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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曾国藩的升迁之道
作者:张云;韩洪泉
【摘要】正如曾国藩自己多次说过的那样,他的科举之路是比较顺遂的,28岁中进士、点翰林,在素有“五十少进士”之说的封建时代,可算是少年得志。更令他和家人引以为骄傲的是,他在北京官场上创造了一个奇迹:十年七迁,职兼五部。

  正如曾国藩自己多次说过的那样,他的科举之路是比较顺遂的,28岁中进士、点翰林,在素有“五十少进士”之说的封建时代,可算是少年得志。更令他和家人引以为骄傲的是,他在北京官场上创造了一个奇迹:十年七迁,职兼五部。曾国藩自1838年中进士,至1847年升授从二品的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衔,接着又兼任工部、兵部、刑部、吏部侍郎,在六部之中做过除户部之外五部的副职,不能不令人叹为官场异数。曾国藩在写给弟弟们的信中也说:“湖南三十七岁至二品者,本朝尚无一人。”

   曾国藩的迅速升迁、官场得意,是许多后来人关注他、学习他的一个重要诱因。所谓“做官要学曾国藩,经商要学胡雪岩”,现代人更关注的是曾国藩如何逢迎有术、升迁有门。殊不知,他的成功首先靠的是自己的勤奋好学、踏实任事、耿直廉明。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并不太会“做官”。现代人想学他的“术”,却不知他的成功在于“道”;“术”多为“邪术”,所谓“奔走逢迎皆有术,大都如草只随风”是也;“道”则为“正道”,所谓“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是也。因此有识者一针见血地指出:“为官者要学他,别光惦记着怎么升官、当官、保官,先从学他博览群书如何?至于他为官做人上的清廉俭朴,那还是第二步。”

  曾国藩的成功,并非没有幕后赏识者、扶持者,他背靠的大树是权倾一时的穆彰阿。穆彰阿是道光朝重臣,“门人故吏遍于中外,知名之士多被援引,一时号为‘穆党’” 。曾国藩1838年会试时,正总裁就是穆彰阿,因此两人有师生之谊。由于曾国藩谦虚好学,颇具才干,因此深得穆彰阿赏识。1843年大考翰詹后,总考官穆彰阿派人向曾国藩索取应试诗赋,曾誊写好后亲自送往穆府。 这次拜访之后,曾国藩开始步步升迁,速度之快与之前形成鲜明对比,不能不说有穆彰阿的提携之力。野史中对此有一番夸张的描述:有一天曾国藩接到次日召见的谕旨,当晚先去穆彰阿家暂歇。第二天到了皇宫,却发现并非往日召见的地方,白白等候半天,只好退回穆宅等候次日再召见。老谋深算的穆彰阿问曾国藩:“汝见壁间所悬字幅否?”曾国藩答不上来。穆说:“机缘可惜。”便叫来亲信说:“汝亟以银四百两往贻某内监,属其将某处壁间字幅炳烛代录,此金为酬也。”第二天召见时,皇帝所问果然“皆壁间所悬历朝圣训也”,曾国藩因早有准备,对答如流,皇帝满意地对穆彰阿说:“汝言曾某遇事留心,诚然。”曾国藩自此备受皇帝依赖,“骎骎向用矣”。 曾国藩对穆彰阿的知遇和荐举之恩,一直是深怀感激。穆彰阿被罢斥后,他每次经过穆宅都不免感慨唏嘘。1869年初他重返北京期间,还专门拜访穆彰阿故宅。

  需要指出的是,曾国藩并不是只靠穆彰阿的势力才得以发迹。像上面故事中的情形,戏剧色彩太浓,可信度不高。穆彰阿赏识和推荐曾国藩,首先是因为曾国藩有才学、肯任事;咸丰初年穆彰阿倒台后,皇帝对曾国藩圣眷不衰、信用如旧,也可见他不是附草依木的“穆党”人物。公忠耿介、洁身自好、不与当权大臣拉扯关系,这是曾国藩的一向作风,不论是早年之于穆彰阿,还是后来之于肃顺,都是如此。因此,这两位朝中的权相不遗余力地推荐他、重用他,二人倒台后曾国藩却能不受影响,恩宠如常,这本身不就说明问题么?

