。
谭先生由沪赴鄂,于八月二十三日赶到汉口。黄兴继至,主持革命军事,督战逾月,武昌首义重地稳住,同时各省纷起响应,相继光复——辛亥革命顺利成功。

最早的一批各省国民代表,于十月初十日假汉口英租界顺昌洋行举行第一次全体代表会议,谭先生任湖南省代表,并以同盟会员被推为主席,决议“在临时政府未成立前,推请湖北军政府都督为中央政府大都督,并推举雷奋、马君武、王正廷三人为临时政府组织大纲起草委员。”

十一月初六日(阳历十二月二十五日),革命导师孙中山先生返抵国门。翌日宋教仁等即由沪入京,召集各省代表举行临时大总统选举大会。初九日各省代表在南京举行选举预备会,十日(阳历十二月二十九日)召集正式选举会,到会者计有十七省代表四十五人(湖南省:谭人凤、宋教仁、邹代藩、寥名搢)每省有一选举权,依照临时政府组织大纲之规定,得投票总数三分之二以上者当选。投票结果,孙中山先生得十六票,当选为中华民国临时政府第一任大总统。

民国元年元旦,孙大总统就职,南京临时政府成立,谭先生任长当巡阅使,二年,背叛民国的袁世凯竟予通缉,曾避往日本。五年,袁死始归。终于,这位促成革命,功成身退的雪髯老人,寓居沪上,课孙读史,至民国九年(一九二○年)四月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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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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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所有:湖南图书馆 2009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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