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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左国事、兵略之争
作者:左焕奎
【摘要】关于左宗棠与曾国藩的关系,大陆和台湾,国内外报刊,书籍有过各种各样的说法,不同时期也有不同之议,其中有的可信,有的失真,褒贬不一。因为国内有一著作曾在“海防”与“塞防”之争中提到:“自新疆沦陷后,曾国藩就主张‘暂弃关外,专清关内’。”加之李鸿章又是曾国藩的学生,在外交上继承了曾国藩的某些观点,容易使人误解为,曾、左、李三人中,曾、李是站在一边,主张放弃塞防的。作者以为此事有商榷的必要,在这场原则斗争中,并没有曾国藩的事。
  关于左宗棠与曾国藩的关系,大陆和台湾,国内外报刊,书籍有过各种各样的说法,不同时期也有不同之议,其中有的可信,有的失真,褒贬不一。因为国内有一著作曾在“海防”与“塞防”之争中提到:“自新疆沦陷后,曾国藩就主张‘暂弃关外,专清关内’。”加之李鸿章又是曾国藩的学生,在外交上继承了曾国藩的某些观点,容易使人误解为,曾、左、李三人中,曾、李是站在一边,主张放弃塞防的。作者以为此事有商榷的必要,在这场原则斗争中,并没有曾国藩的事。因为,这场争论是由李鸿章在同治十三年底才挑起的,而曾国藩已在同治十二年初去世。至于曾国藩在生前说过“暂弃关外,专清关内”并不能说明他早已预见到两年后有此最高决策层的争论而留下遗言;就文字而言“暂弃”也不等于“放弃”;而从兵第次来看,两年多以前曾国藩说:“暂弃关外,专清关内”并无不可,左宗棠不但未加反对,而是按此去做的。肃州之役打了一年半,久攻不下,通道不畅,从可言及用兵关外?这一点是应予首先澄清的历史事实。

然而,曾国藩与左宗棠之间的争论是常有的,友谊也是非同一般的,就其争论而言主要是国事兵略的君子之争,例如,曾国藩对“天津教案”的处理,左宗棠当时在平凉大营,虽远隔千里,仍提出了不同意见和尖锐的批评。还有,在一些涉外“洋务”中,曾多妥协,“坚持一心,曲全为好”;而左多强硬,反对一味迁就,“欲存国体,必难尽协夷情,计惟有勉图自强之方”。自然会政见不同,有所争执。何况二人都是湖南才子,阅历均深,个性不一,遇事有争,在所难免。然而有些坦诚的争论中,恐怕也正包含着深厚的友谊。

今引用海内外曾报导过的一件趣闻,和左公对曾公的挽联、对联各一,可从某些侧面反映曾、左之交与君子之争。

左宗棠在西北军营中,某日晚餐后,与幕宾聊天,左公曰:“人家都说曾左,不谈左曾何也?”一少年狂士起曰:“曾国藩心目中时刻有左宗棠,而左宗棠心目中从来无曾国藩,只此一点,即知天下人何以说曾左而非左曾矣。”说罢,举座大惊。左公起而谢曰:“某先生之言是也,曾公生前,我常轻之,曾公死后,我极重之。”

曾公生前,左常轻之,有一曾、左合作之联为证:

曾出上联:“季子敢言高,仕不在朝,隐不在山,与吾意见常相左!”(嵌入左季高)

左对下联,“藩臣当卫国,进不能战,退不能守,问君经济有何曾?”(亦巧嵌曾国藩)

此联对话,虽未见之于典籍,但听长辈说过,野史报导亦很多,大同小异。后见之于1985年8月3日某台历一页,题为《左宗棠妙对曾国藩》,对其内容和作对时间虽有曲解,但原文基本一致。其中“经济”一词意指经纶济世,即治理国家、拯救民族的才能,“有何曾”即“曾何有”。作者以为从性格特征,写作才能,和曾对左的了解,左对曾有所轻视,都是可信的。

致于曾公死后,左极重之,则有左赠曾之挽联和一封家书为证,挽联多处刊载,当无异议:

“谋国之忠,知人之明,自愧不如元辅;

国心若金,攻错若石,相期无负平生。”

同治十一年四月十四日,左公给其长子家书中,有二段说:“曾侯之丧,吾甚悲之。不但时局可虑,且交游情谊亦难恝然也。已致赙四百金,挽联所云,盖亦道实语,”“君臣朋友之间,居心宜直,用情宜厚。从前彼此争论,每拜疏后即录稿咨送,可谓鉏去陵谷,绝无城府,至兹感伤不暇之时,乃复负气耶?‘知人之明,谋国之忠’两语亦久见章奏,非始毁今誉,儿当知吾心也。”又曰:“吾与侯所争者国事兵略,非争权竞势比,同时纤儒妄生揣拟之词,何直一哂耶?”

左公在此两次都提及曾公“知人之明”而且说:“自愧不如元辅”,表明他已看到自己在用人上与曾公的差距,又有“攻错若石”一句语出《诗•小雅•鹤鸣》,“它山之石,可以为错。”意为别山的石头,可做磨石把它留下,借喻他人或他物以正己,可见,左文襄对曾文正,内心是很敬重,也很佩服的。而曾文正对左文襄又是怎样评估呢?曾公去世前不久,当左文襄将去西征之前,曾国藩有一次问常州吕庭芷侍读,二人有一段对话,曾说:“你对左宗棠怎么看?平心论之。”吕答:“他处事之精详,律身之艰苦,体国之公忠,窃谓左公之所为,今日朝廷无两矣。”这时曾公击案曰:“诚然!此时西陲之任,倘左君一旦舍去,无论我不能为之继,即起胡文忠于九原恐亦不能为之继之。君谓为朝端无两,我以为天下第一耳。”这就是“曾心目中时刻有左宗棠”之写照。曾、左齐名,学养皆深,更事多属国事兵略,所见容有分歧,有所争论决非意气用事,而是国家大政所见不同,出发点皆在大局,故谓君子之争。

彼此用人异趣,也是有所争论的一个原因。平心而论,在用人上,左公却逊曾公一筹。如果说左公是个好将才,而曾公则可谓帅才矣!《湘军志》作者王恺运先生曾批评湘军首领:“胡林翼能求人才而不识人才;曾国藩能用人才而不求人才;左宗棠能识人才而不容人才。”秦翰才先生评论说:“姑无论恺运的批评准确不准确,究竟能不能求看心愿;能不能识看眼光;能不能用看本领,能不能容看气度。”左宗棠“有心愿求人才,有眼光识人才,有本领来用人才,就只缺少气度来容人才。”这就是左公在用人上的弱点。左公也有自己的用人标准:一要廉洁,二要能干,廉洁是就性行说,能干是就本领说。而曾国藩的用人标准,只有六个字:“少大言,有条理”。曾国藩的事业也可说就在“少大言,有条理”中成功的,所以曾国藩部下人才济济。秦先生还说:“历史上很称道诸葛亮能用度外之人,就是说和他气味不相投的,诸葛亮也能引用而使尽其才。文襄公立身行事,常摹仿诸葛亮,唯独用人没有像诸葛亮,因为这一点多少和气度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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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新华之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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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所有:湖南图书馆 2009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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