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起义的总指挥蒋翊武对辛亥革命作出了创造性的贡献,在革命的主要力量问题上,孙中山主要依赖会党,蒋翊武则主要依赖新军中的革命力量;在起义地点方面,孙中山一直在华南发动武装起义,蒋翊武则盯在武汉;在起义的时间问题上,虽然同盟会中部总会对武昌起义以及其后江、浙、皖等省的响应起了很积极的作用,但是,对于革命形势的发展仍然估计不足,因此,“定宣统五年(1913)为大举时期。盖恐各处过于急躁,故有此宣告也”。蒋翊武则于10月9日果断下令揭竿而起,由此引发了全国性的辛亥革命。蒋翊武在实践中,为推翻专制的清王朝作出了创造性的贡献。
一、起义主要靠谁,靠会党,还是靠新军?
孙中山在历次武装起义中,多依靠会党力量。清末会党不下100多种,都具有反清爱国宗旨,往往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孙中山为联络会党起义,列籍洪门,与他们结盟,烧香拜把,结为兄弟。《中国同盟会总章》第5条明文规定:“凡国人所立各会党,其宗旨与本会相同,愿联为一体者,概认为同盟会会员。”孙中山较早结识的革命分子中,会党人士占相当比重。如郑士良就是三合会头目。1893年冬,孙中山与郑士良、尤列、陆皓东等在广州组织革命团体,以“驱除鞑虏恢复华夏为宗旨”联络会党。1899年,孙中山派毕永年和平山周到湘、鄂一带联系哥老会,同时指令郑士良、陈少白等在香港设立会党联络机关,计划将湘、鄂、粤等地的三合会、哥老会与兴中会联合起来。同年,两湖哥老会著名头目十数人先后到港,共同商定设立兴汉会,统一三省会党,并决议推孙中山为会长。此外,黄兴联络哥老会、三合会、青帮、白帮等组建华兴会;陶成章则联络浙、闽、苏、赣、皖五省会党头目,在杭州成立龙华会。革命党与会党的关系由此可见一斑。
实事求是地说,依赖会党既是孙中山当时现实斗争的需要,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孙中山革命之初,“内地之人,其闻革命排满之言而不以为怪者,只有会党中人耳”。他说:“鄙人往年民族主义,应而和之者,特会党耳,至于中流社会以上之人,实为寥寥。”又说:“乙酉以后,余所持革命主义,能相喻者,不过亲友数人而已,士大夫方醉心功名利禄,惟所称下流社会,反有三合会之组织,寓反清复明之思想于其中,……故余先从联合会党入手。”正因为如此孙中山一贯重视和依赖会党,对新军看法较守旧,认定那里是革命的死角,基本未顾及过。
然而,以会党为主力的武装起义接连失败,不能不引起革命志士们的痛苦反省:究竟哪一个环节出了毛病?结论是将失败归咎于会党,最集中的是认为这是脱离群众的军事冒险。吴玉章指出:“孙中山领导的起义可以说都不是以在群众中的耐心的工作为基础的,而只是一种军事投机,因此起义不断失败。”于是,一些人将注意力转向新军,这方面最成功的代表人物是蒋翊武。
蒋翊武成功地开创了一条策反和改造新军,而不是依靠会党来推翻满清的道路。与他同时代的人比,蒋更显得务实和稳健。蒋认为:“当今天下言竞争,惟武力乃能制胜,欲实行革命,当以联系军队为要着。”他身体力行,事事亲为,把新军士卒和底层群众作为主要策动对象,同时始终寻求革命团体的联合以壮大力量,所以才有武昌起义时应者如云、波澜壮阔的场面。
