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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嗣同哲学体系与渊源问题
作者:邬昆如
【摘要】谭嗣同不是专业的哲学家,故其思想体系并没有如一般哲学系统所要求的论证过程,甚至,其论证形成也不免理智和情感不分。但就宇宙定位安排人生二大课题上,不但有独到的见解,而且亦有连续性,更重要的是,揭开了当代中国哲学,统合古今中外的取向。
  绪  论

哲学乃定位宇宙,并在宇宙中安排人生的学问。其方法与内涵原则上是不分古今中外的。中国近百年来,由于西风东渐,在接触到外来思想的冲击,而引起对自身传统的反省和重新定位之外;对外来思想的批判和选择,进而走向西化的路子,超越了“全盘西化”或“中体西用”的争端,而引道国家社会迈向世界化之途中,凸显了不少的思想变迁。满清末年的维新运动,便是知识份子在意识到当时的积弱,而有了存亡的忧患意识之后,所兴起的救亡运动。

各种运动的动力都立于思想,而这种思想的风格也立于革新的诉求。求新求变的意念不但催生着运动:更重要的是,为历史留下了思想体系;同时为后人树立了典范。

戊戌维新虽然在各种复杂的环境下,功败垂成;但是,知识份子所推动的思想和行动,都成了当代中国在救亡运动中,不可磨灭的事蹟。其中,尤其是谭嗣同的“仁学”理论,以及其据此理论而奉献生命的赴难,更是维新运动中的不朽伟业。

本文试就谭嗣同“仁学”的思想体系,作一宏观的探讨,其中并约略指出其各段思想的渊源,来观照清代末年知识份子在哲学上的努力情形。

谭嗣同不是专业的哲学家,故其思想体系并没有如一般哲学系统所要求的论证过程,甚至,其论证形成也不免理智和情感不分。但就宇宙定位安排人生二大课题上,不但有独到的见解,而且亦有连续性,更重要的是,揭开了当代中国哲学,统合古今中外的取向。

壹、定位宇宙

“仁学”一书,紧接着界说之后,就以构成宇宙之最根本元素“以太”为题,说明“宇宙一体”的理论,他说:“徧法界、虛宝界、众生界、有至大之精微,无所不胶粘,不贯洽、不筅络,而充满之一物焉。目不得而色,耳不得而声,口鼻不得而臭味,无以名之,名之曰‘以太’。”(仁学卷上)又说:“以太之用之至灵而可征者,于人身为脑,……于空虛则为电,而电不止寄于虛空,盖无物不称论贯彻。脑其一端,电之有形质者也。脑为有形质之电,是电必为无形质之脑。人知脑气筋通五官古骸为一身,即当知电气通天地万物人我为一身也。”(同上)

冯友兰在其中国哲学史中,注释谭氏之学说为:“以太即物理学中所谓ether之音译,谭嗣同以之为“原质之原质”,又为一个体的物之所以能聚为一个体,一团体的物之所以能聚为一团体之原因,亦即此物之所以能通于彼物之原因。”(注一)

因此,“以太”一方面是构成宇宙之根本元素,宇宙问一切都是由以太构成:各方面又是“连系”各个体人所以为个体,各群体之所以为群体,甚至,整体宇宙之所以为宇宙之动力。这种同时为“质料因”又为“形成因”的想法,的确是创见。(注二)

有了形成因和质料因之后,接下来的问题,便是“如何”形成宇宙的课题。谭嗣同首先界定以太的性质:

“原质犹有七十三之异,至于原质之原,则一以太即已矣。一故不生不灭。”(仁学卷上)

原质之不生不灭性质,这设定的理由无他,是要以太来推动所有物体之生灭,来解释“变动中不变”以及“不变之变动”哲理。他说:

“求之过去,生灭无始;求之未来,生灭无终;求之现在,生灭息息。……在生与灭相授之际,微之又微,至于无可微;密之又密,至于无可密。夫是以融化为一,而成乎不生不灭。成乎不生不灭,而所以成之微生灭,固不容掩焉矣。”(同上)

