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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报纸摘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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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自六、七月以来,京师种种谣言,骇人闻听,捏造事实,伪托图谶,无非言将有宫闱之变。谓某官某官均泣求长跪于太后之前,某官某官往来南北传递消息,如此风闻,人几尽知。初六日薄暮,传闻北京提督府差来官役数十名,至天津密拿工部主事康有为,疑其尚在紫竹林一带,四处大索,迄未缉获。斯时已闻有皇太后训政之诏,然知者不多,大约官场中当要差者数人,并外国领事府中人而己。
  记天津初六、初七、初八三日惶惑情形

自六、七月以来,京师种种谣言,骇人闻听,捏造事实,伪托图谶,无非言将有宫闱之变。谓某官某官均泣求长跪于太后之前,某官某官往来南北传递消息,如此风闻,人几尽知。初六日薄暮,传闻北京提督府差来官役数十名,至天津密拿工部主事康有为,疑其尚在紫竹林一带,四处大索,迄未缉获。斯时已闻有皇太后训政之诏,然知者不多,大约官场中当要差者数人,并外国领事府中人而己。

初七日早六点钟,知汽车停止,人始皇皇,而适初五日有英、俄在珲春开仗之说,乃群焉以为汽车之停为外国交战之事而起,此一说也。

铁路公司中人初亦信之,既而思英、俄即使开仗,与京津铁路无与,何为而使之停哉?必有别故,乃发德律风至马家堡问之。答云:“早晨有旨拿问张侍郎荫桓,故暂停铁路”云云,此说一传,众疑滋甚,此又一说也。

及二点钟有汽车专挂花车一辆,云中仅有制台幕府杨姓者一人并仆人二名,不许再附别客。或曰此幕僚,即某侍御也。或曰此并非某侍御即某大臣也,此行决有非常之事,此又一说也。

三点半钟闻王菀生观察率同伍昭扆太守、张文成司马由汽车至塘沽密拿康有为,于是知康之踪迹已不在紫竹林矣。至晚各西人忽言康某己由塘沽拿获。又有西人由三点晚车自北京来云:张侍郎下狱并无此事,因缇骑围其第而索康,故致此谣也。

惟康有为之弟广仁及写字人等,均己被获。又传闻圣躬不安。又传闻皇上暂居静室,不接臣僚。该西人又云:若果如此,外人定将干预,决不听之。又有西人言此事从中实有某大国公使主持调度。西人言此者奋髯抵几,意甚不平。于是而群言淆乱,莫衷一是矣。

初八日汽车已开,人心稍定。午刻王菀生观察回津,知康有为已于初四日远飏,无从弋获。北洋大臣派飞鹰兵轮前往追逐,又发电通告各口岸之文武各员,会同各口外国领事齐心缉访,至暮人心稍定。而欢欣鼓舞之人与殷忧焦思之人各为一类。言语不通,是非不同,目下尚不能定其当否。以上皆天津之情形也。至北京必更皇皇,而访事之人函尚未至,倘得来函,即行登报。

(见光绪二十四年八月初九日《国闻报》)

  枢廷琐纪

皇上近日于新政事宜,加意购求,闻传谕奏事处,须将逐日条奏各件封固呈进。所有折盒之铜拾件,均应钉换牢固,以免拆阅之弊。又参预新政之军机章京四人,共分两班,所有条陈封奏各件,均归阅看,拟旨呈进。其寻常奏件,仍照常办理云。

(见光绪二十四年八日初九日《中外日报》)

  参劾传阅

有自北京来者云:初四日闻得张次珊(仲炘)侍御奏劾户部侍郎张荫桓及康有为、林旭诸人,是日未奉批旨。初六日因再上一折。又杨莘伯(崇伊)侍御既纠集同志联名具折求皇上吁请皇太后训政。既蒙允准,因于初八日具折揭参数月以来新进诸臣,请一体罢斥治罪云云。或云杨侍御前折系求某亲王面递者,传闻如是,未知确否。

(以上见光绪二十四年八月一初十日《国闻报》)

  新党被逮情形

昨有友人自北京来,告知初九日有旨,将此数月以来新进诸臣,凡曾干预新政者,如杨锐、刘光第、林旭、谭嗣同、王照、张元济凡数十人,传至六项公所,命礼、庆两王讯问,有无与康有为朋比为奸情事,如有实迹,即当治以应得之罪云云。后闻张荫桓、徐致靖、杨锐、刘光第、林旭、谭嗣同,并交刑部,余尚无所闻云。

