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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与金陵书局(连载之十二)
作者:曹凤祥
【摘要】金陵城里,几乎被灰色的浓云遮住,天色渐渐地暗淡下来。疾风乍起,路旁树上枝叶翩翻,上下抖索。
  第三章  刊刻《遗书》扭转世风

  一、戏辱

金陵城里,几乎被灰色的浓云遮住,天色渐渐地暗淡下来。疾风乍起,路旁树上枝叶翩翻,上下抖索。

大路两旁行人稀少,书店封禁,餐馆和商铺倒闭。

由远而近来了一队人马,一人在前鸣锣大叫:“居民人等回避。”行人就地低头、屈膝,匍匐跪地。

须臾,天国将士打着旗帜,手持枪、矛和大刀顺序地走了过来。数十人抬的大轿紧随其后。

洪秀全坐在大轿里。他身着黄缎九龙袍,两只眼睛转来转去。轿子上下颠簸,他左手按着放在腿上的龙凤纱帽,右手指捻着稀疏、微白的胡须,想起了往事:

自己赴广州应试,不想第四次落第,在街头徘徊,愁眉不展,哀叹不已。

忽然,一位又瘦又高略有驼背的外国传教士,转动着蓝眼珠,满脸笑容地冲自己走过来,亲热地打着招呼并把一本《劝世良言》递与自己,用汉语道:“汝当代天父宣化,普救世人。”言讫,耸了耸肩,伸了伸舌头,翻了翻眼皮。自己接过来一看是基督教传道书,然后一面道谢,一面目送他远去。

低头翻开细看,不觉得动了心思,书里的内容倒是与中国传统经书大相径庭。再想一想,觉得有点意思,逐渐领悟了“上帝是唯一真神”的含义。合上书,小心冀冀地放到怀里。忽然觉得茅塞顿开,不由得脱口而出:“谢天谢地,真乃天赐。”一时,乐得蹦了起来。由此,想到还参加什么科举考试?可以利用基督教去附会病中遨游天堂的“异梦”,谎称自己是上帝的次子,受天命下凡,救世。这样,不用再费九牛二虎之力,就可以实现凌云之志。

回到旅舍,点亮几案上的油灯,磨墨润笔,开始编写《太平天日》。

大病之中,自己做的“异梦”:像吃了安眠药一样,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朦胧之中,皇上帝派来的天使款款而至。恍恍惚惚听得那天使道:“皇上帝与你父子一回,经年不见,十分想你。你且同我到天堂看望老人家。”自己半梦半醒,听了天使这番话,十分欣喜,赶忙道:“说的是,正合吾意。”说着,随天使飘然而去。到了天堂,只见天父、天母在宝座上端坐着,旁边站着长兄耶稣。自己当下跪拜了天父、天母和兄长耶稣。

天父离席,弯下腰扶自己起来,笑着道:“你来得正妙。”说着,便拿出了宝剑和金玺,并把这两样宝物赐给了自己,嘱咐用其下凡诛妖救世……

自己恋恋地舍不得去,天父见了,喝道:“这样有什么出息?”自己听了,凝神看了看天父,眼圈红了半日。

与天父、天母和耶稣依依惜别,自己回到凡间……

想到此,洪秀全向前探了探头,直了直腰,掀开轿帘凝神向外望了望,心里有说不出的愉悦;合上轿帘,摸摸头,十分得意地笑了起来。

大队人马不知不觉来到了宫门。将士们列成两队,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

大轿停妥后,宫女们打着罗伞迎来。洪秀全带上纱帽,抖抖精神下轿,在她们的簇拥下,徐步由题有“真神荣光门”巨匾的大门直入“真神圣天门”的二门。再往前走,他忽然站住,看了看黄缎大门上高悬的一块禁令牌,上书:“大小众臣工,到此止行踪,有诏方准进,否则云中雪。”两道剑眉一挑,脸上显得十分严肃。

方欲举步,王娘、媵妾和侍女黑压压地跪了一地。她们三呼万岁,喊声震动天地。

洪秀全挥了挥手,她们依次退去。两位侍女扶着他进入宫里。刚刚入坐,外面传来话:“东王杨秀清到。”

洪秀全闻后,对侍女说:“请!快请!”