一是在新军中建立和发展革命团体。武昌起义主要是新军中革命力量的起义,文学社完全是以士兵为主体的军中革命组织,是在其前身振武学社、群治学社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在新军中力量最大。蒋是文学社的创始人和领袖。1911年1月30日,正是农历春节,蒋和詹大悲等在黄鹤楼举行会议,宣告文学社成立,蒋被推为社长。文学社的宗旨是“推翻清朝专制,反对康、梁的保皇政策,拥护孙文的革命主张”,因此得到广大新军士兵的拥护,入社人数与日俱增。文学社吸收和发展社员主要以新军士兵为对象,因此,文学社组织发展的过程与在军事上准备武昌起义的过程是一致的。文学社成立后的半年中,它的细胞组织几乎已布满湖北新军各部队,社员人数几乎达到湖北新军的三分之一,到武昌起义前夕已经成为湖北新军中人数最多的革命团体。与此相比,共进会深入新军内部要晚得多。
二是为密切与新军关系,促进新军反正,蒋翊武与刘复基等亲自入黎元洪部当兵,在士兵中进行活动,吸收了不少社员。以蒋为首的文学社人员在新军中长期忍耐,扎根在士兵中间,埋头苦干,一个人一个人地争取,不断积蓄力量,使文学社成了一支组织严密、机构健全、运转灵活而又能独立作战的队伍,为推翻清王朝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三是以新军士兵为主要对象,大造革命舆论。蒋以文学社经费资助《大江报》,使之成为文学社机关报,为武汉地区革命运动大造舆论。他确定了报纸面向新军,扎根基层,以广大新军下级官兵和劳动群众为主要宣传对象的原则,给各标营“送义务报一份,以供同志阅览”;在各标营设立特约通讯员和分销处,建立通讯网;为照顾不同水平的读者,规定了文章尽量使用浅近白话;报纸新闻大多直指克扣军饷、官僚内幕以及不合舆论之处,使新军士兵与文学社心声相应,思想迅速革命化。“军中官长畏报如虎,恨报刺骨;而士兵同志乃信仰益深,志向益坚。《大江报》之声誉因之与日俱增,销路大畅。”8月1日,军警查封了《大江报》,但《大江报》的宣传功效已深入军民心中,为武昌起义的爆发起到了极大的舆论推动作用。所以,武昌起义一夜成功,与蒋大造革命舆论分不开。
四是制定详细周密的起义计划。早在8月,蒋翊武就亲自制定了起义计划,因此,尽管在武昌起义的前一天晚上,蒋翊武发布第一号武装起义命令之后,出现了总指挥部遭到破坏,他被迫转移,刘复基也惨遭杀害的意外情况,起义军还是执行了蒋原来下达的命令,革命党人在接到命令后,早有起义的思想准备,各标、营代表,即文学社和共进会的中、下级干部们,既明白了起义的全盘计划,又了解到本单位的作战任务。一夜之间使起义如期成功。这是蒋脚踏实地为起义做了充分准备的结果。
五是分派社员到湘、川、皖、苏各省新军中为联络员,又于军队之外,建立机关部、通讯部等秘密组织。
当然,从依赖会党转向依赖新军,决不意味着会党作用全然消逝,相反,会党势力仍不可忽视。湖北主要依靠新军,其他一些省独立,则主要依靠会党。例如,武昌起义爆发后,湖南哥老会风起云涌。10月22日湖南独立,洪江会头目焦达峰出任都督。陕西哥老会“一经号召,蜂起尤多,一时泉涌风发,关中四十余里数日间,莫不义旗高举”。但毕竟是蒋翊武的转向首次带来了起义的成功,由此引发了全国性的辛亥革命,彻底倾覆了清朝帝制。
二、何处发动起义,在华南,还是在华中?
