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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收复新疆的作战指导
作者:徐永汉
【摘要】1865年,中亚浩罕国(今苏联费尔干纳盆地地区)军事头目阿古柏,在英帝国主义的支持下,乘我国新疆回、维吾尔等少数民族举行反清起义之机,率兵入侵新疆,勾结当地民族分裂分子,于1867年建立“哲德沙尔”政权,并自称“可汗”,对新疆各族人民实行残暴的统治。
  1865年,中亚浩罕国(今苏联费尔干纳盆地地区)军事头目阿古柏,在英帝国主义的支持下,乘我国新疆回、维吾尔等少数民族举行反清起义之机,率兵入侵新疆,勾结当地民族分裂分子,于1867年建立“哲德沙尔”政权,并自称“可汗”,对新疆各族人民实行残暴的统治。1871年,沙俄以“保障边境安全和对抗阿古柏”为由,出兵占领伊犁地区(今伊宁一带)。1872年和1873年,阿古柏以“独立国君主”的名义先后和俄英订立条约。这样,中国的新疆面临着被帝国主义列强肢解的危险。

清政府残酷镇压了陕甘回民起义之后,于1874年10月授命左宗棠督办新疆粮饷;5月3日,正式任命左宗棠为钦差大臣,全权运筹收复新疆的一切军务。左宗棠受命后,首先全力进行了以粮运为中心的战备工作,于1876年4月起,开始指挥收复新疆的战争。

当时,阿古柏的军队(以下简你阿军)共约五六万人,主力约四万余人,部署在以托克逊为中心的天山以南地区。其中约二万人驻扎在以乌鲁木齐为中心的北疆地区。左宗棠从敌我态势和新疆地理条件的实际出发,采取了“先北后南,缓进急战”的作战方针,先后进行了如下三个战役:

(一)北疆战役(1876年8——11月)。北疆的阿军是民族分裂分子马人得、白彦虎、马明等部约2万人,分守古牧地、乌鲁木齐、昌吉、呼图壁、玛纳斯等地,其主力(6000余人)部署在乌鲁木齐东北角的古牧地,企图以天山为依托,以乌鲁木齐为中心,以古牧地为外卫,阻止清军西进。左宗棠针对敌人的企图,决心集中刘锦棠、金顺两部(3万余人)首攻古牧地,再取乌鲁木齐,尔后以刘锦棠部留守乌鲁木齐,准备对付阿军可能的反扑;以金顺部西取昌吉、呼图壁、玛纳斯,肃清残敌。1876年8月上旬,北疆战役打响。在刘锦棠的指挥下,清军于17日攻克古牧地,18日,攻占乌鲁木齐,昌吉、呼图壁之敌即弃城而逃。11月6日,清军攻克北疆之敌的最后一个据点玛纳斯,收复了除伊犁外的整个北疆。白彦虎、马人得率残部南逃。

(二)天山战役(1877年4月)。阿古柏在北疆失守之后,在天山地区组织防御,主力约3万人分守达坂、吐鲁番、托克逊,以遏制清军南下和西进。左宗棠制定了“三路并进”的作战方案。以刘锦棠部为北路,从乌鲁木齐南下进攻达坂;以张曜部为东路,从哈密出发,向盐池推进;以徐占彪部为东北路,从巴里坤出发,出木垒河,越天山南下,与张曜部在盐池会师后,合攻吐鲁番。最后三路大军(2万余人)合击阿古柏政权的心脏——托克逊。1877年4月20日,刘锦棠部攻克达坂城,25日,徐、张两部攻克吐鲁番。26日,刘锦棠进占托克逊。是役,歼阿军主力2万余人,打开了通往南疆的门户。

(三)南疆战役(1877年9月——1878年1月)。天山战役结束后,阿古柏眼见大势已去,遂于5月下旬服毒自杀,残部在其子伯克胡里和北疆南逃的白彦虎等人的率领下,据守南疆8城(喀喇沙尔、库车、乌什、阿克苏、喀什、英吉沙尔、叶尔羌、和田)。左宗棠决心乘胜追击,彻底消灭阿古柏匪帮的残余势力。以刘锦棠部为“主战”之军,首先发起进攻;以张曜部为“且战且防”之军,稍后出发,接防已克之城,清剿残敌,防敌回窜;以易开俊部为“防军”,填防阿克苏以东各城。三部合计2万余人。南疆战役于1877年9月23日发起后,刘锦棠部率先攻击,阿军慑于清军的强大攻势,有的不战而逃(降),有的一触即溃(降),10月7日起,连克喀喇沙尔,库车、阿克苏、叶尔羌、英吉沙尔、乌什、喀什诸城,次年1月2日,再克和田,伯克胡里、白彦虎率残部逃往沙俄。清军收复了除伊犁以外的新疆地区,粉碎了英俄企图肢解我国西北地区的阴谋,使受殖民统治达13年之久的新疆各族人民重新回到祖国的怀抱。