以太不生不灭,可是万事万物卻不断地在生灭之中;这种“征生灭”委实说出了动态的宇宙观。

逭动态的宇宙观,谭氏用庄子的“藏舟于壑,自谓已固,有大力者夜半负之即走”,以及“鸿鹄己翔于万仞,而罗者犹视乎薮泽”,来作比喻;并且以孔子的“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来形容。

这种动态的原理,谭氏自认是来自周易。(注三)

把中华文化中最早的哲学经典,对宇宙的观瞻,配合西洋最近的自然科学,对宇宙的理解,算是统合古今中外的学说,融为一炉而冶之。

“仁学”所涵盖的学理,除了对象上的“易”以及“以太”之外,还有主体认识上的条件,那就是:

“凡为仁学者,于佛书当通华严及心宗相宗之书,于西书当通新约及算学格致社会学之书,于中国书当通易、春秋、公羊传、论语、礼记、孟子、庄子、墨子、史记,及陶渊明,周茂叔、张橫渠、陆子靜、王阳明、王船山、黄梨州之书。”(仁学卷上)

这些书目,与其说是谭嗣同要求研习其仁学的人所必需的条件,毋宁说是谭氏自己学问所及的范围,以及其仁学思想的各种渊源。其中涵盖了中、西、印三大文化体系,亦即儒家、基督宗教、佛教三大宗教;尤其与儒家系统中,先秦、西汉、宋明、清代都包含在内。而从道家传统中,独锺庄子书;亦即前面已提及的变化宇宙或是动态宇宙中的譬喻。墨子的“兼爱”,在谭氏看来,可与西方基督宗教的“博爱”互相互应。(注四)

在宇宙元素之探讨中,“以太”被认定为“原质之原质”后,也就用以表彰其融洽古今中外的企图。谭嗣同说:

“……以太,其显于用也,孔谓之仁,谓之元,谓之性。墨谓之兼爱。佛谓之性海,谓之慈悲。耶谓之灵魂,谓之爱人如己,视敌如友,格致家谓之爱力,吸力。咸是物也,法界由是生,虛室由是主,众生由是出。”(仁学卷上)

宇宙元素之以太因而不但推动宇宙之物质变化,而是催生了人文世界的文化层面:其中表现得最有深度的,就是谭氏心目中的世界三大宗教:儒、佛、耶。而认定三大教义的核心:儒家的仁,佛家的慈悲,耶稣的博爱,都是以太的显用。进一步,自然科学家(格致家)所用的爱力、吸力等物理力学,亦正是以太之用。

、安排人生

从构成宇宙元素“以太”的显用,也就形成人文世界;无论是科学层面的“力”,或是人文层面的“宗教心”,都渊源于以太。这样,谭氏更在中国古代智慧的了解下,来展示此一宇宙变化,以及人类历史的进程,那就是公羊三世之说。

这三世之说的进程,自据乱世到升平世,再到太平世。谭氏巧妙地将之喻为孔、耶、佛三教教义精华所去,而将之分别安排在不同的进程中:以为儒家孔子正是据乱世之时,不得不归诸贤君来统治,是为君统。而耶稣所居之世堪称升平世,而其超越之宗教,亦正是天统。至于佛,则一开悟,就是太平世之象,是为原始之元统。这君统、天统、元统,恰好就是据乱世、升平世、太平世之社会发展进程。这进程,以及其太平世的目标,谭氏原受康有为大同书的影响,都有着世界之义的胸怀。(注五)

社会变化如此,从乱世到太平世;就连物质世界的变化,依着易经的理解,也在指陈着社会变化的阶段。谭氏说:

“吾言地球之变,非吾之言,而易之言也。易冒天下二道,故至赜而不可恶。吾专闻。之论干卦矣,授春秋三世之义有合也。易兼三才而两之,故有两三世:内卦逆而外卦顺。‘初九,潛龙勿用’,太平世也、元统也。……‘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升平世也,天统也。……‘九三,君子终日干干,夕惕若,厉无咎’,据乱世也,君统也。……‘九四,或跃去渊,无咎’,据乱世也,君统也。……‘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升平世也,天统也。……‘上九,亢龙有悔’,太平世也,元统也。”(仁学卷下)