武昌起义前,孙中山先后发动了10次武装起义,地点都在华南,但每次都失败了。为什么孙每次起义都在华南,且特别钟情于在广东呢?这是因为广东等地会党广泛存在,他们是天然的反清力量。广东会党自近代以来就有反清传统,大量参加太平天国运动和天地会起义,历来“寓反清复明之思想于其中”,使得会党力量得到迅速发展,到辛亥革命时期,广东“无地不匪,大者千余一股,小者数十为一股”,而且“不特民间大半拜会,即衙役勇丁亦多有入会”。此外,广东会党策略灵活,当清兵前来镇压时,他们“兵至则散,兵去复起”,“陆捕则入海,水捕则入山”,使清兵望风扑影,无可奈何。因此,广东会党具有吸引孙中山与之联络的巨大力量。孙中山说:“方今两粤之间,民气强悍,会党充斥,与清政府为难者已十余年,而清兵不能平之,此其破坏之能力已有余矣。”特别是广东惠州、潮州、嘉应州三州,“其人民十居八九已入反清复明之会,其人亦最强悍”,“一月之内可集山林骠悍之徒三四十万”,“弟意此地亦可作起点之区”。这是他选择广东为革命突破口的根本原因,正因为如此,孙中山只重华南,没有想过在长江流域发动起义。辛亥革命老人邹永成回忆说:“孙总理只注重广东,对于长江各省一点也不注重,华侨所捐的钱也只用到广东方面去,别处的活动一个钱都不肯给。”
自同盟会成立以来,以华南为重点的武装活动屡遭失败,引起谭人凤、宋教仁等同盟会要人的不满与反思,认为“革命地点宜居中”,应从长江流域着手,于是讨论筹组同盟会中部总会。1910年7月31日,为将革命的重心转移到长江流域一带,同盟会中部总会正式成立,并在苏、皖、鄂、湘各省设立分会,同时,总会加强与武汉地区其他革命党人的联络,促成武汉革命势力的联合。但宋教仁、谭人凤等没想到,当他们把战略重点移向华中时,蒋早已在那里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蒋翊武从未出过国,也没有像黄兴、宋教仁那样到处奔走革命,他曾同刘复基一起,在湖南联络会党,准备发难;后一起到上海办《竟业旬报》,在那里加入了同盟会。1909年10、11月间,两人同回湖北,决计投入湖北新军,相机开展革命活动。黎东方在其《细说民国创立》中,指出蒋的方略是使“各部队同志分别控制其部队,利用清军原有的编制进行作战,每个部队的指挥官,以各标营的代表替代清方原有的部队长。这样,革命并非另在一军,而是化清军为革命军”。为什么蒋不在家乡湖南,而在湖北策动武装起义呢?因为湖北新军的装备和训练都比较好,战斗力仅次于北洋六镇,为南方各省之冠。加之武汉为九省通衢的战略要地,一旦发难,容易牵动全局,得到四方响应。如同黎东方所说:“文学社的同志,并不因广州方面的失败而沮丧,反而增加了信心与勇气,认为革命一定终于成功,而且是在武汉成功。他们认为:武汉在地理上比广州占优势,是中国的心脏,而且有汉阳兵工厂与武昌藩库的大量银子可资凭藉。革命军占了武汉,便可以控制长江上下游各省,北捣幽燕。”
蒋翊武的想法得到刘复基的支持。1909年秋,蒋应刘复基之邀在刘家乡柳叶湖游玩,他对刘说:“闻鄂中新军多志士,余久志从戎,今且赴鄂实行矣,君能与俱否”?刘仰天大笑:“哈哈,简直是太巧了,我正想邀请你一起去湖北呢!”原来,刘已接到在汉谋职的兄长刘星澂的来信,要他到汉口《商务报》担任会计和发行员。于是,两位战友一起前往湖北,开始了他们一生中最重要的革命时期。
实事求是地说,最早在湖北新军中发展革命团体的,并不是蒋翊武;不在华南,而在别的地方发动反清起义,最早也不是蒋翊武。徐锡麟早在1907年7月,就在安庆刺杀安徽巡抚恩铭,率领学生军发动了起义。但蒋翊武武昌起义与徐锡麟安庆起义虽然目标一致,却有很大区别。徐虽依赖学生军发动起义,但在革命的主要力量上仍然是依赖会党。他1905年开始到浙东联络会党,又在绍兴办大通学堂,招会党头目来校受训,借此积蓄革命力量。1907年与女革命党家秋瑾联手,准备于浙、皖两省同时起义。部署未定,嵊县等地会党先期发难失败。徐仓卒举事,孤军力薄而失败。
蒋翊武重点经营湖北,不急于求成,在革命组织遭到破坏后,他毅然肩负起历史重任,在原有组织基础上建立了更为隐蔽的革命团体,明明是为了武装起义,却起名为“文学社”。从文学社前身振武学社开始就规定:“各标设标代表一人,由各标社员中推任之;各营设营代表一人,由各营社员中推任之;各队设队代表一个,由各队社员中推任之。”蒋的杰出贡献是:制定了一套完整的士兵代表制度,由于这个制度的建立,使得革命组织在新军内部建立了革命党人自己的体系,即标营队代表体系,为武装起义仓猝爆发时能够成建制地实施军事行动,奠定了牢固的组织基础,这个计划被革命党人称为“抬营主义”。“这样严密的组织形式,在以往资产阶级革命党人的团体中还不曾有过。它同湖北革命党人的革命宣传和组织工作已经深入标、营、队是直接有关的,同时也可能受到军队本身那种严密的组织系统的一定影响。这是以后武昌起义能够取得成功的主要组织保证,是一项值得大书特书的重大创举。”
需要指出的是,孙中山在华南发动的10次武装起义虽然都失败了,但客观上为武昌起义的胜利奠定了基础。没有华南起义的失败,就不会有华中武昌起义的胜利;当然,没有蒋翊武等重点经营湖北,更不可能有辛亥革命的胜利。
三、何时发动起义,是固守原议,还是适时发难?