  考察曾国藩一生特别是13年京官时期的政治生涯,其迅速升迁之道无外乎三个字:“勤”(“劳”)、“廉”(“清”)、“直”。到1858年第二次复出后,则略改前辙,变“直”为“谦”,而“勤”、“廉”之风则一以贯之地坚持下来。他曾对部下黄翼升说:“仆与阁下及诸君子相处十余年,谆谆以勤廉二字相劝。仆虽衰老,亦尚守此二字兢兢不懈。” 1862年又对曾国荃、曾国葆说:“余以官位太隆……故将劳、谦、廉三字时时自惕,亦愿两弟之用以自惕。”

  先说其“勤”。

  曾国藩认为为官应有五勤,“五者皆到,无不尽之职矣”:“一曰身勤:险远之路,身往验之;艰苦之境,身亲尝之。二曰眼勤:遇一人,必详细察看;接一文,必反复审阅。三曰手勤:易弃之物,随手收拾;易忘之事,随笔记载。四曰口勤:待同僚,则互相规劝;待下属,则再三训导。五曰心勤:精诚所至,金石亦开;苦思所积,鬼神亦通。”在京期间,曾国藩“勤于公职,署中办事无虚日。八日一至淀园该班奏事,有事加班,不待期日。在部司员,咸服其条理精密” 。他职兼五部,官居二品,仍能学习不倦,积极掌握任职本领,年谱中记载说:“其在工部,尤究心方舆之学,左图右书,钩校不倦,于山川险要、河漕水利诸大政详求折中。” 公务之暇,他不忘向书本向功,砥砺学识文章,并颇为自信地告诉弟弟:“然我用功,实脚踏实地,不敢一毫欺人。若如此做去,不作外官,将来道德文章必粗有成就。” 后来兼兵部侍郎,又研习兵学、探寻旧制之弊,写出了颇能切中肯綮的奏折,后来他编练湘军时一起步就有板有眼,都与此间打下的军事基础有莫大关系。在军营中,曾国藩虽是一介书生,仍能勤勉治军,不辍公务,“奏牌书札,躬亲经理,不假手于人”,“益治书史,不废吟诵”。

  身列卿贰的曾国藩,不仅勤于钻研,而且勇于任事,能够考虑民间疾苦,向上为民请命。1851年曾国藩曾上《备陈民间疾苦一折》,奏称:“国贫不足患,惟民心涣散则为大患。目前之急务,其大端有三:一曰银价太昂,钱粮难纳;二曰盗贼太众,良民难安;三曰冤狱太多,民气难伸。”同时,他上递《银钱并用章程一折》,参酌吴文镕等人的上疏,“拟章程六条” ,可见他不是那种徒尚空谈、不能办事的清议一派。

  曾国藩生存的时代,正是清王朝腐朽没落、官员贪鄙无为的时期,有一首广为流传的《一剪梅》,专为当时的官员画像:

  仕途钻刺要精工,京信常通,炭敬常丰。
莫谈时事逞英雄,一味圆融,一味谦恭。
大臣经济在从容,莫显奇功,莫说精忠。
万般人事要朦胧,驳也无庸,议也无庸。
八方无事岁年丰,国运方隆,官运方通。
大家襄赞要和衷,好也弥缝,歹也弥缝。
无灾无难到三公,妻受荣封,子荫郎中。
流芳身后更无穷,不谥文忠,便谥文恭。

  事因难能,故而可贵。在这样的大环境中,曾国藩做到了“出污泥而不染”,在晚清帝国落日余晖中,做了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勤政好官。

  再说其“廉”。

  “在专制的国家里,贪污便是当然的现象。” 以朱元璋的严厉手段和清朝的专制统治,都不能避免官员的贪污腐败,反而愈演愈烈,致有“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民谚。曾国藩曾在奏折中痛斥贪污之风,并在30岁时立誓:“以做官发财为可耻,以宦囊积金子孙为可羞可恨,故私心立誓,总不靠做官发财以遗后人。神明鉴临,予不食言。”“仕宦十余年,现在京所有惟书籍衣服二者,衣服则当差者必不可少,书籍则我生平嗜好在此,是以二物略多。” 以京官的微薄年俸,加上日常必需的种种应酬,即使在种种陋规的周济下仍然不免于困窘。曾国藩长期担任京官,又以清廉自砺,因此虽位居卿贰,年俸不过银300两,加上饭银100两以及他项收入,总计约在六七百两左右,在天子脚下且拖家带口,常常囊中羞涩甚至遇事举债,是个典型的“月光族”。他任京官期间,由于经济原因多年未回湖南家乡,“梦寐之中,时时想念堂上老人”,至于有家难回的原因,“一则京帐将近一千,归家余费又须数百,甚难措办。二则二品归籍必须具折,折中难于措辞”。因此,他盼望被外放学政或充当主考来解决这个难题:“私心所愿者,得一学差,三年任满,归家省亲,上也。若其不能,或明年得一外省主考,能办途费,后年必归,次也。” 1849年的一封家信中又写道:“予今年考差,颇望得江西主考,冀家中亲属可就至江西一叙天伦之乐。……我私愿不遂,南望家山,常怀堂上,真不知仕宦之略有何味也。” 身为六部堂官,连回家省亲的盘缠都难以筹措,京官的清贫与曾氏的清廉,于中可见。有人总结曾国藩这一时期经济困窘的原因是“薪情差、不想贪、反哺家、应酬多”,可谓道出了其中情由。