这种观瞻,就了解到宇宙变化以及社会发展,就不再是直线式的进行,而是循环式的前进;也因此而说明兴衰交替的历史发展。

不过,宇宙发展,社会发展还是有终极的,那就是“大同之治”在其注释“上九,亢龙有悔”时,有如下的言论。

“太平世也,元统也。合地球而一教主、一君主、势又孤矣。孤故亢,亢故悔,悔则人人可有教主之德,而教主废。人人可有君主之权,而君主废。于是徧地为民主,于人为功夫纯熟,可谓从心所欲不踰矩矣。此外卦之顺三世也。故而独有迹象也。至于‘用九见群龙无首告,无德不可为首也’,又曰‘天下治也’,则一切众生,普遍成佛。不惟无教主,乃至无教。不惟无君主,乃至无民主。又惟浑一地球,乃至无地球。不惟统天,乃至无天。夫然后至矣,尽矣,蔑以加矣。”(同上)

显然地,这最终境界已不是孔子的“太平也”,或是“大同世界”;因为每个个人已达到了“从心所欲”的最高境界,而且政治社会的所有规范也不必要了;谭氏称这种境界为“天造之世”,原为三世之外的境界。(注六)

在“安排人生”之大同社会的构想中,谭氏分消极与积极两条近路来誧陈:消极上亦即人生哲学及道德哲学之冲决网罗,而积极上则是立教。

这里先说冲决网罗。

在谭氏心目中,传统文化阻碍着社会之发展和进步,有许多层次;这些阻碍非一一冲破不可,否则难以改革社会人心。他说:

“为流涕哀号,强聒不舍,以速其冲决网罗,留在券剂也。网罗重重,与虛空而无极。初当冲决利祿之网罗,次冲决俗学者巧据、若词章之网罗,次冲决全球群学之网罗,次冲决君主之网罗,次冲决伦常之网罗,次冲决天之网罗,终将冲决佛法之网罗。”(仁学自序)。

在这里,谭氏似乎把人间世以及超越界的一切,都视作网罗,而都应该冲决。当然,我们很容易理解、同时亦谅解,冲决利祿、俗学等网罗;可是其后的道德层次之伦常,其至宗教上的天,以及佛法的网罗,为何亦得冲破?岂不是有违仁学当初的意旨?(注七)

在冲决网罗部份,谭氏最着力之处,便是儒家传统的三纲五常;认为是束缚人性自由,以及破坏正常人际关系的罪魁祸首。只有朋友一伦,谭氏不但不反对,反而大加赞扬:只认为朋友一伦有三大特点:一是平等,二是自由,三是节宣惟意。(仁学下)

在冲决网罗之后,便是自由之境;而这自由不但是个人不受束缚,就是整体政治社会亦解脱束缚,是为“有天下而无国”。谭氏用庄子的“在宥”篇:“闻在宥天下,不闻治天下”,而注解为:“治者,有国之义;在宥者,无国之义也。曰‘在宥’,尽‘自由’之转表,旨哉言乎!人人能自由,是必为无国之民。无国则畛域化,战争息,猜忌绝,权谋弃,彼我亡,平等出。”(同上)

当代史学大师钱穆给予谭氏在这方面,相当肯定的评价,他说:“挽近世以来,学术思想之路益狭,而纲常名教之缚益严然未有敢正面对,而施呵斥者,有之自复生始也。”(注八)

冲决网罗之后,接着便可以立教了。谭氏的“教”用的是广义,儒家也称为教,百姓信心所系亦是教。在仁学下篇推演“仁学”的意义时,提出了“博爱之谓仁,仁以通为第一义。……仁之为道者凡四:曰上下通……曰中外通……曰男女内外通,……曰人我通……四通不塞,则仁道完全而全球合一。”

但是,“国与教与种将偕亡矣。唯变法可以救之,而率坚持不变,岂不以方将愚民,变法则民智;方将贫民,变法则民富;方将弱民,变法则民强;方将死民,变法则民生。方将私其智、其富、其强、其生于一己,而以愚、贫、弱、死归于民。变法则与己争智、争富、争强、争生,故坚持不变也。究之智与富与强与生决非独夫之所任为,彼岂不知之。”(仁学上篇)

