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文献》一○二期刊出拙作(定海晓峰山上的塑像)后,在一○四期即有滕兴杰先生的(郑国鸿籍贯问题之探讨)一文相回应。滕文引用了凤凰县志、定海县志以及清史稿卷……等多份资料,想必花费些时间,其求真的精神令人敬佩。比对两文叙述郑将军生平皆多相同,唯独其籍贯认定有争议。事实愈辩愈明,滕文有多项现有文史资料支持,但溆浦文史单位提供给我的除文字资料外,尚有一座郑墓,以及世居在那里的郑氏族人。拙作的报道既然有人指误,我当有责任出面解释澄清。为了求证郑墓的存在与否,去年十月间我回了一趟故乡。
从广州总站坐上开往怀化的快车,京广线转湘黔线,虽然比坐飞机到长沙花时间多,但由长沙往溆浦仍得坐车一天,还不如从广州上车保险一点。软卧车上没什么不方便的。
车到溆浦我就下车,因为快车不停大江口。准备第二天会同友人一道动身,所以从县城坐汽车去比较方便。这条路线有三家公司在行驶,班次不少,票价每人五元人民币,算起来很便宜。什么事有竞争就有进步。我原打算找辆公家车子去的,朋友卻劝我坐客运车,不必看小汽车司机老师傅的脸色。想想也对,所以我们就坐客运车到达大江口。找到文物工作站稍事休息,然后由他们代雇一辆机踏三轮车,送我们到河边。那是一处渡口。我多付车资一元,车夫很高兴,他愿意陪我们过河看看,回头再送我们回去,就这样说定。
至对岸下船约步行二百余公尺,即是一片农地,种有棉花和蕃薯,在几棵大叶柳树之中,一座圆形的大坟座落在地上。一块大墓碑矗立高高地很有气势,从坟圈所砌石块颜色的不同,可以看出这是经过重修的。(附照片见本期封底)
据说:在文革时期,郑墓曾遭遇红卫兵的破坏,而今地上尚弃置有被砸断的石兽石龟,由于墓碑厚重,被他们挖松碑座后推倒在沙土中。改革开放后,上级开始古跡古物清查,才由文物小组邀集郑氏族人,合力把大石碑挖出竖起来,补砌坟圈石头,才有今天的格局……。
我上前仔细看那石碑,约有一个半人高,约六寸厚、宽有三尺多,也许是碑石厚重,地面沙土松软,倒下时没有受损,所以碑面文字图案清晰,我本想把碑文抄录下来。友人卻建议:“何必那么麻烦?带有照相机,可以照下来。岂不省事!”我也未及深思,就对著石碑拍照。(带的傻瓜相机,回台后洗出照片并不清楚看出文字)
从碑文中道光皇帝敕谕:“三总兵遗体归葬原籍……”一项来看,当时承办官员决定把郑将军安葬在激浦县江口的顿旗山下,是有所本恃的,据此,其籍贯属潋浦已很明显。
再郑将军因伯父无嗣而承祧长房,依传统是当然的,但不悉其何时去到伯父的住所——镇筸。也许是当时户籍登录欠详尽,可能把“本籍”和“寄籍”混淆不清,以致肇成两县的县志有误。古人曾有“尽信书不若无书”的感叹!
我撰此文说明事实,并非在意郑将军是激浦、抑或是凤凰,总之他是我们湖南的抗英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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