清军所以能迅速收复新疆,除了战争的正义性,人民群众的积极支援、广大官兵的英勇奋战和阿古柏作战指导的失误等原因外,左宗棠对战争的正确指导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这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选择了最佳的战略打击方向。这场战争共有三个战略打击方向可供选择,一是南北并进,二是先北后南,三是先南后北。左宗棠经过分析比较选择了“先北后南”的最佳打击方向。这是因为:一是北疆之敌为投靠阿古柏的民族败类白彦虎、马人得、马明等部,政治上不得人心,人数也只有2万。二是地形条件有利。新疆被天山分为南北两部,清军在收复北疆后,就可利用天山限制南疆敌人机动,缩小其活动范围。另外,陕甘地区汉族群众较多,清政府在这个地区的统治基础也相对稳定,阿古柏不敢轻易东窜。如果清军首攻南疆,敌人既可向北、向西勾结沙俄,又可东窜蒙古,给尔后清军迫剿带来很大的困难。乌鲁木齐是新疆的总要之地,清军一旦收复该城,声威必然大振,为南下创造有利条件。三是战前清军控制了东疆许多军事要点,提供了良好的进攻出发阵地和后勤补给基地。四是有利于保护清军的后勤补给线。当时左宗棠在归化(今呼和浩特)设立了采运总局,在包头、银川等地设分局,采购粮食,经由蒙古南商道运往巴里坤、古城等地,先北后南,清军就可以很好地兼顾这条粮道。先南后北,清军这条后勤补给线一旦被阿古柏切断,就会因无粮而退。五是利于切断阿军与俄军的联系,既制止俄军东侵,又防止阿军北窜。

第二,从战略的高度解决粮运问题。新疆地广人稀,戈壁茫茫,荒漠无际,雨量稀少,产粮不多,交通不便,加上阿古柏的殖民统治,更是民不聊生。因此,用兵新疆,既不能就地征粮,也无法取之于敌,军粮问题基本上要靠从外地采运解决。依据当时当地的运输条件(车运、马驮),要把几千万斤粮食(据左宗棠的统计,用兵新疆一年,约需口粮5千万斤),从几千里、上万里的地方运到新疆前线,没有足够的时间不行,仗打久了,粮运问题更加困难。在这种情况下,粮运问题便成了决定战争成败的关键。左宗棠对这个问题有十分深刻的认识。他说:“粮、运两事为西北用兵要著,事之利钝迟速,机括全系乎此”。基于上述认识,左宗棠把粮、运问题置于战略的高度,提出“缓进急战”作为解决这个问题的战略方针。其实质就是:一要有充足的时间来采买和运输;二要速战速决以减少军粮消耗。他把粮运问题作为战备工作的中心。经过战前一年又八个月的努力,把2000多万斤粮食运到新疆的哈密、巴里坤、古城等地,解决了清军半年的作战口粮。

第三、用将得当。他任用刘锦棠指挥诸军。刘锦棠“英锐果敏,才气无双”,又“深明缓进急战之义”,指挥灵活机断,巧用奇正,能攻善迫,每战皆能速决,以小的代价换取大的胜利,为整个战争的胜利作出重大的贡献。在古牧地之战中,从济木萨通向古牧地有两条道路:一条是大道,但途中汲水困难,一条是小道,敌人已有设防。敌人企图引诱清军从大道前进。刘锦棠因势利导,故意派人掘井挖渠,佯装从大道进攻,而实际上把主攻方向选在小道上。8月10日夜,刘锦棠突然率部从小路接敌,首先打乱敌人部署,尔后分兵两路,以数倍干敌的优势兵力两路突击,迅速攻占古牧地,全歼守敌(清军仅伤亡608人),拔掉了这个乌鲁木齐的外围据点。天山战役中,刘锦棠仅用四天时间就攻克达坂城,打开了通向南疆的门户,尔后大胆地率部直捣敌人心脏——托克逊。天山战役结束后,清军本打算在做好更充分的准备之后再逐步西进,但发现敌人企图逃跑时,刘锦棠当机立断,挑选精壮、发起长途追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二举克复南疆8城,取得了整个战争的胜利。实践证明,使用刘锦棠担任主攻任务十分正确,他完成任务的情况,比左宗棠预料的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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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军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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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所有:湖南图书馆 2009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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