杨秀清下了轿,步入宫里。一见洪秀全便问:“尊兄,在忙什么?”洪秀全声音低低地回答:“我在考虑以前敷演出的一段鞭打孔丘的神话故事,怎样把它编成戏剧发泄自己屡次考场失意的恼恨,亦可使自己的壮举昭传给后世。”杨秀清一听,不由得一惊,顶梁骨走了真魂,头上冒出凉汗。他摇了摇头,直率地说:“尊兄,这样做法不妥。孔夫子是一代圣贤,其思想深入人心。多少学子、文人对其心切慕之,敬仰备致,切不可鲁莽。”一句话未了,洪秀全瞪了他一眼,拍案而起。

杨秀清见他一时动了气,明白自己说话造次了,大有后悔之意,紫了脸,低下头,心里不安,非言语能形容得出。半晌,结结巴巴地说:“弟学识有限,思虑不极!”洪秀全听他如此说,长长地出了口气,知道他大有后悔之意,心中也宽慰了些许,不觉胸中大畅,将对他的气早抛到九宵云外去了。说:“愚直之言,幸勿见怪。”他转身吩咐身边的侍女:“把茶拿来给秀清吃。”侍女应诺,不敢直视,斟上茶来。杨秀清接过茶,品着,心里想:“尊兄素日恣心纵欲,天不怕,地不怕,心里想什么就干什么,当日砸孔子牌位,闹得天翻地覆;如今比先前更厉害了。随他去吧。”想毕,吃了一口茶。

洪秀全便起身从案上拿起绉绉巴巴的纸稿,眨巴了几下嘟噜着的眼皮,眼睛里隐隐闪现出一种异样的光。他向前走了两步,看看杨秀清,然后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天父上主皇上帝指着儒学经典对自己说:“这是孔丘所遗传之书,是尔在凡间所读之书,此书甚多差谬,连尔读之,亦被其书教坏了。”

天父上主皇上帝因责孔丘曰:“尔因何这样教人糊涂了事,致凡人不识朕?尔名声反大过于朕乎!”孔丘始则强辩,终则默想无辞。

天兄基督亦责备孔丘曰:“尔造出这样书教人,连朕胞弟读尔书,亦被尔书教坏了!”众天使亦尽归咎他。

主(自称)亦斥孔丘曰:“尔作出这样书教人,尔这样会作书乎?”孔丘见高天人人归咎他,便私逃下天,欲与妖魔头偕走。天父上主皇上帝即差主同天使追孔丘,将孔丘捆绑解见天父上主皇上帝。

天父上主皇上帝怒甚,命天使鞭挞他。

孔丘跪在天兄基督前再三讨饶,其受鞭挞甚多,哀求不已。天父上主皇上帝乃念他功可补过,准他在天享福,永不准他下凡。

洪秀全讲到此,看了看站在一旁拿着茶杯发呆的杨秀清,脸上带着笑意说:“我们要对儒家、诸子百家的书尽行焚除,不准买卖藏读,否则云中雪。”