在变法、维新的思想中,谭氏最特出之智慧表现,是在于对接受西方文化一事上。首先就是指出西洋之所以强盛,绝不是由于船坚炮利,而是在于造成船坚炮利之政治社会制度,因而,在自西方学习一事上,在自强的方案上,谭氏不屑于主张科技文明的西化;而是在消极上推翻中国过去之政治制度,而积极上接受西方之政治社会理念。(注九)

复次。谭氏之变法维新,较之于当时其他诸子,更为彻底,也更有革命的气息,“康氏维新,志在保重护清;谭氏变法,志在救国图存。康则怀有私心,谭则纯然大公,一腔热诚。谭深知守旧章决不足以自存,惟有舍故旧采西政,始有自拔之途。”(注十)

、人生与宇宙合璧

宇宙有“以太”领道变化,而人生循此变化原理,亦作自我之求新求变,先是冲决网罗,继则参与社会之改革。而社会变革之原理早在中国古书中有三世之说,甚至,依康有为大同之世的解说,三世之上尚有“天造之世”,以符应今来与来世,此世与彼岸之联络。

在大同社会中,宇宙变化达到目的,人生变化也达到目的;尤其是:救治社会的发展到达目标。谭氏描写此一境界是:“天下治也;则一切众生,普遍成佛;不惟无教主,乃至无教;不惟无君主,乃至无民主;不惟浑一地球,乃至无地球;不惟统天,乃至无天;夫然后至矣,尽矣,蔑以加矣。”(仁学卷下)

显然的,谭嗣同的大同社会,比起礼记礼运的描写,更为彻底;因为后者社会中,只是凸显出儒家之理想景象;而谭氏之大同,则是宇宙本体以民人生境界双重的终极。而在这终极中,道家的无为,佛家的涅槃,都融汇在一起;而不必要再有任何人为的做作;因为宇宙和人生都已经是一体不可分的,而且人我不分,四海一家,人类一人;不但不需要法律的束缚,无政府的管辖;更无需道德的规范;犹如神仙世界,是为人间天国。(注十一)

谭嗣同的动态宇宙一方面用最古老的中国传统的春秋三世,以及最进步的西洋科学成果“以太”,来阐述宇宙之变化;然后,以纯宇宙论之周易变化,作为人生论的支持,而逐段请述自据乱世,到升平世,再到太平世的进路。而三世之进路,基本上已是用宇宙变化之原理。来安排人生,俟人生也顺应三世之变,而从乱世走向安和乐利的社会;甚至,到达“无为”和“涅槃”的境界。

从宇宙变化以及人生变化的原理,来支持其落实到政治社会改革的理论;可谓从理论哲学部份,转往实践哲学部份。

实践哲学的维新思想,很重要的一点是:谭氐难反对传统的三纲五常,但是卻认为这些礼教的德目,与孔子无关,而乃是后儒所附会,在谭氏看来,孔子是位革新的倡道者,绝不是一般儒者所认为的,孔子是保守派的领袖,进一步,认为孔子之学从苟子开始,就已遭到误解;而后就被为政者利用;但是,事实上,孔子在当时是非常革新的思想家。他说:

“方孔之初立教也,黜古学,改今制,废君统,唱民主,变不平等为平等……岂谓为苟学者,乃尽忘其精义而泥其粗迹,反授君主以莫大无限之权,使得挟持一孔教以制天下。彼苟学者必以伦常二字诬为孔教之精诣,不悟其为据乱世之法也。”(仁学卷上)

实践哲学中,伦理道德如此,宗教更是如此。谭氏说“反乎逝而观,则名之曰‘日新’。孔曰:‘革去故,鼎取新。’又曰:‘日新之谓盛德’。夫善至于日新而止矣,夫恶亦至于不日新而已矣。天不新,何以生?地不新,何以运行?日月不新,何以光明?四时不新,何以寒暑发■之迭更?草木不新,丰缛者歇矣!血气不新,经络者绝矣!以太不新,三界高法皆淢矣!孔曰:‘改过’,佛曰‘忏悔’,而耶曰‘认罪’,新之谓也。孔曰‘不己’,佛曰‘精进’,耶曰‘上帝国近矣’,新而又新之谓也。则新者也,夫亦群教之公理也”(仁学卷上)