  视死如归

有西人自北京来,传述初六、七日中国朝局既变,即有某国驻京公使署中人,前往康氏弟子谭嗣同处,以外国使馆可以设法保护之说讽之。谭嗣同曰:“丈夫不作事则已,作事则磊磊落落,一死亦何足惜!且外国变法未有不流血者,中国以变法流血者,请自谭嗣同始。”即纠数十人谋大举,事未作而被逮。闻中国国家拟即日正法以儆效尤。

  湘抚电保四卿

军机四卿奉旨被逮,而外省尚未之知也。日前湖南陈右铭中丞电保刘、杨、谭、林四人均属才识优长,可以裨益新政。所虑者更事未多,尚欠历练,应请皇上特召湖广督臣张之洞入参枢密,以为四卿领袖,庶遇事得所折衷云云。

  京友再述国事要闻

……是日(八月初六日)黎明,步军统领崇大金吾复率弁兵出正阳门至宣武门外南横衡,将新授军机章京内阁侍读杨锐、刑部主事刘光第、内阁中书林旭、知府谭嗣同并其家丁等一并拿解。闻是日刘、林二人方在内廷值班,既已拿获,复至其家搜查往来信函及其家丁等同解入城。同日礼部主事王照亦奉懿旨革职,永不叙用,惟尚未降明文。又闻日前康有为倡设保国会,结党三百数十人,皆系宦途,现已奉旨派步军统领崇大金吾按名严拿归案惩办。

(光绪二十四年八月十七日《申报》)

  京友三述国事要闻

京师访事友人云:本月十三日刑部署前站有营兵三百数十人,禁止书差人等出入,观者人山人海。俄由内廷传旨将官犯杨深秀、杨锐、刘光第、林旭、谭嗣同及康有为之弟康广仁等六犯一并正法。午后四点钟时,步军统领三堂宪传集刽子手并囚车六辆,将六犯由狱中提出装入车内,督带官兵护解至宣武门外菜市口处决。时被康诱惑之各官绅及保国会中人皆栗栗危惧,幸朝廷宽大,不予深究,得免株连。先是,十二日晚步军统领传谕点派绿步各营兵丁若干名,于次早齐赴刑部伺候。十三日钦派会审官犯之某大臣等,齐集刑部秋审处,提讯徐致靖等七犯,各递亲供,诸大臣立刻复命。旋于三点钟后奉谕旨只留徐致靖一犯,永禁图圄,其余杨深秀等六犯,立即处决。当行刑时,有某犯官之弟,呆立人丛中,见兄俯首就戳,悲痛迫切,如醉如痴,幸经家人极力唤醒扶之而去。移时各犯亲属闻讯俱至,将尸首缝合,舁回棺殓。康之害人,亦甚矣哉!闻革员张荫桓由德皇传到急电,力为保全,经总署代达天听,故十一日有暂行看管之谕。刑部遵旨提张出狱,为之扫除一舍,妥为安置。又闻皇上圣躬时有不豫,皇太后命居瀛台静养休息。禁垣外每处增设兵丁二十名,往来巡查,日夜不息,门禁亦较常严紧。

(光绪二十四年八月二十三日《申报》)

  杨御史召见述闻

北京访事人来函云:杨莘伯御史既于上月初具密折由某亲王转呈大内,请皇太后训政,于是各言官莫不摩厉以须,乘时利见。而杨御史亦复封章迭上,至再至三。然其言之宗旨,则大要不外乎诛新党、复旧制,欲尽翻五月以来皇上之所为而已。上月二十八日因呈递封奏得蒙召见,凡向来御史递封奏多不召见,故此次杨御史之入见,各国人士在北京观政者,无不欲考究其事,以测验政府所定之策。嗣经探悉,杨御史此次封章乃系揭参多人,其所参之人有京官、有外官,大抵均平日讲求西学主议变法之人,其人数多至数千名。政府之意亦不欲与新党人全然为难,惧授外人以口实,故其召见之敕语略谓:概不株连。朝廷已再三言之,中外共知,势不能将新党之人全数诛戮罢斥。若如该御史所奏,欲将讲求西学主议变法之人一律治罪,则不特国家无此政体,即办理亦有许多为难之处。自今以后,该御史勿复多言,进退黜陟朝廷自有权衡,毋须再三之渎也。各国在北京人士闻得此信,颇以政府为然。

(光绪二十四年九月初五日《国闻报》)

  党籍述闻

……本馆又接北京访事来信,所称懋勤殿十人姓氏,间有不符。第一系李端棻,二系徐致靖,三系康有为,四系杨深秀,五系康广仁,六系梁启超,七系谭嗣同,八系林旭,九系杨锐,十系刘光第。谭、林、杨、刘四人,均四品京官。此十人中,扬深秀、康广仁、谭嗣同、林旭、杨锐、刘光第六人,已于九月二十八号同时伏诛。康、梁业已远飏,李端棻、徐致靖二人,官阶较崇,年岁又高,通籍后已阅二十余年,故贷其一死。然一则远戍,一则永禁,虽苟延残喘,其实与丧身者未达一间耳。

