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法之役,不归功卑斯麦,而归功小学教师,主教育者固如是其有价值也。美校长对于学生演说,日以华盛顿相勉勖,谓今日之学生,即异日之统领,被教育者又如是其有价值也。乃以观湖南今岁学界之风潮,则吾湘主教育之监督不及德教师;被教育之学生,皆可美总统也。今岁湘学界之冲突,屡见不鲜,非官长诟为革命军起,即监督怒为破坏学堂,轰轰烈烈,惊骇海内。各省人屡欲解决此问题而不得。然而破坏者,世界建设之母;冲突者,学校进步之原。亦视其缘起之公私与否,发端之是非若何而已。
今岁种学界之恶因者二:一麓山案,一俞案也。实业学堂之开缺,善化中学堂之开缺,算学专修科之退校,皆由陆鸿逵,俞诰庆及王某之阻送陈、姚也。惟一学校之被封,长沙民立第一校之风潮,皆由禹之谟、彭均之率学生逐俞恶也。他如高等之全堂瓦解,则周震麟[鳞]之包袒梅毒学生,而以私隙开不合己意者为之;宁乡之开缺则齐璜之左护偷窃也;新化之愤怒,则罗永绍之勒穿长衣也;明德之退学四十人也,以国文教员之不通文理故;城南小学之全校哄堂也,以算学教员之不解乘除故。其他种种事端,无非学生之优点而监督之丑点也。各监督之进也,半皆出自夤缘,服从官长者,迄得事,欲使学生之服从己者,如己之服从官长一般。于是学生开会则止之,言论则禁之,发传单则匿之,削夺世界公共之自由权,必欲韩国我学生而后快。曾谓湖南爱空气、喜独立之学生,忍受此奴贱不成人格之豢待乎?此冲突之所以不息也。
湘中学生界现正谋自治规则,果其公举代表,各谋自立,虽效日本早稻田大学之民党,湖南惟一学校之共和可也,亦安用此不痛不痒、作鬼作祟之监督为哉?!世界进化,有讲无政府主义者,湖南学界如此,虽讲无监督主义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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