  曾国藩小时候品尝过艰难的生活,有过“蒋市街卖菜篮”的经历,入仕后又决意清廉为官,因此终其一生,在生活起居上谨守寒素家风,厌弃奢侈浪费,儿女婚嫁用度都不能超过200两银子。相传曾国藩为官30年着布衣布袜,30岁时曾制天青缎马褂一件,在家时从不轻易穿戴,只在庆贺典礼及新年时偶尔穿上,故而藏之30年,“衣犹如新”。在军营和衙署中,他每日吃饭以一荤为主,有客略增之,时人称其为“一品”宰相。时人称赞他:“万钱日费可长叹,手检文书并食单。但饬宾筵供四簋,清风聊率旧同官。” 诗中说的是曾国藩驻节安徽省城安庆时,对官府用餐标准予以限制,一桌只准摆四碗菜,并说:“官橱少一双之箸,民间宽一分之力。”一次曾国藩从安庆东下,部下马新贻(即后来“张文祥刺马”案中被刺的两江总督)和朱兰等想宴请他,曾国藩说:如果不吃燕窝就一定来。宴会时,酒菜很简单,当然也没有燕窝,曾国藩很高兴。朱兰便说:曾大人您知道现在干什么最苦?曾国藩随声应道:卖燕窝的最苦。众人听后,轰然大笑。 1868年曾国藩北上任直隶总督时,分文不取,只收下1000多篇诗文,人称“只有清风携满袖,江南江北送行篇” 。

  对家人和子女,包括几位弟弟,曾国藩严格要求,严禁他们贪污腐化、奢糜浪费。他指出:“多欲如好衣、好食、好声色、好书画古玩之类,皆可浪费破家。” 并在大堂上亲书一联:“惜食惜衣,不惟惜时兼惜福;求名求利,但知求己不求人。” 只是曾国荃听不进大哥的劝诫,终于得了“老餮”的贪名。曾国藩死后,左宗棠送来的400两银子竟被少侯曾纪泽拒之门外,有人把这件事作为曾左交恶、至死不能相容的例证,实际情况则是曾国藩的家人牢记他的遗嘱,坚决不收礼金,连李鸿章也未能例外。

  最后说其“直”。

  早年的曾国藩,性情耿直,昂然自信,对官场中因循苟且之风深恶痛绝,在上疏中也能直陈己见,毫不畏避,直到带兵之初仍然“愤青”作风。官居二品、位列卿贰后,曾国藩“常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每自负”,一般人并不理解,或谓其“大言欺人”,唯倭仁等“数辈信之” 。他在写给朋友的信中痛心疾首地说:“二三十年来,士大夫习于优容苟安,揄修袂而养跬步,倡为一种不黑不白不痛不痒之风,见有慷慨以鸣不平者则相与议其后,以为是不更事、轻浅而好自见。国藩昔厕六曹,目击此等风味,盖已痛恨次骨。” 他因不避嫌疑、任事果敢,又在会审琦善一案中得罪了名族权贵,处境愈益孤立,“诸公贵人见之或引避,至不与同席” 。

  咸丰即位后,鼓励大臣有事“据实直陈、封章密奏”,曾国藩受到鼓励,结合自己的职责所系,连续上奏分析时弊、举荐人才、陈述建议,如《应诏陈言疏》、《备陈民间疾苦疏》、《平银价疏》、《议汰兵疏》等,内容涉及人才培养、财政改革、民生疾苦、军事训练等,其中不乏切中时弊之论、激烈直白之词。咸丰的批语中常有“朕详加披览,剀切明辨,切中情事,深堪嘉纳” 之语,曾国藩受到鼓励,更上了一道《敬呈圣德三端预防流弊疏》,险些因此掉了脑袋。