杨秀清早已心中大不自在起来,又听他如此说,感到不可思议,他没有说什么,匆匆告辞。

洪秀全过于疲倦,觉得心突突的似往上撞,示意侍女要往床上歇息。侍女和众妾低着头,趋前伺候。须臾,他上了床,昏昏沉沉地睡去。

  二、分歧

这日是杨秀清的生日,东王府张灯结彩。

东王府较之其他的王府,到底气象不同。围墙里,厅殿画栋雕檐,琼窗玉宇。

楼阁锦幕珠帘,朱户毡地,后面的花园里树木山石,蓊蔚洇润。

几天前,杨秀清发帖请客,天国的文武百官前来东王府里庆贺。

杨秀清约请洪秀全前来。偏那洪秀全因不慎受了些风寒,又与群妾缱绻,未免失于调养,再加上东王杨秀清行事自作主张,尤其觉得气愤,只好推脱需在宫中养息,拒绝前往。可又一想,如此大事不去,又于情理说不过去,乃吩咐王娘:“今日不比往日,是东王大喜大庆的日子,定要让他快乐一日。先将上等可吃的点心、珍稀的果品,装上三十二大盒,着洪天贵福带领家下人等给东王送去。”王娘点头称是,叫侍女把洪天贵福请来。

洪秀全视儿子洪天贵福若命根子一样,爱如珍宝,对其日用排场费用从不将就省俭,这还事小,更有大者,谁知这洪秀全自己读过书,却不善教育之理,最是教子无方的,如今对儿子行事听之任之。这洪天贵福本来娇生惯养,又无书读,恣意寻欢作乐,说话行事一会儿明白,一会儿糊涂,不高兴的时候,竞会把天王府闹个天翻地覆。

一会儿,侍女来报:“洪天贵福到。”话未说完,他已经进来。

洪天贵福容长脸儿,高挑身材,年纪只有十来岁,长得着实清秀,倒也伶俐乖觉。

他见了洪秀全和王娘,请了安。

洪秀全吩咐他去参加杨秀清的生日庆典。他一听摇头说:“我只不过是个孩子,并不乐意和这些人往来。”天王洪秀全听了便大怒,道:“你这个脾气老是改不了,如今不小了,该立事啦。你就是不愿意去凑热闹,也应该去会会这些人。再说东王有过人之处,你走动走动跟他接触,向他学学,将来也好应酬;你总是在宫里,不是跟侍女混,就是抓蝈蝈、斗蟋蟀,这样会有什么出息?”洪天贵福听了心里很不舒服,咬了咬嘴唇对洪秀全说:“父亲为什么自己不去?碍着我什么事。”洪秀全听了如雷贯耳,气得目瞪口呆,半晌才说:“该死的东西!朕有重要的事情处理。你竞然如此说话,岂有此理。”

王娘见洪秀全气得面如金纸,心里想:“有其父,必有其子。当初怎么对我来着。又一想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忙走过来推了推儿子,责怪他说:“你也不小了,不能这样跟天王说话,快给你父亲赔礼。”

洪天贵福心里不服,可是无奈,赶快跪下磕头。

洪秀全坐在椅子上怒气未消,喘着粗气。

洪天贵福从父亲脸上的表情看出,他要对自己说点什么,但是他却气呼呼地看着窗外。

半晌,洪秀全站起来对王娘说:“你先下去吧,我跟他有话儿说。”她听了忙起身去了。看了看儿子,洪秀全说道:“洪天贵福,我有几句话……”他眯缝着凸出的眼睛,脸上的血色慢慢地退去,一面摸着胡子,一面接着说道:“你对东王说朕这功夫身体不支,未敢勉强,再者你留神看他是否喜欢你,要多动脑,不要像个驴,就会尥蹶子。磕了头就回来。”洪天贵福听罢脸涨得通红,扭过头去。

洪秀全一看,气又不打一处来:“你小心点!我不是随便跟你说着玩儿的。东王是个有心计、多疑的人,别给我找麻烦,朕事先提醒你:你惹了祸,就把你打死。”洪天贵福应诺。

洪天贵福回寝宫换了一身打扮,闷闷不乐地率领家下人带着礼物乘轿去了。

东王府渐渐地人越聚越多。

先是翼王石达开、燕王秦日纲到来。杨秀清并王娘接了他们进去。大家见过面,彼此让了坐。王娘亲自递了茶,石达开看了看问:“天王怎么还没有来?”杨秀清说道:“原想到这时天气已凉爽,院子里的大丽花、万寿菊和秋海棠盛开,请天王过来赏赏花,听听戏。这不,后院戏台子都已经布置完毕,戏班子也准备好了。可是,他身体欠佳,怕是不能来了。”话音未落,忽然外面报:“洪天贵福到。”