从宇宙之变,看人生之变;从人生之变,看政治社会之变。再从伦理道德之革新,进而宗教信条之革新。都莫不道引出“维新变志”之重要性。

唯有革新,才符合宇宙之变化原理;唯有革新,才符合人生变化之原理;唯有革新,才能引道古来三世之设的进程,也唯有革新,才能在人文世界中,集中外古今之大成。谭氏先生命中所信奉者,所推行者,都在于维新变法运动;其所著仁学,则是致法在哲学思想根基上,给予变法维新一种基础。尤其是在其就义之前,将仁学手稿交付梁启超,嘱其公诸天下,并附言:“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日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下昌也。有之,请自嗣同始。”(梁启超,谭嗣同传)。

结语

梁启超在谭嗣同传中,描述后者之学术进程时,说:“冥探孔佛之精奧,会通群哲之心法,衍绎南海之宗旨,成仁学一书。”又在仁学序中说:“仁学何为而作也?将以会通世界圣哲之心法,以救全世界之众生也。”以求仁为宗旨,以大同为条理,以救中国为下手,以杀身破家为究竟。’”(注十二)

谭嗣同以实际的参加维新变法运动,以图救中国,但其这种救国的行为,卻有其哲学的思想基础,那就是“仁学”。仁学的发挥不但涵盖了古今和中外,更贯通了世界三大宗教:儒、佛、耶。在最实际的行为上,以殉难流血作为推动革命成功的代价,言行一致,知行合一,理论与实际融洽,的确为中国当代史上的传人,氏能以天下为公、世界大同的理想,来铺陈其哲学出路,甚至,超越了大同世界,而到达“天造之世”中,确立他的理想国度,更是哲学家的风范。

虽然,谭氏身死而业未竟,但卻以其殉道之精神,开展了往后的革命,催生了后来承先启后的革命志士,即终于在辛亥革命之时,推翻了满清,建立了民国;从此改变了两千年来的专制,而改变成民主共和;同时也使中国成为亚洲第一个民主共和国。

谭氏遗志终于获得完满,而其精神亦永存不朽。

附注:

注一:冯友兰,中国哲学史,太平洋图书公司,一九五九年七月港版,第1022—1023页。

注二:这里主张以太不但是“质料因”,而且是“形成因”,因为以太富有“连系”部份与部份,部份与整体的力量,关于此点,冯友兰话说出其“质因”,且注出其为“如亚里士多德所说质因”。同上第1024页

注三:仁学卷上:“吾言地球之变,非吾之言,而易之言也。”

注四:仁学卷上:“墨谓之兼爱,……耶谓之灵魂,谓之爱人如己,视敌如友。”

注五:仁学卷上:并参阅冯友兰中国哲学史1029,1026页。

注六:康有为在注中庸末句之诗“上天之戴,无声无臭,至矣。认为即是“天造之世”,而超乎太平世之人间之世;谭嗣同极可能受康氏影响,而亦以此种学说来补足人间世。

注七:有关冲决的范围问题,谢康在其中外社会思想之比较研究一书中,严厉地批评谭氏的见解,以为其思想终究会倾向于虛无主义,参阅该书第378-379页。中央文物供应社,民国七十三年十二月。

注八:钱穆,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下冊,台湾商务,民五十七年四月第四版,第667-668页。

注九:谭嗣同在报贝允微书中曾谓:“来语数十年来,士大夫争讲洋务,绝无成就,反驱天下人才尽入顽钝贪诈,嗣同以为足下非维不识洋务之谓,兼不识何者为讲矣。中国数十年来何尝有洋务哉。抑岂有一大夫能讲者。能讲洋务即已无今日之争。足下所谓洋务,第就所见之轮船而已耳,电线已耳,火车已耳,枪炮、水雷及织布、鍊铁机器而已耳。于其法度政令之具备,曾未梦见。固宜足下云尔,凡此皆洋务之枝叶,非其根本。执技而责根本之成就,何不绝无哉。”

注十:张金鑑,中国政治思想史,下冊,三民书局,民七十八年一月,第1960页。并参阅萧公权,中国政治思想史,下冊,华国出版有限公司,民六十六年二月六版,第712页。

注十一:同上第1953-1954页。

注十二:参阅谭嗣同著仁学,中华仁学会丛书第一集,民国八十二年六月,第11页,第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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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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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所有:湖南图书馆 2009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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