  在这篇著名的奏折中,曾国藩明谓“圣德”,实际批评皇帝自身存在的三大缺点。其一曰:于人苛求小见而疏于大局。奏称:“自去岁以来,步趋失接驾,广林以小节被参;道旁叩头,福济、序魁以小节被参;内廷接驾,明训以微仪获咎;都统暂属,惠丰以微仪获咎,而于国家大事则有疏漏而不暇深求。今发往广西人员不为不多,而位置之际未尽妥善”。并指出他推荐的严正基受命办理粮台,“位卑而难资弹压”。其二曰:于纳谏徒好文饰而不重实用。“自去岁求言以来,岂无一二嘉谟至计?究其归宿,大抵以‘毋庸议’三字了之。间有特被奖许者,手诏以褒倭仁,未几而疏之尤里之外;优旨以答苏廷魁,未几而斥为乱道之流,是鲜察言之实意而徒饰纳谏之虚文。”其三曰:于己有骄矜之气而少谦冲之风。“去岁求言之诏本以用人与行政并举,乃近来两次谕旨,皆曰黜陟大权,朕自持之。在皇上以为中无纤毫之私,而不知天视自民视,天听自民听,国家设立科,正民视民听之所寄也。宸衷无纤毫之私,可以谓之公,未可谓之明也,必国人皆曰贤,乃合天下之明以为明矣。古今人情不甚相远,大率戆直者少,缄默者多,皇上再三诱之使言尚且顾忌濡忍,不敢轻发苟见,皇上一言拒之,谁复肯干犯天威?”同时,曾国藩还抓住咸丰皇帝刊布自己的诗文做文章,“前者臣工奏请刊布《御制诗文集》,业蒙允许。臣考列圣文集刊布之年皆在三十、四十以后,皇上春秋鼎盛,若稍迟数年再行刊刻,亦足以昭圣度之谦冲,且明示天下以敦崇实效不尚虚文之意,风声所被,必有朴学兴起,为国家任栋梁之重。”

  客观说来,曾国藩所指的问题无关国计民生大局,但逆了最高统治者的“龙鳞”,所持的几条意见言之有据,言之成理,在封建时代实属可贵。在“家天下”的时代,特别是君权高度集中的封建社会晚期,作为国家最高统治者的皇帝,每做出一个决策甚至平时的一言一行,都会对国家和社会产生重大的影响。他应该是抓大放小而不是苛责细究的,应该是求真务实而不是爱好虚名的,应该是谦虚谨慎而不是自视甚高的。聪明的君主或自恃聪明的君主,最容易迷信自己的能力而乾纲独断、放纵性情,成为祸患的源始。作为处在权力金字塔最高层的人,君主又很容易陷入自我陶醉的情绪之中,因为身边会出现很多吹捧他、阿谀逢迎他的人——即称为“佞臣”之流。喜欢听奉承话,在那些明显言过其实、夸大吹嘘的虚假言辞中飘飘然迷失自我,这是人性共有的致命缺点。曾国藩在皇帝即位之初,从这些细节入手对皇帝进行批评,既是大胆的,也是有意义的。别的不说,单说咸丰年纪轻轻就在朝臣的“忽悠”下准备刊刻自己的诗文集,确实有些飘飘然不知所以。咸丰的文学功底如何姑且不论,这件事情本身就有些草率,而且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有点不务正业、不得要领。

  在奏折的最后,曾国藩引用夏禹谏舜、周公诫成王的话说:“昔禹戒舜曰:‘无若丹朱傲。’周公戒成王曰:‘无若殷王受(纣)之速乱。’” 措词与用字,已经是十分“不敬”。据说咸丰看后冲冲大怒,“掷其折于地”,又“立召见军机大臣欲罪之”,军机大臣祁隽藻叩头求情,并说“主圣臣直”,曾国藩的会试房师季芝昌也为之求情说:“此臣门生,素愚直,惟皇上幸而赦之。”咸丰皇帝“良久乃解” 。后来,咸丰还在上谕中为自己解释和反批评了一番:

  曾国藩条陈一折,朕详加披览,意在陈善责难,预防流弊,虽迂腐欠通,意尚可取。朕自即位以来,凡大小臣工章奏,于国计民生用人行政诸大端有所补裨者,无不立见施行;即敷陈理道有益身心者,均着置左右,用备省览;其或窒碍难行,亦有驳斥者,亦有明白宣谕者,欲求献纳之实,非徒沽纳谏之名,岂遂以“毋庸议“三字置之不论也?伊所奏,除广西地利兵机已查办外,余或语涉过激,未能持平;或仅见偏端,拘执太甚。念其意在进言,朕亦不加斥责。至所论人君一念自矜,必至喜谀恶直等语,颇为切要。自维藐躬德薄,夙夜孜孜,时存检身不及之念,若因一二过当之言不加节取,采纳不广,是即骄矜之萌。朕思为君之难,诸臣亦当思为臣之不易,交相咨儆,坐言起行,庶国家可收实效也。

  后来,咸丰也许是觉得曾国藩忠心可尚,也许是借以表示自己的高姿态,一个月后让曾国藩兼署刑部左侍郎,变相升了他的官职,第二年初又让他兼署吏部左侍郎。曾国藩因逆龙鳞而得到升迁,在所上“谢恩折”中,他为“前疏激直未获咎戾,具申感激之意” 。《曾国藩事略》中也说曾国藩奏折中“语多切直,朝士皆忧其获谴,及优诏褒答,一时称盛事焉” 。

  作者地址:上海市四平路2575号《军事历史研究》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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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曾国藩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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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所有:湖南图书馆 2009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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