洪天贵福一行过了影壁,进了院门。

杨秀清命石达开、秦日纲、家下人等出迎,大家一听迎了出去,跪地上喊:“天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呼喊后,起来迎上前去,把洪天贵福一行接进了大厅。

杨秀清端坐在宝座上。

洪天贵福见了杨秀清跪地磕头,杨秀清起身赶紧把他扶起。

洪天贵福呈上礼物后,怯生生地坐下,用调皮而不安的眼睛打量杨秀清说道:“天王昨日还说要来着呢,谁知‘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胃肠不好,不进饮食,五更天的就一连起来了三次,今天早晨觉得昏昏沉沉,大有不胜之状,遂不敢出门,因叫我回东王,今日断不能来了,并嘱我特来为东王祝寿。”

杨秀清沉默了一会,说道:“天王现在贵体如何?”

洪天贵福说:“不碍事,他在寝宫睡大觉呢。”

王娘看着洪天贵福,拉了他的小手,命侍女倒茶。洪天贵福缩回小手,端起茶,还没吃一口,只见杨秀清的小儿子也来了。他给杨秀清和王娘磕了头,便在王娘身旁坐了。他一看洪天贵福,心中想起母亲说过,天王家有个霸王,极恶读书,顽劣异常,常在内帏厮混;天王又极溺爱,无人敢管。本打算凑过去,可心里打起怵来,不敢近前。

王娘因问洪天贵福念什么书。他道:“我爸爸不让读书,说认得几个字就行。”王娘一听说:“有意思,有意思。”王娘先夸洪天贵福招人喜欢,后来百般怜爱地摩挲扶弄小儿子的头。洪天贵福看了早已心中大不自在起来,蹙着眉头,断断不肯再留在这里了,忙对东王说:“我要回府了,回府了。”东王苦留吃过宴再走,他道:“东王爱惜,赐宴,本不应辞,可是,天王府也日日有宴,何必在此讨人厌,遭人烦,望东王容谅。”王娘听了红了脸,笑道:“多有得罪,望多担待。”杨秀清向他道:“今日你执意要走,也不勉强留你了。你回去替我问天王好。”洪天贵福调皮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杨秀清遂令石达开、秦日纲好生送了去。于是洪天贵福匆忙离去。

人们纷纷离席,跪送。

石达开送洪天贵福至仪门前,又嘱咐他几句,眼看着大队人马去了方回来。

石达开回来后,杨秀清忙拉他坐下,命侍女们给他斟酒。石达开道:“东王劳苦功高,大家举杯敬东王。”众人纷纷举杯。杨秀清笑道:“彼此,彼此。”正吃喝说笑间,外面人又报:“北王韦昌辉到。”

杨秀清一听,说:“来得正好。”忙命石达开和秦日纲出去迎接。

韦昌辉进来,杨秀清忙让他坐上席,并让他吃酒,韦昌辉执意不肯,并道:“我这会子在执行任务,匆忙跑来,倒也不为了吃酒,只是东王的生日,不来过意不去。”杨秀清听后愣了一下,对王娘说:“刚才我说那糟驴蹄子有味道,正好给昌辉吃,你拿了去叫他们赶紧热来。”又对韦昌辉道:“你尝一尝这冶泉酒。”

说着,冒着热气的糟驴蹄子上来了,杨秀清拣了一块与韦昌辉尝,并说:“这个就酒才好。”他边命侍女倒酒,边劝韦昌辉多吃点。韦昌辉吃了一口驴蹄子,吧嗒吧嗒嘴说:“有味道,我还是头一次吃!”杨秀清说:“那你就多吃点。”说着,他又举起杯。韦昌辉也举起杯说:“干!”两人碰杯。忽然,杨秀清眼睛一动,问:“执行什么任务?”