(译自《林西报》西历九月六日。见光绪二十四年九月初八日《中外日报》)

  北京要事汇闻

西历七月十号,香港士篾报云:本月三号,北京消息,称中国皇帝志在维新,太后志在守旧,势不两立,力强者胜。皇上防有意外,欲将兵权尽交袁世凯,故先擢彼为侍郎,次将以北洋副大臣之职授之,令其兼管北洋水陆师兵权。袁世凯既受职,上朝谢恩,皇上即乘机授意,使其回至天津,即带兵入京师,护卫御驾,以晚意外之变,不意为袁世凯所误。九日二十号(即华历八月初五日)乘火车出天津,不即遵旨带兵入京,转将机关尽行说知荣禄,欲荣禄决其可否。岂知直隶总督荣禄,素来痛恨维新党,一闻机关,即传电报知太后,故有今日之变。九月二十一号,皇上登朝,正欲降旨传伊藤入觐,突有内监持太后懿旨,敦迫皇上往颐和园,面见太后。皇上既往,此后遂不复见其视朝矣。

(光绪二十四年九月十一日《知新报》)

  官犯康有为

昨得友人来函录左:当京内严拿康党之际,步军统领衙门九门提督,带同骑兵四十名,至南海会馆,当悉康有为、梁启超业已在逃。馆中拿获拔贡某,在后进。康广仁匿在堆积煤炭之处,亦往拿获,即装车载往刑部。随即他往严拿余党,如杨深秀等,如此查拿者四日,乃有人奏谓恐致激变,遂中止。刑部会审者,钦派四人,某亲王、刚中堂毅、裕德、王文韶。刑部司员,齐班侍立大堂左右。旋昆中堂同至,当谕各员退下,非调上堂者,一概回避。忽见九门提督之兵多名来伺候,方坐堂点名。昆中堂宣懿旨,随即解往菜市口处决。湖南某拔贡供称,为康司笔墨,到馆仅七日,堂官以为非康党,乃释之。

(光绪二十四年九月二十四日《中外日报》)

  湖南现状

西历三日二十五号,东京《东亚时论报》云:日本东亚同文会会员平山周氏,往湖南视察地方归面谈曰:日本人近谓湖南之风气大开,已向于维新之气运。据予所观,湖南人士,犹多顽固守旧之徒,其一时呈风气大开之外观者,当时之巡抚陈宝箴氏,首鼓吹革新之气运,由于开学会、设学堂、创新报耳。今请稍述长沙之情形:南学会以讲救济支那于平和的之方法为宗旨,依于陈宝箴、黄遵宪、谭嗣同、熊希龄、唐才常等诸氏之首倡。其会员当时一千二百余名,虽为甚盛,但今已与陈、黄、谭三氏之废亡俱解体,今者不留其形影。且新巡抚俞氏封任以来,守旧党首领王先谦、叶德辉之辈,再抬头地,暴横无不至。新党之士尽屏息,会员四散,杳焉无由知其消息。公法学会以研究国际法为目的,现创设者以毕永年氏为之首倡,乃其人一去,此会亦显解体之势。时务学堂梁启超氏为教习,在堂之日,盛讲新学,其生徒百二十余名。北京政变之后,已改名求是书院,复课旧学,而文明日新之学尽废,旧生徒悉去,今者不过新生徒三十余名矣。地图公会系邹代钧氏所创设,如亚细亚北部,数年前既制出精密可惊地图,今者亦唯存其名。《湘报》为南学会之机关发行,大鼓舞湖南之风气,今者改题《汇报》,虽犹继续刊行,但与前时之可益学问者,判若天渊,唯仅录清廷所发之上谕耳。总而言之,湖南之风气,今也寂寞无足观者,噫!

又湖南夙为哥老会之巢窟,其会员约十二万。会员中多有兵士,又闻有高等武员,以阴成其大势力。据闻支那十八省中,殆无地不有其会员,合之约有二百万云。彼等一意以仆朝廷为宗旨。惟彼中之人,其通达世界之大势者极少,然亦非无备高等智识者。其动为毁教堂杀洋人等暴举,毕竟以苦其地方官,因以苦其朝廷耳,决非可与一派之顽固守旧党同视。其组织之整然,实有可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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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谭嗣同研究资料汇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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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所有:湖南图书馆 2009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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