1911年9月23日,文学社和共进会举行秘密会议,作出了两项有历史意义的决定:一是以蒋翊武为起义总指挥;二是通过了刘复基代表蒋翊武提出的武装起义总计划,起义最初定在10月6日,因这天是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自明朝以来就有“八月十五杀鞑子”的传说,另外,这一天原定湖南同志也要动手。可是,起义消息为清方所侦知,当局为防中秋有变,下令提前一天过节,军营节日当天特别戒严,士兵不准外出。局势如此险恶,按原定日期发动起义易遭失败。此外,湖南的人也说赶不及,于是,起义改在10月9日(农历八月十八日)实行。
蒋翊武于10月9日凌晨赶回武昌主持起义大计。离开岳州之后,他先到宜昌,布置那里革命党人,武昌一旦举事,宜昌立即响应。然后,日夜兼程,来到小朝街85号起义总指挥部。刘复基和许多人主张按时发动起义。但黄兴主张推迟几天,以便进一步做好准备,蒋倾向于赞同黄的建议。于是,他派人把各部队代表请到总指挥部开会。众代表“俱见蒋归,如星下降,庆指导有人,欢欣鼓舞,策划有术”。蒋先委婉传达了黄兴将起义推迟至农历月底的想法,并谈了自己的考虑。代表们听了他的一番话,感觉到他是为了慎重起见,以防万一,于是表示同意。代表们散去时,已是上午11点多钟了。
蒋翊武、刘复基留在总指挥部继续研究起义计划,午饭将用完时,忽有人飞奔而来报告说:这天上午,孙武等在汉口宝善里14号装炸药,不慎引起火灾。那里是租界,俄巡捕把机关里的花名册、旗帜、文告,统统收走,交给了清朝官吏,还逮捕了一些人。起义计划因而泄露。
听完汇报,蒋翊武不胜嗟叹,想到积数年努力,革命力量竟将毁于一旦,起义又要功败垂成,不禁热泪双流。刘复基等在旁也不觉戚戚伤心。过了一会,刘复基大声说道:“事到如此,就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决定就在今晚起事吧。”蒋翊武也感到事态的紧迫:“事急矣,宁我薄人,勿人薄我,其生死以之。”又说:“我不杀贼,贼就杀我,此时不干,还等何时?只有提前干,或可死中求生。”遂以总司令名义,下达“十条十款”起义令,命令在当晚12时整,以南湖炮队鸣炮为号,城内外各军一齐行动。命令由龚霞初等人用复写纸誊写二三十份,下午4点由专人分送到各标营,蒋还特别嘱咐给炮队送命令的同志:“事关全局,最为紧要。”同时,蒋发函岳州,准备响应。
蒋翊武断然下达第一道起义命令不久,反动军警对蒋所在地进行围捕,蒋翊武、刘复基等当场被捕。蒋因蓄有长辫,身穿白布长衫,貌似乡野学究,警官对其未加注意,随意将他押在花园里,他在同志的帮助下越墙逃走,刘等三人于10日凌晨惨遭杀害。虽然给炮队送命令的同志因故贻误了时间,起义炮声未按时响起,然而武昌起义仍然于10日爆发,总指挥不在现场的起义仍然按照蒋的命令,以某种有序的方式取得了胜利。
《蒋翊武评传》作者周星林说:蒋翊武的离开,不得不说是一个历史的遗憾。台湾学者惜秋甚至说:“武昌首义,是蒋翊武一手布置的,但是到了首义之时,翊武却已出逃,而未亲与其事,……此为蒋翊武的大失策。”笔者不认为是“历史的遗憾”,更不认为是“大失策”,理由有如下诸端。