韦昌辉说:“你还不知道天王那‘好’脾气?”

杨秀清乃问:“怎么讲?”韦昌辉向他使眼色,两人离席,来到倒厅。杨秀清乃细问端详。韦昌辉语无伦次地把洪秀全下令烧书的事说了一遍。杨秀清一听,心中怅然如有所失,仰天长叹一声,对韦昌辉动情地说:“得士子心者得天下,焚书失人心矣!天国的大业毁到天王自己的手里。”韦昌辉听了,没有说什么。

冷静片刻,杨秀清说:“看看去。”说着,两人出门拉起马缰,飞身上马,朝大路口跑去。到了那里,杨秀清凝神望去:

大街小巷,居民院子的门口都有手持大刀的太平军,正在搜查书籍。杨秀清一勒马缰冲了出去,来到一家院子的大门口,只见:大门被风吹得时开时闭,“咣当,咣当”和“吱吱咯咯”连续不断地响着。

太平军三三两两抬着书箱子,搬到院子里,弯下腰使劲把书倒出来。一卷一卷的《论语》、《孟子》、《尚书》、《左传》堆成了堆……他们恨恨地点燃,一时,书灰夹带着火星到处飞舞……

韦昌辉对杨秀清说:“天王下令了,江南的文宗阁、文汇阁和文澜阁都要烧毁……”

话音未落,罗大纲骑着马跑来递过一张纸,杨秀清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一首打油诗:“搜得藏书论担挑,行过厕溷随手抛,抛之不及以火烧,烧之不及以水浇。读者斩,收者斩,买者卖者一同斩。”

杨秀清眉头紧锁,如火上浇油,不由得使劲勒了一下马缰,马一昂头跳了起来。他吩咐韦昌辉道:“天父临凡了,召天王马上聆听父旨。”

韦昌辉一听飞马跑到天王府,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禀天王,东王说,天父临凡了,召天王马上去听旨。”

一听如此消息,洪秀全皱了皱眉头,不耐烦起来,又一想,无可奈何。于是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大轿。仪仗队在前,天官、天将和御林兵簇拥着洪秀全的大轿浩浩荡荡直奔东王府。

沿途,洪秀全看着街口跪地不敢抬头的百姓、墙边残存的纸灰,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来到了东王府便殿前广场,天色已晚,只见各王府的官将早已经按品级跪满了一地。

在汉白玉石台上,摆放着两个大香炉,香炉里的几柱高香燃放出一缕一缕的青烟和香气。杨秀清在台上一会儿望望天,舞动起双臂;一会儿闭上眼睛,低下头喃喃自语。

洪秀全、韦昌辉、石达开及天官、天将一起垂头跪在地上。

洪秀全带着惊讶、恐怖的神情,抬起头,从眯得细细的眼缝里偷偷地看着杨秀清,等待着天父发话。只见:杨秀清闭着眼睛哆嗦成一团,忽然称:“天父下凡附体。”接着哆哆嗦嗦地把双手摊开,两脚也似乎离地在颤抖,半晌,脸上的肉也哆嗦起来……

他说:“秀全小子,‘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此等尚非妖话,未便一概全废。尔奠都天京,宜使何震川、曾钊扬、卢贤拔等设书局删书,遍出告示,俟删定颁行,方准诵习。”

洪秀全俯在地上答道:“小子已令秀清弟过问。”杨秀清听罢,说:“我回天宫去了。”言讫,他的嘴里喷出长长的一口气来。

洪秀全率众官将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擦了擦头上的汗,心想:东王是要我改变初衷,信奉孔子……

杨秀清抻抻长裳,泰然自若,降阶迎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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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出版发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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