首先,蒋翊武没有恪守黄兴的意见,而是毅然下令发难,从而促成了武昌起义的成功。武昌起义之所以能在一夜之间取得成功,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蒋在10月9日果敢地发布第一道起义命令是非常重要的。革命党人在接到命令后,早就有了起义的思想准备,各标、营代表,即文学社和共进会的中、下级干部们,既明白了起义的全盘计划,又了解到本单位的作战任务。武昌起义的第一道作战命令,对于起义的爆发具有决定性意义,在起义进程中发挥了重要的指导作用。
其次,蒋翊武脱险后,于10日天亮时即派胡培才等人去各标营传令:改在当天夜间,依照九日原令起义,以争死生于须臾。接着又于午前9时半,连续下达“攻击之合同命令”、“给水攻队之命令”、“给火攻队之命令”等五道命令。各标营代表深感危急形势的压力,他们怀着为彭刘杨三烈士报仇的决心,三两自动集议,互通消息,辛亥革命的重要人物覃振“认为大总机关所发命令,今日应继续执行”,最后决定“分途奔走,传达殆遍”,依照前令的布置,晚上动手。在1912年10月以“前文学社同仁公启”名义发表在上海《民主报》上的《武汉革命团体文学社之历史》中也提到,三烈士遇难后,“仍以蒋翊武为总司令,发布命令,为死里求生计,而十月九日之义举成矣”。
再次,尽管蒋翊武不在起义现场,起义仍然按原部署进行,这反映了他部署周密、准备扎实。在武昌起义后第二年出版的由龚霞初撰写并有宋教仁、蒋翊武作序的《武昌两日记》,详细记载了蒋下令经过和“十条十款”命令全文,并高度评价说:“布置周密,一无罅漏,洵大将才也。”蒋自己谈到成功原因时也说:“幸而命令夙宣,指挥先定,再接再厉,继续有人。”《湖北省志•大事记》说,“革命指挥部头天发出起义命令的周密部署,使革命队伍临危不惧,当机立断”。
最后,起义成功后,蒋翊武积极推动各省反正,由此引发了全国规模的辛亥革命。他在刘公、孙武等领导人不在的情况下,独自承担起指挥的责任,按照起义前约定,立即派人赴湘,敦促湖南革命党人即刻举义响应。10月13日,即武昌起义后第三天,蒋翊武派蓝综、庞光志携蒋的介绍信到长沙,先找革命党人焦达峰,但焦不在,于是再到太平街上的贾谊故居,找到革命党人阎鸿飞。焦、阎等随后推动湖南反正,有力地促进了辛亥革命,焦不久成为湖南首任都督,阎担任了湖南都督府首任军务部部长。
武昌起义爆发时,孙中山正在美国科罗拉多州丹佛,因不大知情,曾经说:“武昌之功,乃成于意外。”不久,孙回国,与蒋翊武等直接见面,了解到起义实际情况后,不仅在《谒明太祖陵文》中将武昌起义称为“首义”,说:“武汉首义,天下合同,四方向风,海隅景从,遂定长江”,充分肯定了武昌起义的首功,而且对蒋高度评价。1921年12月,孙中山在桂林时专程到蒋殉难处凭吊,下令修建纪念碑,亲笔题写了“开国元勋蒋翊武先生就义处”,刻在该碑正面,并另胡汉民亲自撰写碑文,赞扬蒋翊武“辛亥武昌发难,以公功为冠”。据查,孙中山在对众多革命烈士的封号中,惟有蒋翊武享受“开国元勋”的殊荣。